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对方志凯来说,童润洁说一个字他都嫌多。
七妹不予理睬,只是把她想说的话说完:“警察总会来的。在这之前,调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希望各位可以配合。”
“你省省吧,看了几本侦探小说就把自己当福尔摩斯啦?”方志凯嘲笑道。
“我赞成。”郭小兵说,“七妹说得对,总得有人来做这件事。”
“我也赞成。”我和二姐异口同声地说。
“侦探。”老三瞥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又要用钱来吊我们的胃口?”
我对他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二姐处之泰然地靠墙站着,她对潘少强说:“没做亏心事,就不必害怕接受调查。”
叶秀珍的态度和昨天完全不同,我猜她已经准备向老三开战了。
02
时间退回到昨天晚上十一点半,我的房间内。
“准备开工。”张爵明在电话里说,“你的床下有一个黑色时装袋,把它拿出来。”
“嗯。”我按照他的吩咐行事,起身在床底下摸索,的确找到了他说的袋子。
“袋子里有一瓶药水,千万不要打开。”
“药水在哪?”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
“那瓶液体蚊香就是。里面装了药水,现在千万别打开。你的卧室有插座,给药水充电加热,五分钟即可。同时,别忘了把房间的窗户打开。”
“嗯,搞定了。”
“袋子里还有一把钥匙和一粒褐色的药丸。”老张在那头确认我找到这两件物品,“听好,这把钥匙可以打开雷宇国办公室的门。药丸是针对药水的解药,有半小时到四十分钟的抗效,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我该怎么做?”我向他询问目标的身份。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刘振国。”
“刘振国?”我踌躇了一下,“先动老五的话,会不会简单些?”
“这是老板的意思。我刚才经过走廊,发现他的房间里还有灯光,应该还没睡。你去叫门。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不用担心叫门声被其他人听见。告诉他管家找大伙有点事,只要提到遗产他就一定会跟你走。进去以后你就关上房门,跟他聊一会儿,直到他倒地昏厥的时候,你再打我的电话。你的任务就是这样,听懂了吗?”
“知道。”挂上电话。我一边等待药水加热,一边吞下那粒褐色药丸,这药有股甜涩的味道。吃下后,我拉开房门伸出脑袋左右探视,走廊内很安静,墙壁上的挂灯闪着暗黄色的灯光。我知道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走路的时候还是踮起脚尖,时刻保持着必要的警觉。
刚拐过走廊,雷宇国办公室旁的试衣镜吓了我一跳,看看镜中虚惊的自己,我重新调整状态。我拿出钥匙打开破旧的木门,将加热的药水放在板床下方并打开盖子,第一个步骤顺利完成。
带上办公室的门,整整衣领重新回到客房区。站在刘振国的房门前,灯光从门上的窗户透出,他果然还没睡。按动大哥房间的门铃,没有反应,多按一次门才被拉开。刘振国将门打开一道缝,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见他的右眼,即使是一只眼睛也让我感到一丝凉意。
“老杨刚才来找我,让我们去父亲的办公室一趟,他说这件事和遗嘱有关。”
“他人呢?”刘振国提问的时候显得很谨慎。
“去房间拿什么东西了吧。”此刻,我必须表现得非常自然。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他撂下这句话就迅速关上房门。
没办法,我只好用钥匙回到那间办公室,坐在床板上独自等待。过了近五分钟,他才过来。老大进门就问:“其他人呢?”
“老杨只叫了我们两个。”
“他怎么还没来?”老大谨慎地问。
“好像去找什么资料。”我见他还站在那儿,赶紧说,“大哥,你说会不会是考核方面的资料?”
“他这么说了?”他对我的话题产生了兴趣。
“没有,这只是我的猜想。因为只找了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想应该是比较特别的待遇。”
谈话间,无色无味的药水从床板下飘散,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什么特别待遇?”
他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都说了是猜测,怎么还这么问?
“等他来了就知道。”我想和他闲聊,但是他不是个善于聊天的人,我只好用遗产来刺激他的脑细胞,“如果现在就把二十亿给我,我看这辈子也够花了。赌场我是拿不到的,没那个本事。我倒赞成别搞考核,大家平分算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待会儿老杨来了我们就和他商量,让他通知刘律师取消考核。”
“这事老杨能做主?”刘振国的兴趣越来越大。
“应该没问题吧。怎么说他也是父亲的管家,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再说了,我们完全不用和那几个人打招呼,只要让老杨跟刘律师说一声就好。律师要求证的话,我们可以做个假的证明,模仿那五个人的签名应该能蒙混过去。”
“行不通,律师肯定会亲自求证。”
“呃,要不这样吧。咱们二人各拿两亿,收买那个律师?”
“妄想,我不会出这笔钱。”说到这里,他突然捂住口鼻不再说话。
“怎么了?”我装模作样地走到他身边,“你不舒服?”
刘振国双眼紧闭,他努力睁开,眼睛再次不由自主地闭上。看来药物的反应很强烈,这么短的时间就起了作用。当他抬脚想往门外走的时候,我挡住他的去路,并关上身后的门,他恶狠狠地看着我,这是他最后一次与我对视,眼神里透露着杀意。
“雷可华……”这是他的死前遗言。
老大没做任何动作就倒在了地板上。很好,事情发展得非常顺利,接下来是第三个步骤。拨通张爵明的电话,对方没有接听,而是掐断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保镖就推门进入室内。
“把东西给我。”
“已经装好了。”我将钥匙、药水重新装进黑色时装袋交还给他。
“回去睡觉,这儿没你的事了。”老张打开窗户,从衣服内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我本以为他会用职业杀手那一类的武器,结果只是把水果刀。不过仔细想想,水果刀这样的东西,谁都能在厨房搞到。
张爵明单膝跪在刘振国的后腰上,左手摁住他的光头,右手将凶器狠狠地刺进老大的脖子,我几乎听见了脊椎断裂的声音。看到这残忍的一幕,我忍不住想起那个被我拖累的流浪汉。当时保镖对那家伙动手的时候,出手也是这么利索吧。
老大就这么死了,我不忍往下看,静悄悄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关于刘振国死亡的真相。这件事只有我和老张清楚每一个细节,其他人都还蒙在鼓里。
03
卧室的门铃响了,童润洁进入房间,没有关门的意思。她换上了一身银灰色的外套,这衣服使她的气质成熟不少,严肃的小脸少了份稚气,多了份沉着。
“进展如何?”我关切地问。
“只调查了二姐、四哥和五哥。”她坐上床边的靠背椅,从外套外的口袋拿出一个硬壳记录本和圆珠笔,她现在的模样有点像电影里的调查员。这么长时间只问了三个人的证词,可见老五有多么的不配合。
“可以给我看看证词吗?”我请示道。
“不行。”她态度坚决地说,“过段时间,这份材料将由我亲自交给警方。”
“好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大大方方地坐在她对面。
“昨晚你几点休息?”
“大概十一点多吧,可能十一点半或者十一点四十。”我强调,“因为头一次住进这么高贵的客房,有点不太习惯,所以在床上躺了很久才睡着。”
“睡觉之前反锁房门了吗?”
“锁上了,这里隔音效果比较好,所以没听见什么动静。”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机吗?”她伸出手。
糟糕,我没有清除与张爵明的通话记录。不过作为一名保险公司的业务员,随机应变的能力我自认还是有的。
“不太方便。”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因为手机里存了客户的一些短信和号码,都是别人的隐私。七妹,我们相互配合好吗?”
她不太情愿地看着我,试图用柔弱的眼神触动我。
我立刻转开话题,“听老四说旧屋第一间办公室丢了一支钢笔,这事你知道吗?”
“我也听说了。”
“你认为这和命案有什么关联?”
“不好说,我更关心刘振国的死。”
“办公室的钥匙只有管家才有,刘振国是怎么进去的呢?”
“不知道。”童润洁干脆地说,“不过我想到了三种可能。第一,那间房门年代已久,木门和门缝空出了约有一公分的距离,用一张游戏点卡或者身份证就能把门打开;第二,除管家手里的钥匙外还有把备用的,而这把备用钥匙就在凶手手里;第三,杀人现场并不在办公室,而是在别的地方,凶手杀人之后再把尸体搬到那里。办公室的窗户开着,对面有一棵槐树,这种手法应该行得通。”
“你是说把刘振国抱上树,再扔进房间?我们当中除了方胖子外,没人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有,凶手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如果我是凶手,杀了人之后肯定不会处理尸体,直接把他丢在原先的现场就好,干吗要转移尸体?”
“在这件事上,六哥有什么意见?”
“意见倒谈不上,我就是觉得你说的第三种可能不太靠谱。不过你提到了槐树,我想到一种情况。可能有人爬上槐树,从枝头跳进室内,再从里面把门打开。”
“四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合理。”
“怎么?”
“槐树倾斜生长,爬上去自然没问题。可是它的枝干离窗户有差不多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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