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移动,彭怀利索地松开对老二的钳制,看了眼后面还是被吵醒的何信,有些埋怨,“都说别吵了。”
老二脑子还没放映过来。仍保持着那个姿势靠着墙壁一脸呆木。一半是惊吓,一半因为刚才彭怀身上的戾气所震摄。仿佛一场爆炸一样,全身的毛孔一瞬间骤然张开,然后像似被滚烫的铁板烫伤一般,发麻的疼痛。只晓得头晕目眩。
彭怀朝着何信走过去,“醒了?”
何信点点头,“嗯。”
老大发话打断二人,“幺子,这是?”
何信下巴朝彭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这是我朋友,彭怀。”
彭怀打着哈欠懒懒地笑着,“哥们这么早哈。”
老大笑得有些尴尬。昨晚一行人被酒吧里的姑娘迷得三魂不见七魄,昏头昏脑地灌了十几打啤酒,结果走的时候没钱付,大眼瞪小眼地干坐了一晚。一直等天亮老板扛不住,要求他们留下证件回去拿钱。老三还在那儿做人质呢。
隔壁屋的公鸡清起嗓子在啼叫。何信不见老三便问,“于浩呢?”
老大闭着眼往床上爬,迷糊地答道,“在酒吧里睡着呢。”
“怎么回事?”
“当人质呗,等会儿我们睡醒了去把他赎回——。”
‘来’字被渐起渐伏的鼻酣声所取代。
何信见醒了就懒得上去睡回笼觉,出去洗刷回来看彭怀已经趴在下铺的床上呼呼大睡着。过去把彭怀晃醒,“起来,跟你商量个事儿。”
彭怀翻了个身眯着寻何信的脸,见着了,突然伸手一揽,把何信拉倒在怀里圈着,“早哈。”
温热气息随着侬语灌入耳廓,酥麻得紧。何信全身的鸡皮疙瘩使劲往外冒,像要挤头冲破皮肤。何信皱眉挣脱,彭怀加大力气。两人折腾玩闹了会儿,何信放弃徒劳挣扎彭怀顺利逼良为娼,头靠着彭怀胸膛,听到布料下面皮肉里边儿的心跳声,认真道,“起来,真有事儿。”
彭怀得意轻笑,胸膛随着笑声而起伏鼓动,像以前常玩的摇板。
彭怀用何信的牙刷洗刷完,一脸春风得意神高气爽y。i。n欲得发往外走。何信疑惑,“你高兴什么?”
彭怀说了个很烂的冷笑话,“因为用了喜剧(洗具)。”
何信表情木讷。
彭怀瞟见路边一家面馆,手肋捅了捅何信,“要吃早餐?”
“不了,事儿急。”
彭怀撇嘴角,不满道,“就那破事儿,值得你一大早赶过去吗?”
何信诧异,转头看着彭怀,“你知道?”
彭怀双手插着裤袋,别过脸不回答。
两人一早出门就是出去把老三赎回来,何信的想法很简单,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定不舒服。于是就顺便把老三赎回来。不过,这爷们儿行为到了思想不干净不纯洁的人脑子里头也许就变味儿了。
何信跟彭怀商量的事,就是问他借个钱,连他们三个人都凑不过的账单怕是自己也吃不消的。昨天看彭怀开的小车,估计他应该有个钱儿傍身。何信也是考虑了好一段时间才决定开口问的。不想别的,就想这人是彭怀。于是,放下一身子的想法求助。
昨晚老大发信息过来问何信要不要过去劈酒。那会儿何信胃疼得欢,躺在床上等彭怀的水。没瞧见。刚刚打开手机时就看见。顺着那地址摸了过去。
走了十分钟的路,来到灯灭人清的酒吧门口前。进去,空气没想象中浑浊。倒是有几分地方特色的雅致。何信一眼就瞧见趴在角落里睡觉的老三。过去把人拍醒,“于浩,醒醒。”
☆、十六、彭怀也会被人甩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十六、彭怀也会被人甩
晃了好一会,于浩才蒙着一双沾满眼屎的眼寻找声源。“幺子?你怎么在这儿?玩妞么,这儿的妞可正了!”
于浩连醉醒都不忘给老板打广告,估计老板知道天天大排筵席邀请这人过来当VIP。何信拿开隔挡的酒瓶,“早上了。”
老三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愤然,“对了!操他妈的袁刘流和曹强那两只忘恩负义卖国求荣刁奸猥鄙的汉奸把老子给当了!”
何信拖着于浩去柜台付账时,彭怀正向他们走过来,“走吧。”
何信问,“付帐了?多少?”
彭怀边把搭在何信肩的于浩接过,边答道,“回头算。”
点点头,三人就出去了。酒吧里的老板娘在柜台里头看着跟彭怀拖着一坨东西往外走何信,问李豪成,“彭怀的朋友?”
李豪成在收拾桌子上杂物,“天知道。”
老板娘打着哈欠又趴了下去,“真少见那小子有这么用心对待的朋友。”
“不是少见。”
而是从认识到今天这一幕的前一刻都从来没见过。刚认识时,那小子就是一只受着伤流着血撕咬豹猎近乎之人却独自舔弄伤口的豹子。孤傲得不可一世。到现在,看着他从被情绪牵动的小豹子被生活蜕化磨成喜怒阴晴不由猜测处事手段果断狠辣的男人时,连李豪成也惊叹了,臣服了,吸引了。
李豪成一辈子也忘不掉彭怀站在血海勾起唇角的冷笑。
向他示过好,得来的只有一袭浓烟。徐徐的烟雾笼罩着眼底一片冷漠的侧脸。
这样泄着温柔的霸道,李豪成真的第一次从彭怀身上见到。毫无掩饰,落落大方地宣告着对那人溺水般的情感。
只是,红尘中有一盘天罗地网天地俱盘的棋战。
那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清晨路边农屋里圈养着的公鸡扬起脖子连绵起伏地啼叫。血红透顶的红冠随着洪亮的啼叫在空中左右晃动。晨阳在天边徐徐升起,照射着农田里挑担背箩赤脚行走的农民。夏天是禾苗成长的时节,翠葱葱一片在禾海里荡漾出一波又一波的水纹。
而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早早就托着棋盘在榕树下下棋。于浩清醒了不少,一路子唧唧歪歪地说昨晚的妞有多诱人,彭怀一直没说话,插着裤袋叼着烟拽拽地在一边走着。彭怀只有这个摸样才让何信找回了些许流失的味道。
于浩问彭怀有没泡过什么正妞。
彭怀牙齿咬着烟,丝丝缕缕的烟雾从嘴里边冒出来,优哉游哉漫不经心地吐了个字,“有。”
这回答连何信都有些好奇,跟着于浩一块瞧着彭怀。
彭怀眼神一溜,瞟着何信,“以前高中时有一个特正,还约过我下一年初春去看花儿的。”
何信一怔。于浩赶紧问,“后来呢?”
彭怀眼里带笑,“跑了呗。”
于浩唇角抽搐了下,随即就大笑起来。带着幸灾乐祸好不得意,“看着你模样长得这么好,竟然也会被人踹?”
“对呀,我也觉得他好狠心呐。”
何信对上彭怀戏谑的眼神儿,错开视线,别过脸。却眉目弯弯唇角卷卷地垂眉浅笑。浅色的晨阳打在何信微垂的脑袋上,头发泛着暖色调的柔光,仿佛顶着一环光圈儿。一如初见那会儿。美好得让人错不开眼。
真的,何信是彭怀这辈子遇到过最正的一个人。那会儿即使全世界都讨厌恐惧彭怀这个恶魔一样的人,只有何信一吭不响地付出着跟随着。
没多了不起的事儿。只是感动不在于付出的多少,事儿的轰烈,只在于是否诚心真意罢。
回到宿舍,打开门就看见老大豺狼一样撕开裹着糖水的塑料袋。何信愣了愣,疾步上前,打开老大的手,“早餐在这儿。”
眼根儿瞧见何信手里提着热腾腾的肠粉,老大一扑拉地抢了过去,狼吞虎咽起来。老二在一边横眉竖眼的冷哼,“瞧瞧你那德性,扼杀了别人的食欲。”
老大含糊不清地回战过去,“有种你别吃。”
老二厚着脸皮屁颠着过去,兜起皮蛋瘦肉粥就吃,“老子是你孙子啊,干嘛听你?”
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问何信,“你那哥们儿呢,怎么不见回来了?”
何信正在收拾刚才老大想要打开的饭盒,认真地放好,“有事回去了。”
刚才回来的道上,彭怀第四次忽视催魂夺命铃声的时候,终于大发慈悲,恶狠狠的一张脸,“给你三秒时间有什么快说!”
然后静默了。何信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彭怀刚好转过身,背对着何信,对电话那头说,“等我。”
那样挺拔宽厚的背部,沉稳冷静的腔调,果断速决的语言,如同一个在厮杀战场上下达成败攸关命令的司令。挂了电话,彭怀转身,拉起何信的右手,在掌心上划拉划拉地写了串数字,“我号码,有事打过来。”
笔尖划在皮肤敏感的掌心上酥痒发麻的触感仍未散尽。何信头皮一阵发麻,“什么?”
彭怀知道何信走神,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拿你手机过来。”
何信从裤兜里掏了台诺基亚N76出来递给彭怀,彭怀手指灵活噼啪噼啪地按了几个数字,不一会,他自己的兜里的手机就响动起来。“刚拨出去的号码是我手机的,你存下。”
何信接过手机点头。
“对了,有空帮我过去看一下大妈,她老喜欢你的。”
“好。”
再然后彭怀就走了。匆忙得一如当年何信搬家。所幸这次留下了联系方式。事儿一切都好办多了。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人都差不多醒了。何信提着昨晚彭怀给他的饭盒敲大妈的家门。大妈刚浇完菜回来,肩上还担着一个空水桶。抬头就看见何信在敲门,“哟,小信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幸好我刚回来,不然就得摸门钉了,来来,快进来!”
何信上前接过大妈肩上的担子,“我帮您提。”
☆、十七、冷笑话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十七、冷笑话
大妈笑呵呵的,直称赞何信是好孩子。何信进了小院放下担子。院子里头种着一棵桂花树,墨绿色的叶子里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花儿,飘溢幽静的馥郁味儿飘扬在整个院子里头。有点儿醉人。大妈擦着额头的汗过来,“小信吃早餐了没?”
“想问您借个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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