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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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回声-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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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个,但我们俩也都有案底。警察警告说,如果四个学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坐牢的将会是我们两个。如果事情只牵涉到我和科林,我们根本不在乎。但我们不忍心让母亲看到这一幕的发生,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悲剧之后。所以我们退缩了。”他咬着嘴唇继续说,“吉米?劳森总说这案子永远不会了结。有一天,他说,不管是谁杀了罗茜,一定会得到报应。我真的相信,现在悬案调查重新启动了,时机已经到了。”他摇摇头,站了起来说道:“我说话算话,现在该你了。离我和我的家人远点。”
  “请等等,还有最后一件事。”
  达夫犹豫了一下,手搭在椅背上;“什么?”
  “我的父亲,他是谁?”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孩子。他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即便如此,毕竟我身上一半的基因是他的。”麦克费迪恩观察到了达夫动摇的眼神,于是进一步催促,“告诉我我父亲的名字,我永远不再见你。”
  达夫耸了耸肩:“他叫约翰?斯托比。罗茜遇害的三年前他搬到英格兰去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麦克费迪恩出神地坐了一会儿,忘记了还没有喝完啤酒。一个名字,多少让他有了一些追踪的眉目。他最后得到的是一个名字,但其实远不止这些。在吉米?劳森承认警方无能为力后,麦克费迪恩证明了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那几个学生的名字在他听来并不陌生,他们就出现在谋杀案的报道中,他几个月前就知道了这些名字。他所接触到的材料无时无刻不在坚定他要为母亲的死查出真凶的决心。他刚开始调查那四个人的行踪时,觉得自己不可能完完整整地了解自己的母亲。当他发现那四个人都过着体面、富足的生活时,心里充满了无比的失落感,太没有天理了。
  他在第一时间就专门设置了有关那四人行踪的网络搜索提醒程序。当劳森向他进一步透露案情后,他就觉得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四个。假如法夫郡的警察们不能让他们伏法,那就只能通过别的途径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与舅舅见面的第二天,麦克费迪恩起了个大早。他已经旷工一个礼拜了。书写计算机程序编码是他的专长,也是让他感到放松的一项工作。但是这些日子,呆坐在屏幕前,面对着一大串复杂的数字,让他感到不耐烦。与这几天一直在脑子里兜来转去的事情相比,其他一切都显得琐碎、单调、无聊。自己早年的经历丝毫不足以应付眼前的这一场追踪之旅,他必须全身心投入,而不能只在下了班后的那点时间下功夫。他跑去医院,对医生说自己经受不住强大的工作压力。这倒不算是彻头彻尾的谎话,而且他说得有板有眼,医生据此给他开了一张截止到新年的病假单。
  他爬下床,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迷迷糊糊地感觉仿佛只是闭了几分钟的眼,而不是睡了几小时。他连镜子都不照一下,因此没有看到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和脸颊上的凹印。他有事情要忙,了解杀害母亲凶手的情况要比记得吃一顿像样的早餐重要得多。
  他径直走到机房,甚至没有停下来穿上外衣或泡上一杯咖啡。他点击一台PC机的鼠标,屏幕下方的一个闪动窗口显示着“待读邮件”的字样。他打开邮件窗口,看到有两封新邮件。第一封:大卫?克尔在一本学术杂志的最新一期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内容是关于一个麦克费迪恩没有听说过的法国作家,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他觉得索然无味了。但是,这封邮件说明他设置的搜索提醒程序起了作用。
  下一封邮件让他读来饶有兴味。通过邮件,他联入了《西雅图邮讯报》的主页。读着文章,他脸上展露出笑容。
  著名儿科医生丧生离奇火灾
  法夫郡诊所的设立者于发生在国王郡的家中的离奇大火中丧生。
  西格蒙德?马尔基维茨医生(又被病人和同事称为基吉医生)在昨日凌晨的一场火灾中丧生,大火同时焚毁了医生居住的屋子。
  三辆前往现场的消防车到达时,木质房屋的主结构已被烧毁。消防队长乔纳森?阿迪勒斯说:“马尔基维茨的邻居报警时,屋子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除了尽力控制火势,阻止其向周边地区蔓延外,消防队员已经无能为力。”
  探员阿伦?布伦斯特恩今天透露,警方认为起火原因很可疑。他说:“纵火案调查组已经赶赴现场勘查。目前警方没有更多细节可以公布。”
  土生土长于苏格兰的马尔基维茨医生今年四十五岁,已在西雅图地区行医十五余年。九年前他开办了自己的诊所,之前他一直是国王郡总医院的一名儿科医生。马尔基维茨医生在儿科肿瘤学上建树颇丰,尤其擅长白血病的诊治。
  与马尔基维茨医生同在诊所共事的安吉拉?雷蒙德说;“我们得知这一悲剧后都大为震惊。基吉医生宽厚、热心,对病人尽职尽责。与他相识的人无不悲痛万分。”
  这段文字在他眼前闪动,激起他心头一阵既兴奋又失落的奇怪感情。根据精液的匹配程度,毫无疑问,马尔基维茨是第一个该死的嫌疑犯。令他失望的是,这篇报道的作者并没有挖掘出马尔基维茨早年生活的斑斑劣迹。文章里的马尔基维茨被描述成了如特蕾莎修女一般的大好人。或许自己该写封信给那个记者,让他找准报道的立足点。
  但这也许不是个好主意。如果他们知道有人对二十五年前的罗茜案感兴趣的话,监视凶犯的行动就会变得困难,还是暗中行事为妙。他依然可以得到有关葬礼安排的消息,并引起对方注意——如果对方反应敏感的话。能在他们心里埋下不安的种子,给他们点小小的惩戒也好,因为这许多年来他们给别人带来了太多的伤害。
  他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如果现在出发,他还能及时赶去跟踪上班路上的亚历克斯?吉尔比。他可以在爱丁堡待一个上午,然后开车去格拉斯哥,看看大卫?克尔在做些什么。但在此之前,他要搜搜那个约翰?斯托比。
  两天后,他跟着亚历克斯去了机场,看着他登上了前往西雅图的飞机。二十五年了,凶手们依然保持联系。他本来以为大卫?克尔会和亚历克斯同行,但结果连他的影子都没瞧见。当他匆匆赶回格拉斯哥确认自己是否已经丢失克尔这个监视目标时,才发现这家伙正在做讲座。
  毫无疑问,他的态度真冷漠。
  27
  看到爱丁堡机场的着陆灯,亚历克斯第一次觉得无比兴奋。雨水拍打着飞机的窗玻璃,但他丝毫不在意。他一心想着立刻回到家里,坐在琳的身旁,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里面的小生命——这是他俩的未来。一想到琳肚子里的小生命,他就暂时忘却了基吉的死带来的悲痛。好朋友永远也无法看见这孩子,永远无法怀抱着他。
  琳在接机区域等着他,她看上去有些疲倦。他希望她能停工休假,因为他们现在的生活并不缺钱。但她坚持要等到临产前的最后一个月才停工。“我的产假是要用来照料孩子的,而不是干等着它出生。”她说。即便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她还是坚持上班。
  他一边挥手,一边匆匆忙忙地向她奔去。他俩拥抱在一起,仿佛分别了几个星期,而不是几天。“我很想你。”他在她耳边说。
  “我也想你。”说着两人手挽手朝停车场走去,“你还好吧?”
  亚历克斯摇摇头;“不怎么好,总感觉不是滋味,好像身体里被挖了一个洞。上帝才知道保罗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他怎么样了?”
  “看起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安排葬礼让他操足了心,没有时间去细想基吉的死。一直到昨天晚上,哀悼者们都回去了,他就跟丢了魂似的。真不知道他该怎样熬过这段日子。”
  “有很多人帮忙吗?”
  “他们有很多朋友,保罗不会没有人陪。但面对现实的总是他一个人,不是吗?”他叹了口气,“我这才体会到自己多么幸福。有你陪着,小宝宝也快要降生了。假如你出了事,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搂紧亚历克斯的胳膊说:“你这样想很正常。基吉的死,让大家都觉得自己其实很脆弱。但我不会有事的。”
  两人走到车前,亚历克斯坐进驾驶座;“回家吧。真不敢相信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现在只想过一个平平安安的夜晚,只有你跟我。”
  琳笑了:“但是看来不行了。蒙德来了。”
  亚历克斯皱起了眉头;“蒙德?他不是应该在法国吗?”
  “计划改变了。他们本来要和艾琳的哥哥一起在法国住上几天的,但是艾琳染上了流感,所以他们改变了行程。”
  “那他来做什么,看我们吗?”
  “他说有些事要在法夫郡处理,但我觉得他是因为没有和你同去西雅图而感到内疚。”
  亚历克斯哼了一声:“是呀,他总是事后才感到内疚,可每次照旧做着事后还会内疚的事。”
  琳把手搭在他的大腿上:“你还是不能原谅他,是吗?”
  “我想是的。以前的事,我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上个礼拜那些事加在一起算的话……不,我想自己是从来没有原谅过他。部分原因是,他为了撇清自己,把我推下泥坑。如果不是他向麦克伦南告发我对罗茜有意思的话,我们就不会成为重点嫌疑犯。但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他那次自杀的鬼把戏,最终还把麦克伦南的命给搭上了。”
  “你觉得蒙德从来不因此责怪自己吗?”
  “他应该责怪自己。但如果他一开始就没让我们成为嫌疑犯的话,他就不用做出那样愚蠢的事。我也用不着走到哪里都要与那些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人浪费口舌。我不得不把这一切都算在蒙德头上。”
  “我想他心里也有数。”
  “因此他才费尽力气与我们拉开距离。”亚历克斯叹着气说,“让你为难了。”
  “别傻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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