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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流水般倾泻。公司里来来去去的设计师很多。我算是元老级别了。一晃已经在公司里待了五年。这也算是对他们培养我的回报吧。虽然老板也没少剥削我。
其实我自己很有惰性，在一处呆久了，就不愿意挪窝。想冬天的时候，在一处待的暖和了，谁会想着去到一个冰凉的地方呢。
这天接到一个咨询电话，是个新建小区的别墅。我约了客户去喝咖啡。
见到是个挺有风度的中年人，四十来岁吧。身边总是跟着个年轻人。经过交谈，得知他姓李，半藏半汉，是做进出口生意的，主要是尼泊尔的木材。
话很多，总是说着他生意的事情。第一次的交谈算是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他也很忙。也就告别了。
等过了几天，他手下的人给我打电话见面。我把设计图纸给他看。他很满意，没想到我动作这么快。对设计还是满意。就是他实在太忙，很多事情都没法确认。等我做好预算给他打电话见面也是几个星期之后了。虽然这期间我倒是没少忙，他家里水管出问题了给我打电话，墙面一块瓷砖脱落了给我打电话，橱柜柜门坏了给我打电话，就连裱一副装饰画也给我打电话。我都算是很好的给他帮忙了。三个月之后，这个单算是签下来了。不过我做成了自己的私单。120万的工程。我提了16万出来就包给熟识的工头了。带着他去买材料，还拿了一万多的回扣。
老板知道了我做私单的事情。说是在考虑对我的处罚。我很自觉的收拾东西走人了。还有几千块钱的提成款也不要了。其实对公司还是挺有感情的，让我从一个没有毕业证的毛头小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设计师。不过，这五年也算是回报了。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公司设计部只有我一个人。基本每天都熬夜画图。白天还多个工地的来回跑。我这几年为你挣的钱，也算是足够多了。
两个月后，工地完工。请了李总和工头吃顿饭，聊表谢意。李总对我给他装的房子很满意，席间一直夸奖我有前途。我也就当他是说客套话了。
拿到钱，加上这几年的积蓄。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刚好辞掉了工作，一个人慢慢的装修。电视背景墙，用蓝色颜料画了几乎一整面墙的一朵玫瑰，一层一层的绽放开来。沙发背景墙是海天一线的蓝色，蓝天，碧海，两个小人并肩坐在沙滩上。卧室的背景墙画了一轮落日，还有一半浮在海面上，金色的海面波光粼粼。
我，为什么，留下的全是巴厘岛的记忆……
……》
第 26 章
休息了两个月，6月开始找工作了。拉萨新建了一座装饰城。听说是温州的老板开的。去年10月才开张。
顺利通过一家公司的面试，开始上班。很快跟公司的人混熟，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日子就那么平淡的过着，偶尔去地区上出差。还别说，来这边五年了，旅游景点基本没去过。连布达拉宫也没进去过。经常的看到，也就没有进去的欲望了。只是有几次在过节的时候跟公司里的人去过罗布林卡公园。叫藏族的朋友帮忙买的票，汉族要八十元，藏族只要5元。其实里面也没啥逛的。随处可见一大群人坐在草地上，边上放着一壶甜茶或者酥油茶。很惬意聊着天，爽朗的笑。
公司里有一对夫妻设计师，两个都是北方人，男的叫王亮，女的叫陈丽。比我大三四岁的样子。对人都很好，知道我是一个人，过年的时候还硬叫我去他们家吃饭。我还跟着包饺子，当然也只是被嘲笑的下场。这几年都是一个人过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无聊的晚会，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听着烟花的声音。藏历新年一般是一年跟春节差一天，下一年差一个月。一到过年的时候，特别是藏历新年跟春节一起的时候，菜市场完全就是个屠宰场。那些个菜价听着真是一个比一个吓人。我基本都是在外面随便吃点或者打包带回家，因为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面吃东西，有点奇怪，也有点太凄凉了。每年那个时候，都是看着手机里显示‘家’的电话号码，说着‘爸，妈，新年快乐！’。 今年跟王亮他们一起过，真是久违的温暖的感觉。
放假放到3月中旬，一般这里的人都是要回内地的，而且冬天太冷，基本上不能开工，工人也少。所以放假的时间就很长。对于不能回家的我来说，无疑是假期太无聊了。今年终于算是有熟识的人一起了。陈丽建议去泡温泉。我也很高兴的跟着他们去玩儿了。
“小皮，你的皮肤也太好了嘛。我这个女人都羡慕啊。你们那个地方的人，不管男女，皮肤都好好啊，羡慕死了。”
“陈姐，你就别谦虚了。也别老看我，不然王哥吃醋了。”我披上毛巾，挪到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呵呵，他能吃啥醋啊。看他那身牛皮就够了。”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啊，闭上嘴。”王亮发话了。
陈丽白了他一眼，又对我说：“小皮啊。你也不小了。怎么没交女朋友啊。”
“就我这样的，谁要啊。没学历，没钱。”
“你长的挺不错的。虽然没学历，但是有能力啊。再说还有房子呢。”
“我那个蚂蚁窝，谁稀罕啊。再说，我觉得一个人过挺好的。”
“哎呀，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我闭上眼睛不想回答。
“我说你就别瞎操心了，跟个媒婆一样。整个一事儿妈。”王亮可能看出我不想说这事。
我转头冲着陈丽说：“就是啊，陈大妈。”
“谁是大妈啊。我好歹是一美女设计师。”
“是啊，美女设计师。就别说这些无聊的事了。”
“怎么无聊了，真是的。”
“好了，你们慢慢泡。我先去洗澡了。”上岸去洗浴间，这事情我是真不想说起。
也许，我的爱已经用尽了。这么些年，不管男女，都没有让我心动的人。也许，我的心全部给了那个人。那个叫石亦衡的人。
开始上班后也很闲，现在还处于淡季，装修的很少。每天一办公室的人都是在游戏中泡着。临下班时间，陈丽就开始报时。
“叮咚，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叮咚，离下班时间还有5分钟。”
“叮咚，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3；2；1，下班。”
公司里的人都笑着说：“谢谢美女的报时，拜拜。”
我收拾好电脑包，走出办公室。刚上电梯，陈丽追上来了向下走几步跟我并列。
“小皮，我们一起走吧，顺路。”
“好，王哥呢？”
“他还在工地，等会直接回家。诶，你看，那人好有派头啊，那么多人跟着。”
“喔。是啊。”下了电梯，等那些人走过了，我和陈丽才出门。
“听说这个装饰城要换老板了。以前的老板欠债太多。商场的经营状况也不好。”
“嗯，最近很多商家都退出去，还是老的建材市场比较受欢迎啊。”
“就是，不过，我们公司应该还是会在这里的。老板不缺钱。”
“嗯，那没什么好担心的。”
在小区楼下吃了碗面就回家了。一个人的生活其实挺不错，以前跟石亦衡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很麻烦，做那么多菜，还要洗那么多碗。少了一个人，生活简单的很多。
第二天上班，画了一会儿图就开始打游戏。无视身边一直盯着我的陈丽。
“这位美女，你能移开你炽热的目光，让我凉快会儿吗？”
“小皮啊，你是不是同性恋啊。”
我转头看着他小声说：“哎呀，被你发现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应该伪装的很好啊，偶尔还和王亮他们，或者工头去洗脚，洗桑拿来着。
“唉，真没意思。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找女朋友啊。”啊，看来是开玩笑的啊。
“没遇到合适的呗。你说拉萨哪里有美女啊。”
“非得美女不成啊。”
“也不是非得，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说完假装深情地看着她。
“臭小子，每次跟你说这个，你就打马虎眼。”
“唉，劳您费心了。我去厕所。”
刚出门走两步，就听到有人叫我：“皮瑞玺？”
我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你……”
“真的是你，皮瑞玺。昨天下午我看你下电梯，还不敢相信。好多年不见了。”
“是啊，你好。程野学长。”
“还叫什么学长啊，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嗯”
“有时间吗？我们坐下来聊聊。”
“好吧。”
去到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坐下。我闪躲着不敢看程野。
“皮瑞玺，你这几年一直在西藏吗？”
“是的。”
“你当年没有毕业就消失了。没想到……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你是来这边考察准备开公司吗？”
“算是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镇定一下：“嗯，这边虽然市场不太规范，但是前景是不错的，有潜力。”
“皮瑞玺，我没想到你是那么绝情的人。就那样消失了快6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你知道石亦衡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他……”
“程野，要是没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我还在上班。”我起身去柜台结账回到公司。对着电脑发呆，一条线都没有画出来。
……》
第 27 章
下班提着包走出商场，站在街边等车。一辆车开过来停在我面前。
程野摇下车窗：“皮瑞玺，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上车！”
我知道怎么逃避都是没有办法的了。上了车：“走吧，我请你吃饭。”
在餐厅坐定，点了几个菜。
“有什么就说吧。”我打破僵局。
“皮瑞玺，当年你就那样离开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