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挺工作狂的吗?”秦浪反问。
“错。大错特错。你得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在玩儿,你呢?风险让人有魄力,未知让人有快感。这就是个游戏,我一直在玩儿,我不拿它当真。假亦真时真亦假。”施沐晨摸着秦浪的腰身说。
“……别起腻了,我做饭去……从早上开始就一直……”
“我栖你身上了呗,感动么?无可自拔了,拔出来就软了,你忍心么?”
秦浪死活扒拉开施沐晨,起身就往厨房去了,跟他哪怕再坐一分钟,心脏也扛不住了——你也太能……捏咕人了!再拍会儿我都得曝光了。
可一开冰箱门,秦浪傻了:“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我冰箱都快爆炸了!”一点儿不夸张,都带往出掉的了……亏你塞的进去。
“你慢慢吃呗,养胖点儿,省得硌我。”
“……”无赖!
秦浪洗菜切菜,施沐晨踱步到门口,叼着烟求聊天。
这男人真是……换谁谁也得折进去。
电视里传来淡淡的音乐声,秦浪听了一会儿就跟着哼起来:“赤道的边境万里无云天很清,爱你的事情说了千遍有回音。岸边的丘陵崎岖不平浪入侵,我却很专心分辨得出你的声音……”
施沐晨吐出一口烟,实在挺久没听过流行音乐了,跟熊鑫一起,那是各种交响曲+各种古典赏析。
“下午咱出去呗。有什么想去的地儿么?”弹了弹烟灰,施沐晨说。
“都行,你呢?”
“那我琢磨琢磨……”电话这时候响了,摸出来一看,有点儿差异。老翟。
“喂?”
老翟那边儿先是传来例行的问候,接着话就说得有点儿云里雾里了——“熊鑫手怎么样了?严重吗?没有大影响吧?”
“哈?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熊鑫昨天把手伤了,他跟一男的大概是起了争执,不过你放心,彭勃在呢,末了跟他一起走的,场子收拾了……真不是我说他,那性子,太冲,下手也忒狠点儿了,兜得我真有点儿扛不住那劲头……诶,他俩谁都没跟你说?我还以为彭勃把他送回你那儿了。不是,我有点儿晕了……”
这都哪儿焊哪儿啊?你晕我比你更晕行吗?
“筷子给我,我自己行。”
熊鑫坐在餐桌前,椅子上摞了两只靠垫,但坐着仍旧不算舒服。可他饿呀,再不吃饭就死掉了,吃饭又总不能躺着吃趴着吃。
外卖送来彭勃摆好了餐桌,这会儿拿出要“喂熊”的架势来,熊鑫恶寒——你还要我怎么丢人啊?
“手能行吗?”
“至少拿得住筷子。”
彭勃递过了筷子,一并把筷子托放到了熊鑫跟前。
“外卖放进盘子果然会让人有食欲。”熊鑫夹了一片藕。咬下去,很脆很香。地道的荷塘小炒。
“好吃吗?”
“嗯嗯,挺不错的。”
彭勃夹了一筷子鱼放进熊鑫面前的小碟子里,“尝尝,他家这道菜最拿手。”
“其实我还挺奇怪的,你平时又不做菜,杯碗盘碟倒是很齐全~”
彭勃只嗯了一声。这都是秦浪置办的。虽然他并不常下厨,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但锅碗瓢盆这类东西倒是买了许多。
熊鑫的手机这时候响起,刚想起身彭勃先他一步站了起来,“我给你拿,你别动了。”
熊鑫放下筷子看着他走过去的身影,嘴角的弧度上翘。
电话是家里来的,熊鑫接起来就听到了父亲小老婆的声音,问他今天回不回来吃晚饭,熊鑫说不了,在朋友家。她说那晚上回来别太晚。虽然昨天就没回去也没打招呼很失礼,但他还是说今天不回去了。手这样要怎么回去嘛。连着不回去果然叫她多心了,熊鑫不得不说忙论文查资料住市内方便些。那边又说了一会儿才挂电话。
“你妈啊?”
熊鑫挂了电话彭勃问。
“不是。”熊鑫把手机放到了餐桌上,“我爸的……女人。”
彭勃眨眼,表示理解困难。这什么一路子?
“我现在跟我爸那边住,跟他们一起。”
“他们?”
“嗯,还有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彭勃点头,继而发问:“你爸妈……离了?”
“貌不合神也离,就是不离婚。”
“那你住你爸那儿,挺别扭吧?怎么不住你妈那儿了?那地段你上学也方便啊。”
“我妈……”熊鑫说着都觉着丢人,“她秘书在那边住。”
“哦,俩女的加你,是不太方便。”
“男的……”
彭勃差点儿噎着。
熊鑫不说话了,低头吃饭。
“你住我这儿吧。”彭勃注视着低头吃饭的熊鑫,自然地说。
“哈?”熊鑫不可思议地抬头。
“我这儿就我一个,地理位置也不错。”
“瞎说什么呢……”
“怎么就瞎说啊,我说真的呢,要不你待哪儿也不自在啊,受那份罪呢。”
“没不自在……我爸那里,我是住侧屋,玄关和车库都是独立的。这学期课也不紧,主要是忙论文和毕业作品,还有……”
“忙出国是吧?”
“……”
“进展怎么样?接洽的哪所学院?”
你真是咄咄逼人呀……熊鑫咬了咬嘴唇。
气氛于这一刻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说吧,没事儿。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真要出去,也不妨碍咱俩交往。”
“你还留我吗?”
“你这话问的多余。”彭勃点了一支烟。
熊鑫心痒难挠,可脸上坚决不表现出来,“你留我可麻烦得很,我又不会做什么,也不是太讨人喜欢,整天无所事事跟你眼前闲晃,你还不得难受死呀?”
“合适,咱俩一起闲晃。”彭勃笑,“一块儿没事儿找事儿。”
熊鑫拿筷子敲彭勃,“我才不要那么没出息。”
“闲晃就没出息啊?”
熊鑫笑着摇头,小脑袋转来转去。
“要那么大出息干嘛。”
“喂喂,你这么大个人,真敢大言不惭~”
“你说啊,要那么大出息干嘛?”
“我们每天闲晃,喝西北风就饱了?”
“这你可以放心,无论你吃多少食量多大,都养活得起。”
“嘿!你损我!”
“我说实话呀,你一头熊要啥出息?也就是啃着玉米巴望巴望蜂蜜。我管了。你不用跟蜜蜂较劲了。”
“你真大方!”
两人笑作一团。
施沐晨不到十一点送了秦浪回来,中午吃了饭两人就出门了,先去三里屯village逛了逛,逛完就近挪去北小街的一坐一忘,没有写字楼和高架桥的大城市风景,人窝在宽大的沙发椅里,慵懒而放松,仿佛身在丽江。地道的云南菜。虽然从窗户望出去,北京的“春”字还没写全,但屋内已经摆上了芭蕉花、棠梨花、海菜花,春天的味道早一步蔓延进这里。
行程是秦浪定的,所以秦浪认为自己埋单责无旁贷。施沐晨也不跟他争,并表示谢谢他给自己一个机会当回小白脸。秦浪哈哈笑着说,真像呢,你这模样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两人聊天闲扯好生惬意。秦浪也带彭勃来过这儿,但彭勃坐不住,也不感兴趣。
夜幕降临,随便出入几间酒吧,施沐晨开车他们也就没怎么混,后来秦浪被施沐晨拉去土耳其浴。讲话:你不是累么,快彻底放松一下,回家能睡个好觉。倒也不远,今儿光围着工体转悠了。只是环境让秦浪瞠目结舌,这家私人会所藏在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后,里面却别有洞天,充满异域风格,大也大得离谱。唉喂,是不是要这么奢侈呀?坐这儿听一千零一夜合适……温热的大理石浴床,上等精油,来自马来西亚的顶级技师,秦浪趴着的时候一直在想他跟施沐晨到底是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了明星,秦浪捅施沐晨,施沐晨不以为然。想想也是,他父亲是传媒大亨,他想见谁不成?都能看见“活的”。我靠这男人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啊?秦浪郁闷。问他舒服下来没有,秦浪说很舒服,施沐晨说那下次再来,秦浪咬着指甲问:我其实忍不住想打听打听,一次消费要多少呀?施沐晨胡噜着他的脑袋笑:交会费的。那要多少?秦浪眨眼问。好像是20万吧,我忘了,我妈买的。秦浪着实没话想说了。
“你早点儿休息吧。”施沐晨进了门,但没往里走。
咦?这个厚脸皮今天不蹭住?
吻压在额头上,秦浪有些诧异。
仰起头跟他接吻,施沐晨的吻总是很热情。
“去吧,我等你钻进被窝再走。”
“还是别了……我怕你改主意不走。”秦浪拉开了门。
施沐晨笑,笑着搂过秦浪又压下了一个吻。
下楼上车,秦浪的卧室亮了灯,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出去。开出去后向南扎了下去。他决定去找彭勃。
中午老翟来过电话后,施沐晨脑子里就转着一档子事儿,那即是——熊鑫跟彭勃认识吗?啥时候认识的?咋认识的?怎么他毫不知晓。这俩里头的哪一个,也没跟他提过。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不太好的预感。
施沐晨没给彭勃打电话,顺路就开过去了,想着他应该在家,不在也没事儿,电他呗。
熊鑫手伤了那事儿也让他挂心,下午给他打过电话,但他关机。
两双眼睛紧盯电视,电影正到精彩刺激之处,熊鑫躺在彭勃怀里,咀嚼草莓的嘴巴都有些紧张。这时候,门禁响了,在安静的室内声音听起来格外大。
彭勃不情不愿摁了Pause键,熊鑫挪开身子,背抵上了靠垫。
“你这么晚有访客?”
“我也纳闷儿呢。”彭勃下了床。
卧室的灯亮起,彭勃开了房门,向客厅走。可视电话还在响,那上面映出的脸……
我操……施沐晨?!
熊鑫也下了地,手捧着纸巾,纸巾上是草莓蒂。挪步出来,看见彭勃在可视电话前出神。
“谁呀?”他一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