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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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回声-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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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联系起来的血迹和漆印。
  但是这一回,房车是属于助理局长的,他又怎么能按常理行事呢?劳森会中断所有的调查工作,在重新开始调查前,毁灭一切使案子得以进展的证据。毫无疑问,房车会被开到匪徒的家门口,然后一把火烧掉。之后还会剩下些什么呢?只有巧合罢了。亚历克斯撞上尸体的时候,劳森正巧在附近。当时,没有人留心这个情况。20世纪70年代的法夫郡,惩恶扬善的警察是不会受人怀疑的。没有人怀疑为什么劳森没有看到凶手开车将罗茜送到圣山上,尽管他的车迎面对着凶手的必经之路。但是现在是新世界了,在这个世界里,你尽可以怀疑一个像詹姆斯?劳森这种身份的人的人格。
  如果劳森就是罗茜生活中的那个神秘人,那么就可以解释罗茜为何要保守秘密了——她那两个惹是生非的哥哥肯定不乐意他和警察谈朋友。这也就能解释,为何每次亚历克斯和朋友们被骚扰时,劳森总会出现,还装扮成是保护他们的天使。亚历克斯现在明白,这完全是出于罪恶感。
  罪恶感能让一个人有这样的表现。尽管杀了罗茜,劳森还是很正直地认为,不能让其他人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但是这种种事件都不能作为证据。时隔二十五年再回去寻找见过劳森和罗茜约会的证人几乎没有可能。唯一的证据就在那辆房车里,如果亚历克斯现在不采取行动,过后就太迟了。
  但是他能做什么呢?他对撬门入室的行当一窍不通。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破门入车与撬锁可有天壤之别啊,而且如果强行把门砸开,一定会引起劳森的怀疑。如果在平时,他还可能怪罪是儿童或者流浪汉的恶作剧,可是现在不一样,目前正是调查罗茜案的敏感时期。他一定会特别留心,甚至彻查此事。
  亚历克斯退到一旁,思索了一会儿。他注意到,天花板上开了个天窗,或许他可以从那里挤进去。但是他怎么爬上车顶呢?只有一种办法。亚历克斯返回大门,把大门敞开,把车开进沼泽似的田头。有生以来头一遭,他希望自己是个驾着一辆老破车满城疯跑的精神病人,但是不,他是开着一辆535宝马车的“闪电”先生。如果车子真的陷入泥地里,他该怎么办?
  他把车慢慢地移近房车,让车头与房车的车头并排,然后停了下来。他打开行李箱,解下车里的标准工具箱:镊子、螺丝刀、扳手。他带上所有可能有用的工具,脱下外套和领带,然后盖上行李箱。他爬上引擎盖,然后爬上车顶,这样就离房车顶部不远了。一阵手攀脚蹬后,他终于登上了车顶。
  车顶一片狼藉,又湿又黏,令人恶心。亚历克斯的衣服和双手黏满了斑斑点点的污泥。天窗是一个隆起的塑料穹顶,大约30×40英寸大小,钻进去肯定很紧。他把螺丝刀插入缝隙中,想要撬开天窗。起初,没有一点动静。但在缝隙边缘各处都尝试过后,窗户松动了,一点点地被向上掀开。满头大汗的亚历克斯用手背抹了抹脸,歪着头透过缝隙朝里观察。天窗由一根金属臂轴和一个旋钮控制着,可以从车内调控上下高度,也可以防止天窗一段被抬起过高。亚历克斯抱怨了一声,他还得把臂轴拧下来换掉。
  他扭动身体,调整到最佳位置。抓住旋钮很不容易,因为二十五年前装上去之后,就再没有人移动过。他挺直身体,又试了几次,终于第一个旋钮松动了,之后又是剩下的几个。天窗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亚历克斯观察着车里的情况。看起来比想象中的好一些。如果小心地把身子探下去,他可以够到放置在一边的统座。他深吸一口气,两手扳着天窗边缘,把身体降了下去。
  整个人的重量朝下坠的时候,他觉得手臂就要脱臼了。他的两条腿像骑脚踏车一般乱蹬,想要踩到支撑物,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只能让自己掉了下去。
  透过昏暗的光线,他发现车内的布置同多年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当年,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里就是罗茜遇袭的地方。车里没有一丝泄密的气味或可疑的血迹。
  他离终极答案如此之近。亚历克斯害怕抬头查看天花板。如果劳森已经好几次重新刷了油漆该怎么办?还会留下证据吗?他努力让剧烈的心跳恢复正常,然后像歪呆一样发出一声祈祷,扬起头朝天花板望去。
  该死,天花板不是蓝色的,而是米色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发现。他可不想空手而回。他爬上统座,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其扳手的一个刃面,刮下一小块油漆,装进了一个信封。
  当他搜集到足够的量之后,便跳下统座,拿起一片油漆。一面是米色的,另一面是蓝色的。亚历克斯的双腿一个颤抖,身体重重地坐在了统座上,心头被激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杰森留给他的那份样本,看着那块让他回忆起二十五年前的往事的蓝色椭圆形漆印。他掀起窗帘的一角,让阳光透进车内,把那片刮下来的油漆放在浅蓝色的漆印上。颜色几乎吻合了。
  泪水霎时间涌上眼眶。这就是最终的答案吗?
  44
  邓肯又尝试了三次想和格雷厄姆?麦克费迪恩对话,但后者一直坚持只和劳森谈,毫不动摇。他让邓肯听到了达维娜的哭喊声,算是他唯一的让步。气愤异常的劳森觉得已经忍让到了极点。
  “时间在分分秒秒地过去,孩子已经吓怕了。媒体都在盯着我们呢。把电话给我,现在由我来和他谈。”劳森说。
  邓肯看了一眼愤怒得满脸通红的长官,把电话递给了他。“我会留下电话录音的。”他说。
  劳森拨通电话。“格雷厄姆?是我詹姆斯?劳森。很抱歉这么久才赶过来。我知道你想和我谈话。”
  “没错,我想和你谈。但是在这之前,我想让你知道,我们的通话会被录音。我们一边说,一边会在网上直播。所以媒体能听清楚我们所说的每一个字。而且,你们也没法把网站封锁掉。等你们查到IP地址时,谈话早就直播了出去。”
  “你没必要这样做,格雷厄姆。”
  “相当有必要。你们认为把电话线切断,就能把我封闭起来吗?你们用的是20世纪的老办法了。我是未来,劳森,你们只是历史。”
  “孩子怎么样?”
  “说实话,让人头疼,哭个不停,我脑袋都快要炸了。不过小畜生很好,目前很好。我还不会伤害‘它’。”
  “你把她从母亲身边抢走,就已经是在伤害她了。”
  “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亚历克斯。他还有他的狐朋狗友,是他们抢走了我母亲。他们杀了她。亚历克斯?吉尔比、大卫?克尔、西格蒙德?马尔基维茨、汤姆?麦齐在1978年12月16日杀了我母亲罗茜?达夫。他们先是强奸了她,然后把她杀了。法夫郡的警察却从来没有起诉他们。”
  “格雷厄姆,”劳森打断了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关心的是未来——你的未来。越早结束此事,对你的未来就越有利。”
  “别把我当傻瓜,劳森。我知道我会为此事坐牢。我放不放人质没有什么差别。这不会改变结果,所以别侮辱我的智商。我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但是我要让别人受到伤害。那么,我说到哪儿了?对了,杀害我母亲的凶手,警察从没起诉他们。你们最近重新调查这起案子,本来可以通过DNA化验使案情有所突破,可你们却把证据弄丢了。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丢了?”
  “话题跑偏了。”邓肯小声说,“他把孩子叫作小畜生,这可不妙。还是回到孩子的话题上来。”
  “你绑架达维娜也不会改变现在的事实,格雷厄姆。”
  “这样可以让你们不再无视我母亲的死。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了。”
  “格雷厄姆,我一直竭尽所能调查你母亲的死。”
  一阵歇斯底里的笑从电话那头传来:“哦,我知道。只是我不相信你们的调查方式。我要让他们这辈子就受到惩罚,而不是等到下辈子。他们被人当成了伟人和英雄,而他们真实的身份却被你们掩盖起来,这就是你们警察的查案方式。”
  “格雷厄姆,我们需要和你谈谈现在的情况,达维娜需要她的母亲。你为什么不把孩子送出来,然后我们再讨论你的种种抱怨?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听。”
  “你疯了吗?这可是唯一能引起你们注意的方法,劳森。我还要在整件事结束前,好好利用它呢。”通话随着电话那头的听筒被摔下而中断了。
  邓肯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呃,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他的动机了。”
  “他失去理智了,我们不可能在通话被直播的情况下和他谈判。谁知道他接下来还要抛出什么指控?我们要对他强硬起来,不能一味纵容他。”劳森一边说,一边猛击警车侧面。
  “但我们必须首先让他和孩子走出屋子。”
  “别管了。”劳森说,“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我们要强攻那屋子。”
  邓肯满脸惊讶:“长官,这可有悖常理啊。”
  “绑架婴儿也有悖常理。”劳森走回警车时回头抛出一句,“孩子生死未卜,我可不会袖手旁观。”
  亚历克斯怀着轻松的心情开车上了路。有那么一会儿,他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离开了田野。但他真的出来了。他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告诉杰森自己拿到了重要证据。没有信号。亚历克斯啧啧地抱怨着,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开回大路。
  快要到金罗斯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抓过手机,有四条消息。第一条是歪呆发来的,要他立刻打电话回家。第二条还是歪呆的,是一个手机号码。第三和第四条是记者打来的,要他回电话。
  到底出什么事了?亚历克斯把车停在城外一间酒吧的停车场上,拨通了歪呆的电话。“亚历克斯?谢天谢地。”歪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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