从空中俯视,下面的情况就清晰很多,巨蛇并不是真正的蛇,而是一群在海中觅食的成年薄板龙,夜鹰也并非是从下面看到的那样在逃避,巨大的猛禽一样是高傲的化身,它们不会由着别人欺负,勇猛、霸道的个性让它们团结起来,有组织地反向薄板龙发起进攻。薄板龙是群居型动物,团队概念很强,经常集体捕食,且有带队的首领指挥,作战能力自然不会弱。两强相遇战斗打的异常激烈,不多会两边都有挂彩,好几头薄板龙被夜鹰强有力的爪子划开深深的口子,夜鹰们的羽毛也被薄板龙尖利的牙齿扯的漫天纷纷。
‘按理说薄板龙只捕食鱼类,难道它们也捕食飞禽?’李戴克不解,他不明白夜鹰们是怎么跟薄板龙干上,但他知道薄板龙不会伤害人类,这场战争他必须阻止。李戴克观察四周,试图找出薄板龙中的首领,突然他发现不远处一头薄板龙并没有参加战斗,而是警觉地盯着他。大概这位就是首领,李戴克发出之前在薄板龙母子那里学来的声音跟那头薄板龙交流,那头薄板龙没有回应,它依然直盯着李戴克,李戴克以为交流方式有误,正思量着该怎么办,那头薄板龙忽然发出一声细腻的叫声,蛇一样的脖子朝李戴克卷来,机警的马克一扇翅膀,立即朝上飞升了一个高度,薄板龙的头刚好没有够到。那边的夜鹰们见李戴克受袭,居然仗义地围过来帮忙,薄板龙们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首领受伤,它们巨大的头跟着夜鹰们甩了过来,一下子动物们团团围住了李戴克,惊吓的下面的看客揪心的高呼:“戴克!小心!”
带头的薄板龙没有继续攻击李戴克,它抬着头对李戴克发出友好的呼声。
“莉莉?”李戴克这次听清楚了带头薄板龙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头成年薄板龙,之前的那个小家伙居然长的那么大,还成了一个群体的首领。
莉莉又叫唤了几声,其他薄板龙停止攻击围到它左右。李戴克也一声呼哨,夜鹰们也停了下来,围到马克身边。李戴克叫马克把他送到莉莉面前,他伸手触碰了下莉莉的头,莉莉亲昵地用湿漉漉的头蹭着李戴克,它欢快地叫唤着,弄得李戴克一身湿。
“莉莉?难道是莉莉?”莉莎对动物有着特殊的感情,她能从它们的行为看出它们要表达的意思。
马克把李戴克放回甲板,莉莉低下头跟每个它认识的人表示亲热,它的同伴们好奇地看着它,继续警惕地与夜鹰拉开阵势,夜鹰不敢飞回船上,它们盘旋在空中等待命令。
莉莉是个意外的惊喜,大家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相遇。欣喜的同时,李戴克想到了好办法,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机会,他们曾经的善良得到了回报,木星人能控制自然现象,李戴克倒想看看木星人是否能控制动物的感情。
李戴克怎么都没想到是夜鹰先攻击的薄板龙,薄板龙群只是路过,估计是它们的模样吓到夜鹰,让夜鹰感觉到威胁,主动对薄板龙发起进攻,而薄板龙作为海中的霸主之一岂是那么好受欺负,它们立即在头领的指挥下摆好队形,发动反攻。夜鹰原本只想吓跑薄板龙,不料对方的实力非常强劲,恐吓无效反遭围攻,夜鹰胆怯,向人类发出求救信号。李戴克花了半天时间帮薄板龙和夜鹰调解,两方终于不互相敌视,但是双方都有同伴受重伤,想友好相处是不可能,只能说暂时休战。
海面从新恢复平静,一起跟莉莉相处过的人很在意当年那只大薄板龙的状况,很遗憾那位曾经跟他们一起战斗过的母亲已经去世,它在死前找到了莉莉的父亲,这个团队的首领,因此在公薄板龙死后莉莉自然而然成了队伍的头。曾经跟母亲单独捕食、对抗天敌的经验成了它生存的法宝,在莉莉的带领下,队伍繁荣壮大,渐渐地莉莉真正成了队伍的中心人物,深得同伴的信赖。得知莉莉在队伍中有绝对的说话权后,李戴克问莉莉要不要与大船同行,就当多了伙伴,莉莉欣然应允,反正薄板龙没有固定的方向,与人类一起同行也没什么。可是马上李戴克又提出第二个要求,他要薄板龙们拖着大船前进,这次莉莉没有立即答应,它要和其它薄板龙商量过后才能决定。
莉莉回到薄板龙的队伍里,对着同伴鸣叫,队伍顿时热闹起来,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大家在商量着什么。过了很久不知道商量出什么结果,莉莉没有给李戴克做出答复,也没有离开,薄板龙们纷纷潜下水,水面留下它们庞大的阴影。
“戴克,莉莉怎么说?”相处了那么久,李戴克想做什么雷贝克心里清楚,他有同样的打算。
“不知道。”李戴克看着海里游来游去的薄板龙群担心的回答。
“哎!”雷贝克船长拍拍李戴克的肩叹了口气,他知道当队长的压力确实很大,年轻时的经历让他同情眼前的青年,安慰道:“不行就再想想办法,凡事不能强求。”
“嗯!”李戴克点了点头,转身看见小强、虎妞和虎豹们都好奇地趴在船沿往下看。忽然莉莉的头从水面扬起,吓得动物们连连后退,紧跟着一条巨大鱼被甩上甲板,顺带上来的海水浇透了甲板上的人和动物,虎豹们闪的快,一个个迅速蹿下底舱,爪子还是被水浸湿,它们厌烦地抖动着前肢,尽量甩干咸涩得让它们无法舔下去的海水。
小强和虎妞为了保护孩子们没有躲避,结果身上的毛全被打湿,它们甩起身子,飞溅的水花再次激射到原本就湿漉漉的人类身上,大家用手遮挡着,拉贝尔边闪躲,边破口大骂。
莉莉浮出水面后一直愣愣地盯着小强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小强的心头,它警觉地想要逃离。莉莉很快认出了小强,它兴奋地用蛇一样的脑袋去拱。小强以前就不喜欢一直缠着它玩的莉莉,一见那讨厌的脑袋过来,撒腿就跑,虎妞不知情由,以为莉莉欲对丈夫不利,发出警告的巨吼,把水下的薄板龙全部引了上来。莉莉也不认识虎妞,但剑齿虎本身会让薄板龙感到不安,十几双眼睛警惕地与虎妞对上。李戴克怕出事,立即过来阻止,他让虎妞先回底舱。
纷争刚解决,又有状况发生,“咚咚……”在一下下巨大的撞击声中,船剧烈地晃动起来,夜鹰们“哗啦啦”全部飞上天空,薄板龙们迅速离开船边,到远处观望,人类无处可逃被撞得东倒西歪。李戴克死死扳住门框,一只脚踩到下去的阶梯上,他试图走下去查看底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李戴克摔的够呛,他几乎是滚下底舱,舱门进不去,被一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堵住,李戴克踉跄地扯住那团白毛,白毛随着撞击剧烈晃动,李戴克被甩的五脏六腑直翻腾,他强咽了一口卡在喉咙的气血大呵道:“莎莎!停!”
莎莎真的停了下来,它趴到地板上,硕大的头顶着李戴克,圆圆的大眼睛闪烁着,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声。李戴克看它可怜兮兮的摸样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熊怎么可能喜欢吃熊肉?不是饿极无奈,莎莎是不可能会去碰上面吊下来的肉,而鱼却是它的最爱,估计是甲板上扑腾的大鱼散发出的腥味让慵懒的莎莎闻到,食物的诱惑吸引它想到甲板进餐,结果舱门太小,它根本出不来,情急之下它开始撞击,欲把门两边的板撞断。
找到事情的缘由,李戴克立即安慰了莎莎几句,让它稍安勿躁,并答应马上去帮它取食物。莎莎最听李戴克的话,不只是李戴克能听懂它的语言,对于救命之恩,莎莎一直铭记于心。当年的小雪熊对李戴克非常依赖,对莎莎而言李戴克相当于父亲一样的存在。
李戴克回甲板取鱼肉,顺路他转到蒙拏斯的舱房去查看,刚才船晃动的那么厉害,希望不要影响到他。蒙拏斯很好,除了长久锻炼出来遇事不惊的心理状态外,濮云飞和秦淑芬的照看也很到位。神奇的是濮云飞,看上去瘦瘦小小,却力大无穷,他将床整个托起,蒙拏斯安然地端坐在上面纹丝不动。李戴克一句话都没说,看了看他们放心地去办自己的事情。
回到甲板,上面又多了一条大鱼,莉莉和它的伙伴们正在大快朵颐,一条鱼早被撕咬的只剩骨架,另一条却还在扑腾。几只夜鹰停在桅杆、船顶,几个人类面无表情地站在船沿,大家冷漠地注视着大鱼的肉身被撕裂,没人或动物会顾及一条鱼垂死时的痛苦,弱者被猎杀在他们眼里是理所当然的事,大家不会对食物产生怜悯,这就是大自然永恒不变的规律,弱肉强食从来没有因为科技的先进和高低等动物的进化而终止过。李戴克默默地走到那条死鱼面前从骨架上批下一大块鱼肉返回底舱,下面的莎莎是珍稀动物,他不能因为同情冷血动物让珍稀动物挨饿。
莎莎饿的不行,一块鱼肉怎可能满足得了它,李戴克不得不反复往返于甲板和底舱,当他第二次上去时,另一条鱼已经不会动弹,这次换做薄板龙在旁边观看,拉贝尔跳到大鱼背鳍上挥舞着钻石匕首,下面雷贝克船长、莉莎捧着大木桶接应,连濮云飞和秦淑芬都被他们叫出来帮忙,不是马克要看住夜鹰,其他两个不能动弹,否则不全员出动才怪。李戴克看了看忙碌的众人,没发表任何意见,继续给莎莎送食。
两条鱼都被刮干净后,骨架子被丢进海里。人们欢快地回舱中分享成果,为此雷贝克船长还特意新开了一桶果酒庆祝。李戴克想起大鱼扑腾时的样子没了胃口,他简单的吃了点果蔬就回底舱去照看动物们。小强、虎妞和它们的孩子对鱼没兴趣,它们安静地呆在底舱干巴巴地等着肉的出现。
船依然呆在原地,薄板龙团队没做表示,李戴克不能强求,更不能为难莉莉,它是他们的朋友,同样是一个团队的领袖。领袖首先考虑的是团队利益,不能为了私事损害队员的感情,否则在团队里会失去信任,早晚遭到队员们的排斥。作为队长的李戴克非常理解莉莉的处境,他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