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现在的举动,很大一部分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李半仙儿和龙哥不说,我心里却清楚,不禁一阵黯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其实我倒不是担心自己就这么挂了,我更担心的是张蕾蕾的安危,她被血蛭困住危在旦夕,没把她救出来,我死都死的难安心。
我们在山洞里转的晕头转向,直至绝望的时候,就看到前方有手电光闪过,我和李半仙儿都以为是龙哥,就叫了两声,黑暗中也没人答应,那手电光也跟着熄灭了。我们都觉得异常奇怪,一路朝那个方向追过去,走到发光的地方,却没见到龙哥的影子,前面依旧是深不见底的山洞。
我还要朝前走,却被李半仙儿拦住,他阴沉着脸说:“别追了,不可能是马小龙。你想想,咱们的手电光一直亮着,以他的性格,大老远就叫开了,怎么会跟咱打哑谜?”
李半仙儿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心中暗想,山洞里就我们几个人,刚才那一线光芒一闪就灭了,很显然就是手电筒发出的光,除了龙哥,这山洞里还会有谁?
我正纳闷呢,就听见山洞深处传来脚步声,我和李半仙儿对望一眼,李半仙儿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都灭了手电光。我本以为是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仔细一听才发现那脚步声是越走越远,我们再不迟疑,就追着脚步声去了。
我们加快脚程,追了几百米远,就看到前方有个黑影正走的飞快,我忍不住大喊一声:“站住”那人听到我的声音,一点没站住的衣服,反倒跑的很快,一眨眼功夫就跑不见了。
我们再追,那黑影就不见了,脚步声也跟着彻底消失,就在我们失望之际,前面又出现白光一闪。我正准备冲过去,就听李半仙儿说:“别追了,那黑影和白光都有问题,它在引我们上钩。”
我也知道有问题,就给自己开了胎眼,抬眼一看,却发现远处黑暗中,竟然亮着一团非常模糊的白光。
李半仙儿道:“看到什么了?”
“白光看着很模糊”
李半仙儿喃喃重复着我的话,像想不明白似的,他突然一拍巴掌,道:“追过去看看”
我们一路走过去的时候,白光依旧一动不动,我们走到目测预估的位置的时候,却发现那团模糊的白光还在视线能看到的尽头。
李半仙儿沉声道:“我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
我奇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灯光还能自己动?”
李半仙儿说:“它就是灯绒草,只是这灯绒草很特别,咱们要抓住它,还得费一番功夫。”
说着,李半仙儿就不再催我追了,他从我头上剪了一把头发下来,又拿出一张符纸,在上面写了我的生辰八字,将符纸和头发一起烧了,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胶臭味。李半仙儿让我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烟雾中,烟雾的味道顿时变得很怪异。
做完这些,我抬眼就看到那团白光竟然一下子不见了,正纳闷呢,我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头上顶个娃娃头的人立在我们面前。那人非常奇怪,他身高不过一米左右,头也像个小孩儿头,一张脸却出奇的大,覆盖了大半个脑袋,那脸上沟沟壑壑全是皱纹,眼睛眯着,像是近视眼,可它一张嘴巴却红的吓人,嘴唇上像是覆盖了一层血迹。
那娃娃头的怪人不停的动着鼻子,像是在嗅空气中的胶臭味儿,而它一双眼睛,没有看我和李半仙儿,却盯着我背后发呆,真像我背后就有个人似的。
第259章 娃娃怪人
我被娃娃头怪人盯的背后发凉,知道它看的是青苗子,我心里却怪怪的很不自在。
可是李半仙儿的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他没看青苗子,却把目光落在娃娃头身上,娃娃头怪人旁若无人的贪婪的望着青苗子。
我心里琢磨着李半仙儿会用什么手段来抓娃娃头怪人,就听见山洞深处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左右晃动的手电光,我定睛一看,就看到龙哥一身是汗的跑过来,他见到娃娃头怪人,不禁一呆,道:“这是什么?”
我告诉他经过,龙哥大怒道:“卧槽,原来就是这家伙一直在耍我,我也在山洞里看到有手电光一闪而过,就跟着那团光追追到这儿,原来是这东西在作祟,太可恶了。”
娃娃头怪人对我说:“你跟我走吧”
我一呆,有些莫名其妙,怪人便转身朝山洞深处走去,我大叫道:“我跟你去哪儿?”
娃娃头怪人说:“你就是我要的人,所以你要跟我走。”
说着,便不再回头,一直朝前走去。说来也怪,娃娃头怪人走远了,我也情不自禁的跟在它后面走,感觉身体就不是自己的,提线木偶似的朝前面走过去。
龙哥急忙拖住我,道:“你疯了,这畜生怪的很,它让你跟它走你就跟它走啊。”
我被龙哥拖着,双脚还兀自朝前迈,模样怪异到了极点,李半仙儿看了我两眼,眼神相当古怪,娃娃头怪人冲我嚷道:“快啊”我双脚就机械的迈的更快了,活生生挣脱龙哥,就跟着怪人朝前走的飞快,很快就跑了起来,直跑的虎虎生风。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怪事,我明明是个大活人,也没什么东西上我身,我竟然就被人控制了朝一个未知的地方狂奔而去。李半仙儿和龙哥追着我跑,渐渐就被我抛在后面,只听见两人疯狂的喊我名字,我听在耳朵里,心急如焚,却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停下来,我整个人都吓懵了,不知道娃娃头怪人要把我领到哪儿去。
娃娃头怪人一路跑的飞快,我就只能听见它走路时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和在手电光影中晃动的黑色背影,两边的洞壁在不断的倒退,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娃娃头怪人走路的姿势和声音非常不对劲,那声音像是木头摩擦发出来的声音,根本不像是正常生物发出来的。
我再看它背影虽然很模糊,却也能从它摇晃的背影中看出它动作极为机械木讷,真就像只木偶。我越想就越觉得奇怪,心里一沉,便想起在这风水江湖上,有此道高人常以木偶纸人为道具,附上阴阳之术,便有了撒豆成兵的本领,难道这娃娃头怪人并不是什么灯绒草,而是被施了术的东西?
这么一想,我就变得非常害怕,暗想一直被它操纵着,还不知道它要把我弄到哪儿去,这山洞里曲径通幽,处处都是陷阱,却又杂乱无章,别说我现在是被人操纵,就算我一个人闯进来要想出去都很难。
我心里琢磨着自己了解的各种奇术,便想起我爷爷曾对我说过一件怪事。
说是在一百多年前,当时还是大清朝的时候,在毗邻济城的一座沿江城市里,有个叫邓小狄的码头工人。这邓小狄是个孤儿,被码头工人抚养长大,成年之后也做了码头工人,邓小狄养父死后就一个人住在码头上,靠帮人扛货物为生,闲暇时候的晚上,他也爱拿渔网下江里打捞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补贴生计。
这天半夜,他划着一艘破船到江心,来往货船常在此地卸货,就有不小心掉到江里的东西,邓小狄每个月总会捞上来几箱东西,拿到集市上去卖了,也是一笔收入,可供他吃喝赌钱。
这天白天刚卸过一批大货轮,所以邓小狄满怀信心,认为今晚一定会有所收获,打捞的格外仔细。半夜天空一片漆黑,初秋的晚上夜空无星无月,四周都是黑沉沉的,风一吹江水翻腾,他的一叶小船在江面上起起伏伏,格外惊心动魄,唯一能照明的,就只有穿头一只马灯。
邓小狄挖网下去,十几次网都没网上来几样像样的东西,气的他连连咒骂,把天都快日破了。就这么折腾了很久,邓小狄眼看这个晚上是白白浪费了,就打算再捞最后一网,就打道回府。
他一网撒下去,收网的时候就发现渔网里很重,这下邓小狄就乐了,以为捞上来什么大东西,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渔网手上来,扒拉开一看,网里并没有货箱之类的东西,却又一个半人高的木偶。
那木偶雕成了人形,还穿着绸缎的衣服帽子,那衣帽都是清廷武将的打扮,只是胸前贴了一张红布条,布条子上用朱笔写了一些龙飞凤舞的字。邓小狄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这么潦草的字了,可他不认识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来,这行字像极了他看人家办白喜事时,道士画的符。
邓小狄被吓坏了,那木偶又死沉死沉的,浑身湿漉漉,可是它那张白漆朱笔描出来的脸上,却又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相当吓人,在这阴森的夜色里,让马灯的黄光一照,就像那木偶人正含有深意的看着他似的。
邓小狄本想就把木偶扔江里去,这东西看着着实晦气,可他白天刚输了好几把,欠码头工老四十几个铜板,这回没捞东西上去,少不得明天又得挨老四的揍,心想这木头这么沉,看着也是实木造出来的东西,不如劈了拿去当柴火卖了,也能换几个铜板。
这么想着,邓小狄便扛着木偶回家去了,这天晚上,他睡了个好觉,一早醒来就把木偶给劈成了柴火,拉出去给卖了,换了五个铜板。这天晚上,邓小狄吃饱喝足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他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破屋子外面有人敲门。起先邓小狄没在意,以为是风吹的,可那声音就停不下来,一直“咚咚咚”的乱响,吵了邓小狄的好梦,他终于受不了了,推门出去看,就看到外面有层薄薄的月光,月光下有个黑影立在木屋门前,他定睛一看,正是被他劈了当木材卖掉的木偶。
邓小狄吓的胆子都麻了,睡意全无,他关上门躲进屋子里吓的发抖,外面的敲门声又来了,“咚咚咚”的乱响。
邓小狄无奈之下,开门背着木偶一口气跑到江边,将它扔进了滚滚长江里,本以为这样就完事儿了。
没想到等他跑到家门口,抬眼就看到那木偶正立在月亮地里,一张白脸上,堆满了古怪的笑容,似乎不坏好意。
邓小狄吓疯了,一口气跑进门,关死了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