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个叫做铁沄的人没判刑。孙俊冉看出来刘云开的猜疑,也不避讳:“罪名不成立,放了。哥现在也是混社会的,以后有事随时找我。”
说完,给了刘云开一个呼机号。
“你就这样放弃学业了?”刘云开想到以前在篮球队意气风发的孙俊冉,怎么都跟现在站在眼前的这个混混联系不到一起。
孙俊冉笑笑,有些苦涩:“众叛亲离的、、、算了,被人看做异类,还上什么学。走了啊,以后有时间再聚。我其实也挺想你们的。”
那天,望着孙俊冉消失在雨中的背影,刘云开想了很多很多。众叛亲离,多么痛彻心扉的字眼!如果有一天,韩臣的父母、朋友,同学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个人会不会也像孙俊冉一样,要不得已过早的放弃学业,混迹江湖?也是那一刻,现实的残酷让刘云开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亲情和爱情不能同时并存的情况。
因此,可能只有自己一走了之,让那个人回归正轨,才是他应有的人生轨迹。
心中的矛盾,一触即发。自那之后,与其说刘云开对韩臣是一种顺从,不如说是一种溺爱。不管韩臣是不是玩笑话,他都决定了义无反顾的疯狂一次,只有那样才能不带有任何遗憾的离开。可偏偏韩臣没有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日子就在自我矛盾和两人的谦让之中度过。韩臣对刘云开呵护备至,刘云开对韩臣言听计从。
暑假的到来,并没有让马上要升高三的人轻松多少。此次期末考试韩臣的成绩没悬念的稳居级部第一,甩出第二名20多分。
其实比分对韩臣来说根本没那么重要,他比较反感这种名次之争,除了惹人嫉妒,毫无意义。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能拿二百块钱的奖学金。
钱一到手,首先想到的就是交公。比起老师的夸耀,他更想听刘云开的赞美。只有那个人的话,才是他最在意的。
可是,刘云开又像阵风似的不见了!韩臣打电话去老屋,别墅,统统找不到人。一时间也想不到最近发生过什么致使两人有隔阂的事情,冥思苦想无果,才开窍,那人不会又病了,怕自己担心所以才避而不见吧。
顾不了那么多,趁高一都还没放假,韩臣直奔去了成渝。那里果然也没等到人。要离开的时候身边经过的几个女生小声的议论,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没,一班的刘云开老牛逼了,托福满分过的。”
“是啊是啊,听说已经去美国了。”
“人帅智商高,到底什么样的女人以后会那么有福气能嫁给他啊、、、”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走越远,声音渐消。
韩臣皱起眉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一阵不祥的预感随着风来又去。看样子应该找个明白人问问清楚了。
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另一个人,于是果断奔回十一中去。
高一的教学楼下,韩臣踱步已久。好一会,才听到下课铃声。刘月明穿着校服跟几个好友走出来,女孩的容貌格外显眼,大有鹤立鸡群之感。
“月明!”韩臣走过去,微笑着打了招呼。
刘月明惊喜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旁边的女生们也欣喜不已:“哇,都直接叫名字的啊,有些人这算美梦成真了。”
“哎呀,你们讨厌!”刘月明赧颜,轻轻拍打过去。“快走吧都。”
女生们唏嘘而去,刘月明脸色红润的看向韩臣:“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主动来找我了?”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韩臣当然不会来,他怕就怕女孩会误会。
“那个,我找不到你哥了。”韩臣开门见山,“有点事麻烦他。”
刘月明有些失望,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哥,他人呢?”韩臣小心翼翼的问,生怕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想知道啊?”刘月明撒娇道,“那送我回家,边走边说吧。”
韩臣岂能不从,伸出手,腰一弯:“大小姐请。”
刘月明被他逗笑,微风吹过,一脸柔情。
一路上,两人东拉西扯,刘月明就故意不提刘云开,说了很多废话。基本就是她问,韩臣回答。韩臣也知道她的用意,所以并不催促。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让刘月明第一次觉得学校离家太近了。当初真应该去成渝!
“碍于只有我老妈在家,我就不请你进去了。”站在大门前,刘月明失望至极。“还有,你找我哥究竟什么事啊?”
韩臣挑眉,随口胡邹道:“我想考托福,那次来你家看他好像有资料,想借来看看。”
“别说,你真是找对人了。”刘月明笑着看过去。“不过你来的不是时候,我哥跟我爸去美国了。”
“你说什么?”得到答案的同时,才惊觉尘埃落定。痛心的同时还要装作惊讶的继续追问,“去美国?什么时候的事,去干什么?”
刘月明眨眨眼:“我哥托福满分过的,去看学校去啊。那边有好几家学校发出了邀请,说不需要高中毕业,破格直接去上大学。如果一切顺利,很快就能入学。”
“他真的在考托福?”韩臣恍然的笑了笑,那次问他还说是看着玩的!“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刘月明完全没看出韩臣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径自道:“自他亲生父母过世,他就一直打算出国的。那时候太小不合适,所以就拖了两年。”
晴天霹雳!韩臣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好像曾经过往,都是自己的幻觉,而和那个叫做刘云开的人无关。
“哎,他的资料应该在房间,要不你等一下,我帮你拿。”刘月明好心问道。
韩臣摇摇头:“不要了,等他回来再说吧。我先走了。”
“哎,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刘月明把人叫住。
韩臣背对着她想了想:“那就先欠着吧。”
“喂!!!”顾不上后面刘月明的呼喊,韩臣投身于喧嚣的人群中去。
原来,那个人从来没有把自己列入他的决定之内。一切的一切,用四个字来形容足以——一厢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那天之后,韩臣再没有找过刘云开。而刘月明也神经大条的忘记了韩臣借资料的这回事,在刘云开回来后一直也没跟他提起过。
倒是刘云开逐渐的有些不适应,回来那么久了,为什么韩臣一个电话也没打来?期末考试也已经过了,所谓闭关也应该结束了,按理说应该恢复以往才对。隐约中,刘云开觉得韩臣貌似知道了些什么。
拿起电话,不假思索的按下那个平时不怎么打却早在心中倒背如流的号码。
几声过后,才有人接听。
“喂。”韩臣的音色有些冷,让刘云开以为自己打错了。只听那边又问:“是你吗云开?”
刘云开这才放心的应了一声。
“有事?”韩臣尽量跟以往一样,可刘云开还是察觉出来他的不对劲。
“没,你放假了吧。”
韩臣点头:“嗯,放了。就是比较忙。”
忙到考完试都不能联系?刘云开想问,始终没问出口,本来是韩臣说期末考之前需要闭关,暂时忍住不见面不打电话,为了能够交出一张让母亲在暑假允许他放风的成绩单,即便有铁打的心,考试前夕还是忍不住啰嗦了一晚。刘云开也正好想趁他考试的时候去美国,谁知回来的航班延误,正好赶上韩臣放假了。
话锋一转,刘云开问:“明天见面吧。”
有些事,总归要当面说个明白。
“好。”韩臣无异议。“那就老地方见,先挂了。”
“喂、、、”电话那头,已经断线,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中。
刘云开心一颤,拿着话筒的手迟迟没有落下。这是认识那么久以来,韩臣头一次抢在自己前面挂电话。
挂上电话,韩臣心灰意冷。真是讽刺!没想到刘云开的第一次主动邀约,竟是无关风月!
次日出门前,刘云开随口问了一句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找过自己。刘月明才想起来韩臣,便如实相告。
果不其然,那人都知道了。所以,再也没有找上门,所以,才会有昨天那种态度。
怀揣忐忑,刘云开艰难前行,一路上,内心没有停止过思考和纠结。他甚至无法想象,待会见面,韩臣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是保持平日的风度,还是嬉皮笑脸的耍无赖,或者,都不会!如果说这件事还不足以让那个人生气,那只能说明他根本没爱过。
可是,又该怎样平息他的怒气?有些事情,俨然已成定局!
到老屋的时候,韩臣已经在里面了。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的盯着前方的书架,一言不发。书架上,是他亲手做的篮球架模型。往事,就不经意的浮现在脑海,第一次的相遇,那些有关篮球的日子。那个给两人牵线的月老!
见有人来,韩臣也没做出什么反应。
站在他身后,刘云开盯着他的背影沉默良久,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才慢慢问道:“去唱歌吧。”
韩臣没动,笑了笑:“有什么喜事,能让我们刘公子一开金嗓。”
“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唱歌吗?”
“我一直以来想的还很多呢,你都能做的到?”
刘云开什么都没说,默默转身出了门。韩臣静坐须臾,起身跟了出去。
去练歌房的路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连走路都是一前一后,完全没了往日戏闹的风格。到了之后,刘云开点了一首歌。韩臣坐在那,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音乐响起,刘云开握着麦的手有些抖。
前奏结束,响起他清亮的嗓音——
日己初升渐灭渐黑暗渐明
一片凄清有笑有痴有泪凝
当中去觅究竟而一生竟似梦境
痛再痛冥冥之中太难明
梦里歌声在混乱中唱未停
一句心声语气变得更冷静
今生半梦半醒离不开心里憧憬
盼再盼暗里推开见月明
梦似冰冰冷冰冻令人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