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骆琅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说。
小熊羞耻地埋着头爬回他怀里,偷偷看一眼那两个签名,又觉得好开心。
我的肱二头肌是你们秀恩爱的画布吗?!!!内心在咆哮的山奎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淡定地转移话题:“骆大人这一趟来所为何事?”
“你知不知道深渊里的那棵生命之树?”骆琅问:“它在哪?”
山奎却摇摇头,“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生命之树。。。。。。别说生命之树了,连生命都没有。我来这里将近五百年,所到之处都是外面那种岩浆,没有任何生命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就算我们是神魔之体,也会被它熔化。”
骆琅却想起之前那两个小鬼路上的闲话,“你去的那个熔岩瀑布是怎么回事?”
“那里就是尽头了。”山奎解释道:“这个地下世界的最深处,岩浆会从洞顶落下来,流进更低的深渊,形成一个瀑布。但那里不可能存在生命之树,那里的温度更高,硫磺味浓重得可以算是毒气,下面更是一片火海,全部是岩浆喷出的热气。我去过一次,靠近以后根本受不了,还被那些蒸汽烧伤了。”
骆琅听了,脸色不太好,难道这又是白跑一趟?
山奎压低声音道:“我把来到深渊的人都聚集起来,组成一个流亡者自助会,就是想借助大家的力量,找到出去的办法。熔岩瀑布是条死路,我觉得唯一的出路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坦白说,您能来真是太好了!”说到这里,他明显兴奋起来,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有您的力量,我们一定很快就能出去!被困在这里那么久,实在太无聊了!”
骆琅却想也不想地拒绝:“我是来找生命果实的,没找到之前不会出去。”
山奎脸色变了变,劝道:“那只是传说,这里真的没有什么生命之树,也许早就被岩浆吞没了。我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没这么遭,但是这一百年来,温度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浑浊,深渊的情况正在恶化,生命之树不可能存活。”
骆琅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戚卜阳仰起头看了看他,“骆先生。”听到小天师的声音,骆琅才脸色好了一点,他拍拍小熊的脑袋,对山奎说:“带我去瀑布看看。”
“那里很危险!”山奎想到那个场面都觉得心有余悸,试图劝他打消这个念头,“有可能去了就回不来了!”
骆琅淡淡地看他一眼,“你要是怕,就把方向指给我,我自己会去。”
山奎噎了一下,觉得没面子,想了想,他说:“。。。。。。这样吧,你先留下来等等。现在外面在下雨,说明瀑布那边也不平静,这雨一天有两次,等它停了,我带您去。”
骆琅同意了。山奎便带着他们回到大厅,让他们先玩点东西打发时间。
“这里有象棋、围棋、扑克牌,还有麻将,你们想玩什么都可以。”
戚卜阳这才注意到大厅里的这些桌子上都刻着棋盘,上面有全套石质的棋子,至于扑克牌,则是用很薄的石片打磨而成,再在上面刻上花色,最令人惊叹的是那套麻将,全是豆腐大小的石头块,花色也刻得很清晰,虽然还是比较粗糙,但在深渊这样的环境这已经是难得的精品。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吗?”小天师赞叹地问。
“那当然!”山奎很自豪,“这五百年,我也不是一事无成的,光这幅麻将,就花了我十年的时间!”
骆琅嘲笑:“你也真是够闲的。”
“要玩吗?”山奎大力推荐那副精心打造的麻将牌。
骆琅问怀里的小熊:“想玩什么?”
戚卜阳为难,不好意思地小声告诉他:“可是这些我都不会。。。。。。”
山奎也听见了,立刻说:“不会也没关系!来来来,我教你!”
骆琅瞪他,“要你教了吗?”
“是是是。”山奎赶紧狗腿地应声道:“有骆大人在,当然不用我们这些外人。”说着就走过去赶开原本占据麻将桌的四个人——其实他们一出现在厅内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了,但又怕被首领骂,都不动声色地假装还在玩,其实早竖直了耳朵听着,此时见他们也要来玩,纷纷围了过来。而原本玩着却被赶开的那四个人中,就包括之前那位副会长。
麻将牌是最费工夫的,不仅要花时间,还要能找到合适的石材,然后一点一点打磨,所以整个自助会也只有这么一副,平时这张桌子都是他们这些高层占着,只有他们玩腻了才会让给其他人,可是现在却被不由分说地赶开,尤其身为副会长,不免觉得下不了台。
“老大,凭什么他一来就要让给他玩?”
山奎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还敢抱怨,骆大人能来是多大的好运,你知道个屁!”
副会长被骂得讪讪的,虽然心里不服,还是只得乖乖让开。经过山奎身边时,发现了他手臂上的图案,“老大,你什么时候自己纹身了?”副会长皱着眉头仔细看了一会儿骆琅画的那只羊咩咩,“纹一坨屎是什么意思?”
山奎面红耳赤,硬着头皮道:“你懂什么,现在外面都兴这个!”
“也太奇怪了吧!”副会长表示不能理解。
“好了好了,别说那个了,”山奎生硬地岔开话题,“我们来打牌!”
结果等他们坐下以后,又把副会长叫回来陪玩。骆琅自然是和戚卜阳一家,小天师一边看着一边问他:“这要怎么玩?”
骆琅想也不想就答:“不知道。”
“。。。。。。你不是会吗?”
骆琅耸耸肩,“不会。不过我知道怎么算赢。”
小天师眨着求知的眼睛,“怎么赢?”
骆琅一把推倒面前的牌,“胡了。”
坐在他下家的副会长太阳穴一跳,看了一眼他的牌,觉得自己抓到了把柄,“喂,你到底会不会玩?这怎么能胡!”
骆琅面不改色,“我看其他人都是这么赢的。”
山奎本来也想伸过头来看看,听他这么说赶紧给副会长使了个眼色,“骆大人说胡了那就是胡了!少废话!”
“。。。。。。哦。”副会长不情不愿地憋回一口气,输的人要去打磨一个星期的石头,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早把骆琅骂了个彻底。
不知不觉就打了半天,骆琅毫无道理地一直赢着,戚卜阳坚持看了一会儿,此时已经开始窝在他怀里打哈欠了。几乎每盘都在输的副会长,终于忍无可忍想要掀桌不干时,骆琅先说话了:“雨该停了吧?”
山奎一愣,注意到打瞌睡的玩具熊,提议道:“今天先别急,你们才刚到,我看这位熊大人也累了,不如先去睡一觉,旁边的房间就有床,等睡醒再说?”
骆琅看了眼没精打采的小天师,从跳下深渊开始,他们就一直绷着神经没怎么放松过,就算在下落的过程中睡过几觉,也只是浅浅的眯一会儿,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打定主意让小天师好好睡一觉,他爽快地点头同意。
山奎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他们,说是卧室,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宽敞点的石洞,里面凿了张石床,连棉絮都没有。骆琅把小熊放在自己身上充当人皮床垫,玩具熊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胸|口,中间醒了一会儿,心里似乎挂念着什么事,眼睛都没睁开就凑到他耳边说:“骆先生,我觉得那个山奎有问题,他好像根本不想带我们去熔岩瀑布。”
骆琅点点头,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轻声道:“先睡觉。”
小天师累坏了,点头点到一半就又沉入了梦乡。
☆、第75章 熔岩瀑布
神清气爽地睡了一觉,等戚卜阳和骆琅醒来;却到处都找不到山奎。问自助会的人,他们也表示不清楚。
骆琅只好再去打几圈麻将等山奎出现。拜他所赐,现在小天师也以为麻将就是把牌磊好;谁先推倒谁就胡了。看了一会儿;戚卜阳开始在大厅里寻找山奎的身影;却注意到别的事——那些玩着各种娱乐工具的人表情都很麻木;个个没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就算赢了牌也兴致缺缺;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把这个发现告诉骆琅。
“谁日复一日玩着同样的东西还会觉得有趣?”骆琅说:“我都玩腻了,一直赢;真没意思。”
就你那个玩法;谁敢让你输啊!桌上陪玩的三个人都苦着脸在心里吐槽。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山奎很适时的回来了。
“骆大人,不玩了?”他笑眯眯地打招呼,好像完全忘记了昨天答应过的事。
骆琅冷笑着看他,“我们要走了。”
山奎笑脸顿时一僵,“可是外面又下雨了;现在不是出门的好时候。”说着不着痕迹地用巨|大的身躯挡在他们前面。
“骆先生。。。。。。”戚卜阳和骆琅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的担心看来不是错觉——山奎确实在有意拖延时间。
骆琅的表情冷了下来,淡淡地说:“让开。”
山奎眼珠子乱飘,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竟然还是没有动。
骆琅不再看他,抱着玩具熊就从旁边绕了过去。山奎还想移过去挡,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骆大人!”他背对着骆琅,还想做一番努力:“这里的环境错综复杂,没有我带路,你们是肯定找不到那个瀑布的!”
骆琅停下来,侧过脸,眼角冷冷地扫过身后动弹不得的大块头,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冷笑,“你在威胁我?”
山奎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道:“不敢。。。。。。”
“谅你也不敢。”骆琅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在原地的山奎却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他胳膊上被骆琅签了名画了画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痛起来,甚至能闻见皮肉烧焦的味道,那些笔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开皮肤,深深陷进肉里,成了真正的纹身。
山奎冷汗津津地回头看向洞口,骆琅的背影已经消失,可是那两个人的名字,以及那只羊咩咩都会终身留在他的身上了。
骆琅抱着戚卜阳走出大厅,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