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森有苦难言,支吾了半天,“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这个人很差劲?”
“我的每一任情人都说过,你有意见?”
跟顾辛说话,谢远森只有被噎的份,不过他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攻击点,“你的裤子是怎么回事?”
“裤子?怎么了?”顾辛低头察看,上个星期新买的牛仔裤,帅得都没边了,拉链也拉得好好的,有什么问题?
“来探望病人用得着穿这么风骚吗?腰那么低,你也不怕掉下去!”谢远森不满地嚷嚷道。
顾辛的笑意渐浓,“我这是为你着想,你躺了好几天,我给你无聊的生活添点‘色彩’。”
“用不着,”谢远森摆出一脸自得,“不知有多少制服美眉想要对我投怀送抱。”
“那就好,”顾辛冷哼,“我带了你喜欢的。”随即把一大叠色情刊物砸在他头上。
谢远森做出恶狼扑食状,哗哗地翻着彩页,连呼过瘾。
顾辛面无表情地旁观,不置一词。
“过来咱俩一起看。”话一说完谢远森就后悔了,不自在地咳了咳,“别介意啊,我昏头了。”
顾辛淡淡地,“女人我也看的。”
“啊?”谢远森愕然地张大嘴巴。
“不管男女,漂亮的人就是漂亮,欣赏一下无妨,只是我对着女人站不起来而已。”
“你——试过?”对于顾辛,谢远森永远有着近乎变态的好奇心。
“当然试过。”
“那当时的情况岂不是很尴尬?多没面子!”
“是同性恋就认了,反正我的面子都能在男人身上找回来,在他们面前够猛就行。”顾辛面不改色地说道。
“哦。”谢远森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脑子里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顾辛和男人缠绵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不知道他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据说越是冷淡的人在床上越是野性十足,他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我说你脸怎么那么红?不会是又发烧了吧?”顾辛眉头一皱,凑前去摸谢远森的额头。手术之后的炎症是很常见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无敌的粗线条。
“没有的事,你别走过来。”谢远森慌忙挥开他,站得这么近,感觉好紧张。
“神经兮兮的,”顾辛满腹狐疑,“吃坏东西了吧你?”
谢远森装做听不见,重新拿起手边的杂志,企图用照片上的半裸女郎来校正自己严重失衡的心态,不多时却沮丧地发现此举的收效根本微乎其微,似露非露的球形胸部并不比距离他几步之遥的这个人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顾辛……”谢远森丢开那些没有用的慰藉品,颤巍巍苦哈哈地叫道。
“嗯?”
“两个男人之间,比兄弟更亲密的关系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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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弯了呢!
第 17 章
“……你问这个干什么?”
顾辛投来的视线异常尖锐,刺得谢远森窘迫不堪。
“没、没什么,随便问问。”
“那就别来烦我。”顾辛不耐烦地站起来。
“等会儿,我还有事。”谢远森拉住他。
“有屁快放。”
“我妈让你有空去我家吃顿饭。”
“不用了,麻烦。”
“不行,我都答应好了的。”
“谁允许你帮我答应的?要去你自己去。”
“你能不能和气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
“还是那句话,看不惯就滚远点!”
“你——”
两人四目对峙了许久,气氛逼近紧绷的极点,谢远森固定在顾辛胳膊上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异常坚决。
渐渐地,顾辛的表情和缓了下来,淡淡地说声:“放手。”抱着手臂站到了稍远处。
谢远森知道自己刚刚的胡言乱语可能伤害到了顾辛,但直接开口道歉又显得太莽撞,于是他从床头的果篮里拿了两只苹果,其中一个抛给顾辛,带着点讨好地,“吃吧,洗过了。”
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咀嚼声。
“挺好吃哈?”典型的没话找话。
“唔。”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起码得到了回应,谢远森努力振作起精神,“我妈可喜欢你了。”
“是吗?”
“她说你心地善良还懂礼貌,人又好看,总之把你夸得我都不认识了。”
“你妈眼光比你好多了!”顾辛把吃剩的果核丢在谢远森脸上。
谢远森也不生气,抽出面纸擦擦脸,继续喋喋不休,“我爸为人严厉,从来不轻易说别人好,提到你他却连连点头,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收买他们的?”
顾辛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抢下谢远森干掉了一大半的苹果,“你现在能吃水果吗?”
“能啊,大夫说我身体底子棒,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就吹牛的本事大。”顾辛咔嚓咔嚓几口吃光那小半只苹果,“以后不许乱吃。”
“别担心,我好着呢。”谢远森笑嘻嘻。
顾辛置若罔闻,“我拿着你的诊断书到你们院里开了假条,交给你寝的同学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我都忘了请假这码事了。”
“我走了,免得待会儿又碰上你家人。”
“我话还没说完呢,”谢远森舍不得似的,“我姐她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
“哦,你怎么说?”顾辛颇感兴趣。
“我说有,而且孩子都五岁大了,”谢远森咬牙切齿地,“明明都快结婚的人了,还惦记着别人的人。”
“嘿嘿,我单身,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别人的人’。”顾辛点点他。
谢远森鼻子里哼气,不太高兴,“这些东西你拿走。”推了推摊在棉被上的那堆美女画报。
顾辛瞥了他一眼,“我特地买来给你解闷的。”
“反正我不看,你扔了吧。”谢远森骄傲地抬抬下巴,好像做了什么壮举。
“不要拉倒。”顾辛也不多言,统统抱起来带走了。
“明天要来看我啊。”谢远森的声音透过门板追出来。
走廊里,顾辛把那些仍旧崭新的杂志一一塞进垃圾筒,拍拍手,笑了。
***
今天是谢远森出院的日子,顾辛难得二度现身。
把病房里的杂物胡乱收拾进袋子,两个人去找人拆线。
负责拆线的是一名中年女护士,一进处置室,张口就命令道:“把裤子脱了!”
谢远森已经换掉了病服,此时大咧咧地脱掉宽松的工装裤,等着。
女护士准备好器械,转过身来一把就拉掉他的内裤。
“你干什么?”谢远森吃了一惊。
女护士鄙夷地看看他,“你以为我没见过是怎么的?”
谢远森试图不着痕迹地把内裤提上来一点,可他提一提,女护士就往下拉一拉。来回反复了几次,女护士不愿意了,抬头吼了一句:“你有完没完?”
谢远森乖乖地不敢再动。
其实按照他的性格,平常断然是不会这么扭捏的,可一想到顾辛正在旁边毫不避嫌地看着,他就觉得浑身的关节都诡异地僵硬了起来。
失去毛发的掩护,下体赤裸在空气中有点凉飕飕的,也许是注意力过分集中于此,那个本该软绵绵的器官居然有慢慢挺立的趋势。
整天跟人体打惯交道的女护士自然见怪不怪,然而顾辛抬高一边眉毛,似笑非笑的神情映在谢远森眼底却着实让人如坐针毡。
“你、你别看!”
“……”顾辛没说话,但他的行动已经为他做出了回答:“我偏要看!”
恶劣的行径还不止如此,从处置室出来,顾辛轻轻地“啊”了一声,“真的是光秃秃的呢……”
一直垂头丧气跟在他身后的谢远森,这时再也忍不住地给了他肩膀一拳,“你别太过分了。”
“本来就是光秃秃的。”
“会长出来的,”谢远森快要抓狂地大叫,“马上就能长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酒吧相遇那晚的台词,顾辛终于找到机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谢远森下意识地打开车门让顾辛先进,被后者照屁股狠狠的一脚踹进去,行李袋也跟着砸到背上。
“去Z大。”顾辛径自坐进助手席。
谢远森还来不及坐正,车子已经开动。
顾辛回头看了他一眼,对司机说道:“麻烦您慢点开,我朋友刚做完手术。”
这位师傅挺爱聊天,随口就问道:“什么手术啊,看着气色不错啊。”
“痔疮。”顾辛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哦,怪不得趴在座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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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会否觉得谢远森的“变弯”有些突兀?
或者顾辛的表现不如最初的潇洒?
在以后的情节推进中,我会尽量完善这部分内容。
但是,一个人独自写文,常常会陷入到某种盲目的状态中,
所以如果大家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够合理、不尽如人意,以及其他任何缺失,
请大家帮忙提出来,我会修改着写下去。
你们的意见和感受从来都对我非常重要。
谢谢大家。
第 18 章
载着谢远森万分郁闷的抗辩,顾辛不知悔改的挑衅,以及司机大叔煽风点火的教唆,出租车一路热热闹闹地开往顾辛校外租住的房子。
付了车费,顾辛伸手从谢远森怀里拿过行李袋,开口道:“这几天你住我这,在寝室上下床不方便。”
谢远森还在介怀那个痔疮的“辱名”,很委屈地抱怨:“你对我一点也不好,亏我还把我爸他们都赶走了,一个人留下来等你。”
这样还叫不好?顾辛一股无名火上涌,冷冷地哼了哼,“我这里不开幼儿园,要人哄回家找你妈去。”说完独自转身上楼。
谢远森傻眼地盯着他满是倒刺的背影,在原地叹了口气,随即默默地跟上。
爬到三楼,顾辛刚把钥匙插进锁孔,就意外地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他怔了怔,抬手打算推开。
谢远森一把把他拉到身后护住,自己探头朝里面谨慎地观察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