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跑的时候会带上我。”已知死局的余烈反倒放开了,心情颇好的开起玩笑来。
电话里季小齐的声音很明朗,“切,劳资又不是傻的,带着你等于找个人型靶子,除了勾引子弹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我不信你跑得掉。”余烈的语气很肯定。
季小齐隔着电话笑,“谁说我要跑了,找个深山野岭当原始人也是可以的。”
余烈挂了电话,任季小齐到处去蹦达。他知道季小齐这回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他却不知道上面要杀他的人是在借他的事想动季小齐,而季小齐和上面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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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2。 。。。
季小齐走进一个破旧的小巷子里,两边是一楼一底的小平房,偶尔有两楼一底的,却因为颓败的气息而不会显得突兀。小巷子里除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外再特没有其他声响,异常的宁静。
小巷子的最深处是一个院子,里面是一幢一楼一底的小洋楼,一眼望去有一种荒废多年的破败感,半掩着的铁门也布满了褐红色的铁锈。
季小齐站在门前,稍为斜着身体侧身进了院子,没有半分沾上门上的锈迹。
小洋楼的主门也并未上锁,依然半掩着,季小齐依旧小心翼翼的侧身走进去,走进里面一看,里面其实一尘不染,快速转进二楼,打开一间房间,果然看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
季小齐将电脑收进包里,又在抽屉里拿出早准备好的各种证件放进内包,再把一张芯片放进书桌下面抽屉的等大暗格里。
做完一切,季小齐又静静地退出院子,翩翩然的离开小巷子。
在一条人烟比较少的大街上,一个小麦色肤色的瘦个儿青年正站在一个公用电话亭里,脸上带着眉飞色舞的笑容,远远的见着好像是在给自己的家人或者情人打电话一般。
“东西我已经放在那里了,明天必须让他们发现,然后把我的行踪每隔一天对外传出一次,不要做得太刻意。”有着健康肤色的青年笑着嘱咐着。
在得到想要的回答后,青年迅速离开电话亭,挎着电脑包拦下好不容易才路过的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址,车子飞的一下向前奔去,只留下一股黄尘。
“据报道,由南方X市,S省,M省以及L特别行省联手举行的扫黑除恶活动目前已经接近尾声,其中继X市打黑除恶获得的巨大成就外,L省的此次活动也取得了不可磨灭的成绩。这一次L省公安局局长带领下属大举歼灭了在南方横行多年的黑社会帮派,捕获该帮会成员1000余名,其中主要成员八名,目前该案件还正在审理中,我们将会随时关注···”电视里的美女播音员正滔滔不绝的说着。
余烈听了半天也并没发现什么新意就关了电视,转过问坐在旁边的大头,“王局怎么说?这次的行动什么时候结束?总不能一辈子将要结束吧?”
“这次的行动王局的人大部分被排除在外,连王局的权利都被限制了,里面混进了一个王局的人,但是不敢放具体的消息出来,只能大致猜测这次行动还会继续,估计一定要抓到真正重量级的人物才会放手。”大头在一旁分析,“上面的人也迟迟不肯答复,我想大概是想拖时间,看到底能追查到哪一步。”
余烈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吸了一口,淡淡吐出了烟雾,这一阵子,压力太大他越来越依赖烟和咖啡了,“季小齐呢?”
“听说所有的出国路线都被紧盯着,这阵子他应该还出不去,当然凡是被盯着的人都出不去。”大头看了余烈一眼,“有消息传来说,在一个小市发现了季小齐的踪影,不过季家现在也因为你持有的45%的股份而被咬着,估计季小齐不太可能回季家。叶家这次直接关了大门,不想扯进来,也不会收留他,而苏家毕竟在M国,有心而力不足,这段时间大概也就只能在国内到处走动,寻求机会了。”
“嗯,盯紧点,他一定会找到出路的。”余烈说完,掐灭指间的烟,开始处理公司的一些日常业务。
如果余烈没猜错,公司一定被动了手脚,所有地方都被监控着,就等着他露出马脚,所以他借口把公司的业务带回家做,好顺便收集一些情报,以便做长久打算。
第二天,网络上突然有深喉君散布了大规模的余氏偷税漏税的账目,而且还发布了一些视频片段暗示余氏董事长有涉黑嫌疑,几篇文章迅速在网络上引起了热烈反响,被各大正规和非正规网站大肆转载。
这一次,公安局终于有了正当理由明目张胆的监控余氏,几个部门经理被请去交代问题,余烈被彻底限制了自由,不管去哪都必须留下记录并且保证随传随到。
”那些东西不是全部销毁了?怎么还会出现?“余烈淡定的问大头。
“不知道,改完账目徐会计早就退休离国了,没理由会提出这些事,况且他女人的病还需要钱,一直是我们在支付的。”大头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看了看余烈的表情,又暗忖了目前的形势,又开了口,“只是徐会计在改那些数据的时候,电子数据是由季小齐负责的,其中包括侵入税务局系统修改一些数据。”
“……”
大头见余烈欲言又止,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也有可能他为了逃脱有意向政府示好,毕竟他手里的情报不计其数,和政府合作的几率更大。而且只要余氏一出事,季氏因为你手里的股份也肯定会出现动荡,让季氏垮掉很容易。”
“要真是他做的,他倒还真能下手,多派点人去盯着。”余烈冷笑,“再抓紧时间和上面的人谈判,如果保不住我,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在道上放消息,说东西在季小齐手里,悬赏2000万。”余烈对着电话吩咐,“紧盯着他,每到一个地方就放消息给警方。”
挂了电话,余烈坐了下,望着窗外,这已是寒冬最冷的月份,这个城市已经开始下雪。
虽然上次在网上爆出的那些数据太凌乱对公司来讲并没有造成大的实质上的损失,却对股价造成了不少的波动,况且还涉嫌涉黑,每一步都被外面的人盯着。无聊看戏的,想趁机占便宜的,想趁乱报复他的,全都在一旁虎视眈眈。
放话出去说季小齐手里有他的证据,至少可以引开紧迫着他的一半的注意力。不管季小齐手里有还是没有,光‘猎豹’这个外号就可以让大半的人相信这条信息。何况,被称为‘猎豹’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抓住,至少就他所知到现在还没听说有谁能抓住他的。
季小齐此时处于一个国内的沿海城市,这里的气候永远炎热,特别是在北半球大多数地区还处于冬季的时候,这里总是下着暴雨,刮着台风。
“就这些了?嗯,好。就让他那样做。”
季小齐挂了电话,看了看电话亭外下得稀里哗啦响的大雨,皱着眉头就那样冲出了电话亭,连成一线的雨水顿时被一路截断,啪啪的打在身上,脚下如流的积水却随着移动的脚步散开着一圈又一圈的水纹。
“大妈,今天的雨真大,刚才出去的时候才放晴呢。”季小齐抖着全身湿透的衣服,对着站在门口给他开门的白了一半头发的老太太大声说。
老人的耳朵不怎么好使,想要和他说话都要大声点,敲门也要敲得墙门大震一会才能等到老太太慢吞吞的走来开门。他前几天才到这个城市,找了这个藏身之所。老人伴侣已逝,子女早亡,只留了她那么一个人守着着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房子,一直在外面贴着有住房出租的广告单子,租金便宜,也不过想着找个人陪陪,找个人来照顾一下自己这快行走完的人生。
老太太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大声叫到,“哎呀,死孩子,出门就叫你带着雨伞了你不听,这下子好勒,都成落汤鸡了。”说罢,把搭在手上的干毛巾递了过去。
季小齐笑嘻嘻的进了门,换了鞋子,把毛巾往头上一搭,搓了两下,又顺势摸了把脸,才转过身来说,“大妈,我先去洗个澡啊。”
老太太推着他往里走,边推边说,“快去,快去,别等会感冒勒。我先给你去热碗姜汤去去寒。”
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了,不过人开朗身体也跟着还硬朗,硬是推着季小齐往前走了两步。季小齐乐呵呵的笑着,进了卧室找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季小齐坐在客厅里,喝老太太给他煮的姜汤。
“大妈,我明天要去朋友那,怕要很久才回来。”季小齐对着坐在旁边看电视的老太太说。
“啊?”老太太顾着看电视没听到季小齐的话。
“我说我明天去看我朋友,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季小齐加大了音量和电视抢人。
“啊?那得多久喽?”老太太终于回神了,转过了头也看季小齐。
“不知道呐,朋友出了车祸,只有我一个好朋友,要去看看他有需不需要照顾。”季小齐大声吼着,生怕老人听不见。
老太太听清楚了,脸上的皱纹都皱做了一堆,满是担忧的说,“啊?一个人在外的,也没多的朋友,出了事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你得赶紧去看看喽,实在不行你干脆把他接到我们这来,也好照顾点哦,你一个人怎么行……”
季小齐一边听一边哎哎的答应着,对于别人的唠叨季小齐一向能忍,谁叫他其实也是个爱唠叨的人,说不准比这老太太还唠叨。
老太太说了大半天又看了会电视,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10点了,也就准备去睡了。临进主卧前,又转过身问客厅里的季小齐,“明天真不用我送送哦?”
季小齐大声回道,“不用,不用,我明天起得早,早点的火车,您还没醒呢。”
收拾完一切,季小齐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才7点钟,季小齐洗漱完毕,换上衣服,提着袋子,在门边照了照镜子,开了门不疾不徐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