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但卷进一批逻辑不清的纠纷之中,连自己的命都不是捏在自己手心里,我心里得有多憋屈呀我。
老胡说:“你少废话了,晚上8点在学校门口集合,你不来我记你旷课无视师长的大过,根据咱们校规规定,记大过是要扣毕业证的,到时候你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怎么出去找工作养活自己?”
我心里把老胡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人太贱了,真就不能跟他玩儿下去,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晚上到了点,老胡就给我发了个短信,我不情不愿的出了校门,就看到老胡提了一包东西在那儿等我。我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要我陪他往哪儿去,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老胡做贼似的对我说:“跟着我就行了,别的啥都别问他,懂吗?”
我点点头,跟在老胡后面,老胡竟然径直就往老弄堂里去了。我心里一颤,不知道这厮葫芦里卖的啥毒药,想问又不好再问。我们进了弄堂,走到拐角处的路灯旁,老胡突然在垃圾堆旁站住了,蹲下来掏出塑料袋里装的东西,全是黄表纸、香烛、贡品一类的东西。老胡让我在边上站着给他壮胆,他一一掏出贡品摆好,又点上香烛,烧了黄表纸。
我心说这厮做了啥亏心事呢,跑这里来烧纸,也不怕让厉鬼勾了魂去。
老胡任由黄表纸自己烧着,他拿跟小棍不停的拨动两下,让黄纸烧的更彻底,他突然对我说:“晓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给鬼烧钱吗?”
我茫然的摇头。
老胡叹了口气,没有往日在学生面前的飞扬跋扈唯我独尊,他对我说起了一件怪事。
自从上次老胡他爹下葬之后,老胡家里就一直出怪事,什么半夜有人敲门,打开门整个楼道里都是空荡荡的。起先老胡以为是有人在跟他作对,为了找出那人,他让人在家门口装了个暗式摄像头。装摄像头后,半夜门依旧会被敲响,白天老胡查看摄像头里的视频记录,却发现敲门的时间,楼道里没有任何人,老胡顿时就吓坏了。
后来整栋教室宿舍楼都发了大火,别人家里多少有些财务损失,就他们家被烧的彻彻底底的,连一张纸都没留下。学校给他安排了新宿舍后,家里怪事仍然没停过,最可怕的就是老胡这段时间晚上总会做一个同样的怪梦。
梦里的场景就在学校附近的这片老式弄堂,奇怪的是,老胡在这个学校呆了那么多年,从来就没进过这片老弄堂。弄堂非常破旧,再加上附近居民总是谣传老弄堂里发生过许多怪事,非常不干净,大家一般都会绕着老弄堂走路。老胡比较迷信这些,自然对这种地方退避三尺。
可问题就在于,老胡在梦里不停的在老弄堂里打转,他没进去过老弄堂却知道弄堂里的一切场景,包括每栋老屋的特征都记得一清二楚,非常奇怪。
他梦到自己就住在这条弄堂的某栋非常陈旧的老屋里。老胡第一次梦到弄堂,就站在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弄堂里热热闹闹的,他常住的那栋老屋前还挂了许多红灯笼,贴了新对联,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过了不久,弄堂里就来了很多人,老胡一看,这些人都是老弄堂的隔壁邻居,他们簇拥着一个穿大红喜袄头披红盖头的女人往老胡住的老屋这边赶。老胡也夹在人群里看热闹,弄堂里敲锣打鼓放鞭炮,搞的非常热闹。
人群里有人喊叫说:“新娘来了——新娘来了,现在就缺个新郎了,大伙儿快找找——”
大家就四处张望,突然不知道谁推了老胡一把,老胡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扑新娘怀里了,新娘死死抱住老胡不让他逃。老胡心里很紧张,想挣扎又挣扎不出来,周围围观的人鼓起掌来,大伙儿就簇拥着老胡和新娘进了老屋,洞房早就布置好了,大伙儿闹过洞房后就散了,独留老胡和新娘在房间里。
老胡小心翼翼的揭开新娘的大红盖头,真想一嘴巴亲过去,却发现这新娘没有嘴巴鼻子眼睛,她白皙的脸色全是血窟窿,老胡当时就吓懵了,一屁股坐地上。那新娘过来拉老胡,老胡吓的浑身发抖,几乎就要失禁了。
老胡爬起来想跑,却发现这老屋的门窗都锁的死死的,他遁地无门,这时,新年对他说:“相公,咱们来洞房吧,快来给奴家脱衣服,奴家等的好心焦。”
这软绵绵甜蜜蜜的话从一个一脸血窟窿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有说不出的血腥可怕,老胡整个人都要疯了,逃又逃不了,自杀又没勇气,眼看着女人一步步走过来,老胡突然听到楼下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说也奇怪,这鞭炮声响过,房间的窗户自己就打开了。老胡急忙跑到窗前大叫救命,这一叫才发现楼下有只长长的送葬队伍经过,大伙儿个个一身白麻衣,纸人纸马黑棺材,白钱飞了一地都是。而他住的那栋房子门前挂的红灯笼贴的红对联都变成了白的,门前一片人哭的稀里哗啦别提多伤心,这好好的喜事竟然眨眼功夫变成了丧事,老胡吓的浑身发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这样每天晚上反复的做这种梦,每次都被吓的半死,到后来晚上都不敢睡觉了,一躺下脑子全是老弄堂的砖砖瓦瓦和弄堂青黑色的墙壁和灰色的天空,一进去心头一阵阴暗。
老胡也曾找心理医生看过,心理医生让他好好休息,可能是精神没休息好产生的幻觉,还给老胡开了药,没有任何作用。
老胡又请了庙了的和尚看过,和尚让他晚上来老弄堂烧些纸钱给过路孤魂野鬼,怕是有小鬼缠上老胡了。老胡吓的第二天就准备好了东西,班上最老实的学生就属我了,经不住吓,老胡为了保守秘密,就让我陪着他来壮胆,烧点纸钱给这些孤魂野鬼,让他们别再缠着他。
可我心里清楚,这事绝没有老和尚想的那么简单,一定另有蹊跷。
我们说这话,我抬起头突然就看到弄堂深处走出一个黑影,我定睛一看,发现正是昨晚提了一篮子青菜的老太婆,他手里赫然又挎了一只菜篮子,正朝我们缓缓走来。我心里一沉,觉得周围的气氛都很不对劲了。
平地吹气一阵阴风,吹的黄纸灰烬飞的漫天都是,老太婆就在半空缓缓飘落的黄纸灰烬中朝我们走来,我偷眼看去,见她脸上阴阴有一种怪异的笑容。
第61章 配阴婚
老胡还在闷头烧黄钱根本不知道危险的降临,我心头发寒,见老太太一步步的走近,早偷偷做好了准备,这老太太异常怪异,肯定有问题。我趁老胡不注意,给自己开了天眼,定睛一看,发现老太太竟然不是鬼魂阴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老太太走到我们身边,也跪下来烧纸钱,老胡见着老太太脸色不对,识趣的给她挪了个位置继续烧纸钱,边烧边念念叨叨的,求各路菩萨神仙恶鬼保佑,他老胡一辈子是老实人,积了许多阴德,不应该受这阴魂纠缠之苦。
我心里冷笑,暗想你这老王八蛋欺软怕硬,老实个屁啊,活该你被阴魂缠着多吃点苦头,以泄我心头之恨。
老太太默默的烧着纸钱,突然对老胡说:“你也是俺们弄堂的么,我怎么没见过你?”
在这种场合,老胡可不敢乱攀亲戚,不停得摇头说他不是这儿的,就是来烧烧纸钱拜拜大仙儿。
老太太点点头,又问说:“不是弄堂的,那你给谁烧钱呀?”
老胡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老太太瞪着他,大有来意不善之意,我对老太太的行为已经疑惑到了极点。她不是鬼,又会是什么呢,为什么她的行为眼神这么诡异,诡异到我们很难认为她是个活人。
老胡被问住,眼珠子一转,说:“那你又在给谁烧纸钱呀?”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我给我自己烧钱,多烧点自己就能多花点儿,这年头,自己不对自己好,还能指望谁?”
老太太话才说完,我脑子就炸了,她这不是在变相的告诉我们,她就是鬼嘛。老胡也愣住了,被吓得脸色惨白,瞪着一双水牛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字一句的说:“你到底是谁,一直在这里反复出现,究竟有什么目的?”
老太太叹气说:“我已经在这里给自己烧了四十多年的钱了,每回人家问我,我告诉他们实话,人家都当我是神经病,可如果我骗你们,我又良心难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十分警觉,道:“你为什么要给自己烧纸钱?”
老太太道:“因为四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我在地下很孤单,又没人孝敬我,就只能自己孝敬自己了,哎。”
我实在很难明白老太太话里的意思,按理说,活人是看不见鬼魂的,我也用天眼看过,这老太太非常正常,就是个大活人,可为什么她说话这么奇怪,还自己给自己烧纸钱,这也太他妈奇怪了吧,难道她故意吓我们。
老胡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半天不能爬起来,整个人都木了。
我很直接的告诉老太太,她是个活人,不是鬼混,否则我们不可能看见她。
老太太冲我们诡异的一笑,说:“你这小娃娃懂的倒是真多,可惜没看到点子上去,我现在是活人,却只是个活死人,并非真正的人。这四十多年来,我活的生不如死,我没有感情,没有情欲,像个活死人一样一天天的活着,过的像个死人。”
我脑子飞速的转动着,给老太太列出了无数种可能,可没有一种能说得通她的状况,一时陷入烦闷之中。老太太见我这副样子,便说:“你别乱猜了,就让我这老婆子告诉你真实情况吧,在我二十岁那年,我被逼迫配了阴婚,嫁给了一个死人,从此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据我所知,配阴婚应该是找个活人,跟死人办一场婚礼仪式,就只是简单的办一个仪式而已,怎么会让活人变成活死人,这就忒奇怪了。
老太太很有耐心的告诉我们,她配的阴婚跟一般阴婚不同,当时帮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