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阴物,全身会散发出灰黑之气,像笼罩在身上的一层薄薄的雾气。黑气的深浅跟阴物阴气轻重有关,刚死之人的鬼魂是淡淡的,接近透明,怨气特别重的鬼魂散发出的气息会特别黑,浓黑如墨的阴气必定是最凶险的煞,那叫煞气。
我爷爷看到的那团东西,周身散发出接近青色的气体,就像山村袅袅青烟。这深夜虽然灯光暗淡,空中却有半轮明月,月光照的鬼物上散发出的青烟特别醒目,我爷爷一眼就看出来那鬼物的位置。
望气的本事,除了通过修炼得来,还有一种临时的办法,就是通过一些奇特的工具。这种工具见效时间非常短,而且还不能多用,否则损了阳气,会折寿折运程招晦气。
我爷爷给我弄的东西,是一种味道特别重的油脂,我问他这是什么玩意,爷爷说以后会告诉我。他把油脂吐沫在我额头正中,然后用一枚罗盘在我头顶轻轻一敲,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澄明,视线看的特别远,之前模糊的轮廓都看的特别清晰。
我朝张蕾蕾家所在的位置一看,果然看到一团青色混沌状的东西黏在她家窗户上,那团东西正一丝丝的缩小,好像顺着窗户缝隙渗透进了房间。青色的气团颜色并不是特别浓重,我再定睛细看,发现气团里还裹着半个黑影,像是一个大活人。
我吃了一惊,那人的一半身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小半身体露在外面,最可怕的是,他还没有头。
第6章 七星连煞风水局
我记得窗户里面是张蕾蕾的闺房。贴在窗户边上的半个身体非人无疑,我大惊失色,问我爷爷该怎么办。
爷爷喘着粗气,说:“那脏东西要进你同学家,要不了一刻钟时间,如果让它得逞,你同学必会被它煞气所伤。轻则折阳寿数十年,重则一家老小都要遭殃,结局惨不忍睹,所以我们要跟时间赛跑。现在我们进不了她们家,没办法作为,但你可以先惊醒你同学的家人,先阻一阻这脏物,我们再想办法。”
我爷爷说的这么严重,显然失态到了很可怕的地步。人命关天,我又不能半夜闯女同学家,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按她们家门铃骚扰骚扰。
我将爷爷安顿在花坛一处隐蔽位置,自己猫一样进了电梯房,直冲12楼。
张蕾蕾家装了一扇特别阔气的防盗门,连门把手都是土豪金的,特别霸气。与门的霸气相匹配的是,她们家门铃声音特别大,我按了两下,就听到张蕾蕾妈妈在里面问:“大半夜谁按门铃呀?”
我又按了两下,缩着身子躲进安全楼梯里去了。我听见防盗门开门的声音,张蕾蕾妈妈冲门外喊:“怎么没人啊,刚才门铃明明响了!”
没听到张蕾蕾说话的声音,我没办法判断她是否已经醒了过来,所以门铃还得一直按。
过了几分钟,我又去连按了十几声门铃,再度躲进安全楼梯里面。
这次出来的是张蕾蕾他爸,张爸爸冲外面怒吼:“谁再做这种恶作剧就报警了——”
我依旧没听到张蕾蕾醒过来的迹象,所以还得一直按下去,按了两下,防盗门突然被拉开,灯光下,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张爸爸捞着一根大棒子对我大眼瞪小眼。
张爸爸恶狠狠的说:“我认识你,你是蕾蕾高中男同学,说,你半夜骚扰我们家有什么目的?”
我面红耳赤拔腿就跑,一口气冲回安全楼梯间,末了听到张爸爸叫蕾蕾的声音:“蕾蕾快醒醒,你们班男同学半夜按咱们家门铃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学校早恋了?”
我瞬间有种节操掉光的感觉,四肢僵硬的从安全楼梯跑到一楼,搀扶着我家爷爷从小门溜出张蕾蕾她们家的奢华小区。
载着我爷爷回到家,已经凌晨四点半了,我把爷爷扶回房睡觉,爷爷一路上问我情况如何,怎么回来这么紧张,我气的一句话也不说,我杨晓天在高中的名声算全毁了。
回家补了个觉,才一沾床,可怕的闹钟就响了。
上学这段平常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我走了半个小时,心里做了无数种被凌迟处死的假设。来到三年七班,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整个班级顿时鸦雀无声,我在大家的注目礼下异常忐忑的走了进去。
在座位上坐下,我的猥琐同桌张杰脸上闪耀着异常猥琐的笑容,说:“哥们儿真有你的,平常怎么没看出来啊,居然敢半夜去按女神家门铃,冲这一点,我服你!”
前后左右顿时扭过来无数只猥琐的脸,冲我叽叽咋咋的说:“真看不出来平常这么胆小的天哥有一颗异常骚动的内心啊!”
“闷骚转明骚了我靠!”
“听说昨晚他给很多女生打过电话,妈的这孙子不会错吃春药了吧?”
“听说连周培培这种土肥圆都打了,体重两百来斤呢,这小子口味真尼玛重啊!”
“听说连赵一平赵大帅哥也遭到他半夜骚扰,天哥口味何止是重啊,简直尼玛非常重啊!”
“我去——”
我在大家激动的惊叹声中,默默垂下了头。现在是早读时间,我盯着英文课本背诵单词,背了一个早上,硬是一个词也没记住,纠结的只恨不能提刀自刎以谢天下。
做好人,真他妈难啊!
下了早读,同学们嘲笑我结束之后,赵一平闪了过来,恶狠狠的对我说:“小子,真看不出来你他妈够胆儿啊,不但半夜骚扰老子,还他妈骚扰我的女人,真牛逼!”
赵一平这种家里有钱有势的主儿,我惹不起。同班两年多了,得罪赵一平的人的下场,我目睹了无数次。曾经有个同班同学因为拍他马屁说错了一句话,被赵一平当初打翻在地,那同学脾气也火爆,跟赵一平对打起来,很快被蜂拥过来的赵一平同伙儿打进医院。而后,赵家通过手眼通天的关系,责令该同学向赵一平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念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检讨,检讨之后,该同学被学校劝退。
以前跟赵一平抢女人的男同学,要么被打怕,要么被学校以各种理由开除,要么见了赵一平避之唯恐不及。
我性格懦弱,只能打心眼的讨厌赵一平,却不敢明面上跟他作对。我家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庭,爸爸只是个普通公务员,妈妈是工厂里的工人,我没有跟赵公子作对的资本。
要不是昨晚人命关天,我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可是把真相说出来,赵一平会相信么,班上同学会相信么,答案无疑是否定的,赵一平还会因为我用这么低劣的理由欺骗他而成可怕的惩罚我。
我向赵一平道歉,赵一平嘿嘿冷笑,这时张蕾蕾正从门口俏生生的走进来,修长婀娜的身材像春风中的一朵荷花,赵一平看的眼睛都直了。张蕾蕾走过我身边,赵一平这混蛋突然爆起,给了我一记生猛的耳光,我的脸顿时涨红了。
“想跟老子抢女人,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我怒气勃发,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恨不能将赵一平这王八蛋撕碎,但理智告诉我,我必须克制,我一定要克制,为了不让爸妈难办,为了能继续将书读下去,我必须忍受这种极致的屈辱。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面前遭受这种侮辱,我想没有那个男人能忍下去吧。
屈辱的泪水在我眼里打转,虽然我极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滚了下来。
张蕾蕾瞟了我们一眼,又嫌恶的扭过头去,在她眼里,也许把我和赵一平想成了一样的人吧。
我很心痛。
早读时间过后,老胡亲爹的送葬队伍就要启程了,老胡特别恩准我们可以不用上课,去帮他打下手。老胡在我们学校其实混的很一般,济城人好面子,老胡虽说是外地人,却也染上这一恶习,所以老胡把他爹的葬礼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昨天看风水的老头儿是从省城请来的高人,除此之外,老胡还花钱请了专业丧葬公司为他爹治丧,还请了一队豪华车队为葬礼造声势,故意摆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引无数路人猜疑羡慕,不明白这孝子胡开金到底什么来头。
治丧公司在老胡的授意下,一路炮声隆隆声震数里,引来许多路人围观。
老胡得意洋洋,享受着路人猜疑,脸上笑容肥的像只硕大的肉包子。治丧队伍一直送葬到那座偏僻的高山上,一路上我跟赵一平张蕾蕾他们虽然同车,却没再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同去的女同学以前还会跟我说两句话,现在好了,把我当成色情狂,避之惟恐不见,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最屈辱的是,连大肥猪周培培这种货色也对我翻白眼,仿佛我会饥不择食强暴她似的,真我把我恶心坏了。
赵一平在车上大声跟那帮女生调笑,提到我的时候,总会大吼道:“杨晓天那废物啊,他也他妈算男人,就是一废物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伴随着燕环肥瘦的女生们或粗野或娇气的嘲笑,恨得我想当场掐死赵一平这王八蛋。
我们好不容易爬上那座偏山,老头儿点了个吉祥时辰开始起棺落井,掩土覆水,在老胡花钱请来的孝子贤孙哭丧队集体工作的时候,我趁机溜到队伍后面,找到我爷爷画的七星连煞位置,躲在树林里开挖,挖了两处,每处都埋着无头尸骨。
不过这次我学了聪明,不像昨天那样乱挖,按我爷爷说的,每挖一处之前,我先在坟头上放一块一尺来长的千年泰山石。泰山石自古就有辟邪的说法,文人咬文嚼字,取它“稳如泰山”之意,其实泰山石辟邪另有说法。
听我爷爷说,东岳大帝在泰山得道,乃玉清元宫排行第二,专司掌管鬼魂、断人生死,乃是比十殿阎王还凶的人物。泰山石自打出生就沾了东岳大帝的正气,宵小邪物闻到泰山石的气息,便会纷纷走避。
而我爷爷手上的千年泰山石,乃是藏在深山中的一种奇特石头,它周身黝黑,正气凛然,在泰山炼化千年而成,故名千年泰山石。这千年泰山石还有个别名,叫东岳石,意为浩然正气,稳如泰山。这千年泰山石的作用,比一般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