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你还债,你忘了我帮你找到那些资料了吗?」K如是说。
「可是那是你之前欠我一次,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怎么可以说我要还你人情债呢?」
「不是还我,是还她。」K指了指小玲。
「我欠你什么吗?」织田觉得这两人真是蛮不讲理。
「你把我老公借去那么久,你知道我有多哀怨吗?我要你补偿,还我一个人情债!」她笑嘻嘻的。
织田的脑袋很灵活,他想也知道,既然是以人情债为名,到时候小玲是半毛钱也不会付的,而自己绝对是又要平添奔波
。
『如果是闺怨问题的话,大不了我跟你睡一次就好了,凭什么要我帮你做白工!』
织田很想这么说,不过看到K脸色不佳的往外套内伸手,眼看着就要把里头的家伙掏出来了,他很识相的把话吞了进去。
「如何呀?」仗着有男友在旁,她尽情的散发出一股女王气势,不怕对方翻脸。
虽然大丈夫威武不能屈,不过,那是在性命无危的前提下。这一直是织田的座右铭。
吞了吞口水,织田只有自认倒霉。
「No problem !」
***
一如往常的擦拭着酒杯,Louis收拾着台面,准备下班。
回复了之前一天换一人的习惯,他让自己躺在各色各样的男人怀里,其中甚至有毫不知名的客人。只要有人邀,他就会
跟那人上床。
糜烂的性生活,是从前的他最厌恶的。
但现在的他,却用这方法来麻痹自己,甚至于可说是惩罚自己,因为即使感到恶心,即使疼痛,他也会忍受下来。
他明白这种自我虐待的行为是不正常的,但他无法克制那种想要狠狠伤害自己的冲动。
那是一种基于对自身的极端厌恶而发展出来的自虐。
他无法自己拿刀伤害自己,因为他会想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这样的话。
于是他消极的放纵自己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任凭他们摆弄自己的身体。
其实他最恨自己居然像个男妓一样,但因为这是自己最讨厌的行为,所以他故意去做。每当男人进到他体内时,他就会
让身体迎上,但心里总是清醒的,不断的自我责备,自我讽刺。
他与那么多的男人做爱,只是一种希望自灭的行为。
对他而言,做爱不能是享受,做爱必须是种刑罚。
人家说,基督流血,是为了洗净世人的罪。而他任凭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压在他身上,只是想要融解心中那早已冻结的一
部分,除此之外,也借此消除心中一股罪恶感。
大部分的对象都是纯粹的一夜情,其中也不乏温柔的人,像Tom就是其中一个,那温柔的动作,就像要包容住他一般。而
织田是他到目前为止,最令人心醉的床伴。
与他做爱是一种享受,会让肉体舒服到完全忘了思考。
他从没体验过如此舒服的性爱。
那已经不能算是刑罚了,因为与织田做爱时,他完全忘了脑袋里的事情。思绪与肉体都任由织田掌握,飘飘然的,放下
了一切去响应他的爱抚。
他丝毫不觉得难受、恶心。连自我责备都忘了。
太舒服了,这样是不行的……猛然惊觉自己竟然会依恋着那种舒服的感受,他很快的当机立断,不再找织田。
再次寻找着夜晚的对象,他特别找生面孔、不熟识的人,下了班后,就到宾馆或对方的房子里头一夜缠绵。
偶尔遇上了性癖怪异,或是喜欢性虐待的人,他也会任凭对方摆布,丝毫不以为苦——尽管事后他常常痛得难受,或是
恶心的吐得自己几乎无法起身。
每次被小玲发现他和那种人出去,她就会生气的要Louis别再和那种人联络。
「跟那种人很危险的!」她警告着自己。
他也明白很危险,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会在做爱的过程中死掉。
所以后来再有同样的客人来邀约,他也没答应。
但是现在的他,想要让自己不好受……。
「Louis,今晚跟我出去好不好?」一个之前的床伴来邀。
他记得他。
以前跟他出去过一次。
衣冠楚楚的他,脱下了西装,竟是个喜欢性虐待游戏的人。被他以绳子捆绑了整晚,以各种道具折磨,但Louis毫不反抗
,只是忍着疼痛,流着冷汗,顺从的照着他的指示做。
对方天亮之后,就开车把他送回Louis的住所。
那一天,Louis忍着几乎晕过去的疼痛,照常上班。但那样子很明显的就是不对劲,小玲生气的硬拉下他的衬衫,发现了
胸口的伤痕。问明了经过,她劈头痛骂!最后她让他回家修养,并且要他再三保证下次绝不会再和那人出去。
因此对方后来满意的说「你配合度很高」再来邀约时,Louis没有答应。
「Louis,怎么样?」对方兴致勃勃的问。
「好!」他自暴自弃的答应了。
看到对方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Louis冷冷的自我嘲笑着。
我…就该是这样的呀……任对方开车载着自己,Louis没说任何话,也没问任何问题,他甚至不问对方到底是要载着自己
到哪里去。
车子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一路上漆黑无声。只能看到车灯照着地面,树影在旁边快速掠过。
「你不问吗?」对方开口了。
「问什么?」
「问我们要到哪里去。」
「没这种必要,既然答应了你,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哈哈!我就是喜欢你的干脆。别担心,不会弄死你的。」对方抛下了这么一句令人胆颤心惊的话。
车子开到了一幢别墅前,在车库里停好了车后,对方叫他下车。
打开了大门,发现原来里头居然还有其它人。
五、六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的男人,一脸惊艳的看着Louis。
「今晚,我邀了一些朋友同乐。」男人危险的笑着。
Louis毫不退缩的踏了进去,任那些男人猴急的将他围起。
大门,锁了起来。
第四章
今天的「遗忘」照常营业,可是向来最准时的Louis却迟到了。
小玲到了酒吧,却没有在吧台里看到那总是带着冷淡神色的酒保。
K也难得的皱起眉头。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人。
「算了,我先替他的位子好了。」小玲自告奋勇的接下调酒的工作。
从没见识过她的技术,有些客人起初采取观望的态度,后来抱着试试也无妨的心理,大胆的喝下她调的酒,发现意外的
好喝。
「那是当然的,Louis的调酒有一部分还是我教的呢!」跟客人东扯西聊,但她的心里却总是有股不好的预感。
K大概也有着同样的感觉吧。
他要阿B和小唐在招呼客人时,顺便问问看是不是有人昨晚跟Louis出去,或是其它任何消息都行。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
依然不见人影。
小玲有点心慌。K看出了她的焦急,走到吧台里头安慰着她。
「也许只是迟到。」
「我想起我表姐。」小玲突然冒出这句话。
K知道她为何说这话。
小玲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下面只有一个弟弟,是三姐弟。但在他们的心中,却永远觉得他们是四姐弟,因为还有一个从
小一起长大的表姐。
小玲的表姐比小玲的亲姐姐还大上几个月,因为父母工作忙碌的关系,因此从小就托给小玲的父母照顾。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恶作剧,一起上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家有四个小孩呢!虽然后来表姐回到了父母身边,但两
家人还是时常见面,情谊丝毫不变。
但感情这样深厚的亲人,却因为一场空难而天人永隔。
当小玲还不过13岁时,表姐与其父母出国游玩。早上两家人还开开心心的在机场大厅,要他们多带些记念品和土产回来
,下午就在父母的悲泣中,看到了电视里头播出了客机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