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明天 01 虐心
第一章 圣诞快乐
如果有明天,我想去看明天的夕阳;
如果有明年,我想去看黄山的日出;
如果有十年,我想去看非洲大迁徙;
如果有五十年……
他说他想坐在阳台上,看著他爱的人那个人帮我整理房间……
……
“李主任,今天圣诞节,怎麽还不走呀?别让女朋友等急了哟,今天可能会堵车哦。”年轻的实习老师挎著小包笑著问。
“嗯,收拾一下就走了。”
“哦,那我先走咯……”习惯了李微然不太多表情的脸。
“圣诞快乐。”
“您也是。”研究所走廊里急促的高跟鞋离开的声音,随後是有一片沈寂,只留下没有间断的打字声。
惨白的日光灯下,几近苍白的手指蓦然停止了打字的动作。
“圣诞快乐啊……”李微然靠上靠背,为自己点上一支烟,深深的一口,脱了眼镜的眼睛被眼熏得眯著。
淡漠地一笑,闭上眼睛,感觉著胸口的辛辣。
世界上就有一种人,哪怕再大声地笑著,你也会觉得他眼中有著太多的悲哀,而李微然就是这样的人吧,这样一个不快乐的人。
突然,李微然桌子上的手机震动,皱眉,“我快出门了。”依然清淡的声线,不知为何,却又多了一抹压抑。
“啊,你还没出门啊!”手机另一头是嚣张的叫嚣,“李微然,你居然还没出门,你前几天答应我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早就到了,你哪里像……”
“夏永俊!”被男人的呱噪弄得心口闷痛,“你要我在这里听你唠叨还是快点过来呢?”
“呃,那你快点来啊。”夏永俊习惯了李微然的口气,“呀呀,祖宗,你不要命啦,不许喝酒……你……”又是一阵嘈杂,接著是手机的忙音,不用猜也知道,那个“祖宗”是他弟弟,李安然。
被烟雾围绕的男人显得异常苍白,清冷,与世隔绝的孤寂。
无意识地笑了,回头,透过窗户看著漆黑的校园,手被烟头烫得一抖。
“圣诞节啊……”男人低低开口,习惯地就著杯子里的冷水将药片吞下。
曾几何时,大概也是圣诞节吧,有人问过他,“李微然,从小到大,你有过想要的东西吗?”
“……”李微然记得,他那个时候什麽也没有回答,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麽,能要什麽。
关灯,锁门,钥匙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学走道里显得嘈杂而刺耳。
“没有答案吗?”那个问问题的人执著著他的执著。
……
“那我每年都来问你,等你有了答案就告诉我吧。”
……
记忆中,那年的月亮特别亮,那个问自己的女孩笑的特别灿烂,却多了太多的怜悯,似乎诉说著她可怜他。
无所谓地笑著,走入今年的月光之中。
等李微然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店里已经狼藉一片,明明是高雅的咖啡屋,如今已经变成“酒吧”了,连调酒师都有。
“TMD还要不要人活啦,统统给我滚蛋。”明明穿著淑女的女人站在桌子上,叉著腰指著一群疯子叫,“夏永俊,你TM再在我咖啡豆里放酒我就在你裤裆里放毒蛇,你信不信!”
“哈哈哈,静姐,我的好静姐,我这是给你开发新产品呢,叫XO蓝山。”男人邪邪地看著站在高处的女人,一脸严肃却整个人透著不恭,让人又爱又恨。
“我也要喝!”
“不行,你只能喝果汁。”
“切……”闹著要喝酒的男生一双圆润的眼睛,透著轻灵,无意中回头,才看见站在门边的李微然,“哥,怎麽才来呀,静姐都要哭了,你快来看看呀。”男生笑著一蹦一跳地过去,抓著李微然笑著说。
“安然,你再多说一句我就遣送你回家。”女人凤眼一眯,透著无尽的妖孽。
“呃,我还是去找永俊玩儿好了,拆喜欢的人的台脚,特别是这台脚是静姐的,那真是恐怖呀。”
“你!!”
“哈哈哈,祖宗你还不快逃呀……”夏永俊在一边起哄,就看见女人穿著高跟鞋跟李安然绕著李微然你一句我一句的。
今天来这里玩的都是互相认识的熟人,一群大学或者工作的至交好友,每年圣诞节都会齐聚一起,喝喝酒喝喝咖啡,聊聊人生吧。
等到两个人闹完了,也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後的事情了。
灯光黑暗,咖啡厅的吧台後面却站著个调酒师,诡异却透著诙谐。
李微然还是坐角落里,几年如一日的习惯,桌子上,是一杯纯正的蓝山咖啡,橱窗外面,是人来人往的人群。
“你不能喝咖啡的。”女人优雅地落座,眉宇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泼辣与玩闹劲儿。
“不管了?”男人微笑著咪了一口苦涩,似乎可以忽略女人说的话。
“有夏永俊在,我没本事管了,你有吗?”别有意义地说,似乎疲累地窝进沙发里。
“……”淡淡地一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回头,依旧看著窗外,无框的眼睛透著清冷。
李微然,钱静,夏永俊是国中同学,曾经夏永俊还追求过钱静,只是钱静那个时候已经有了爱的人。
“为什麽不去争取呢?”带著痛,钱静开口,带著悲伤,“为什麽你连渴望都没有呢?”
“……”回头,看著女人的焦虑,“静,那麽多年了,何必呢?何必再说呢?”
“我是心痛啊,你这个笨蛋。”女人苦涩。
“我过得很好,真的。”低头,手上是工作留下的老茧。
“你老了会後悔的。”
“我不认为我还能活那麽久……”淡然地起身,像说的不是自己。
“你就那麽狠心吗?”女人颤抖,似是要哭泣,“就那麽狠心地让自己什麽都不要吗?”
“……”李微然苦笑,伸手,无声地摸著女人的秀发。
那个执著著问自己想要什麽的女孩,那个笑的灿烂面对告白失败的女孩,近十年的接触,李微然无言以对。
“李微然……”女人靠在李微然身上,低低的开口,“你死的那天会告诉他你爱著他吗?”
李微然一怔,回头,看著依旧活跃的夏永俊,笑,依旧淡漠,“不会。”
“有没有人说过你心很狠?”
“你呀,呵呵”像是宠著女友的口气,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了。
女人有了他的牵挂,男人,却想走的时候了无牵挂。
“李微然……”
“嗯?”
“你死前要告诉我你想要什麽哦……”
“好。”男人笑著回答。
“我想把那个送给你做礼物。”
……
女人曾经爱过他,他一直都知道,却推不开她的那份坚持,推不开她偶然的温暖。
可他却爱著他那个叫夏永俊的好哥们儿,一直都爱,爱了近二十年,却依旧是他最好的朋友,因为他不敢,不奢望,不苛求。
那一夜,李微然没有喝酒,却“醉得”忘了怎麽回的家,也许只是本能地如老马识途地回去;
那一夜,李安然向夏永俊的告白,一时之间人声鼎沸,是祝福,是愤世嫉俗。
那一夜,女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离开的背影,是痛,很绝望。
如果有明天 02 虐心
第二章 亲情
早晨起床,心口还是有一些闷,只是依旧做著每天要做的事情──整理床单,洗漱,做早餐,开门拿报纸,穿戴好以後看著报纸吃早餐。
什麽都没有改变,也没有分毫的差错,就如同手机永远都会在他的左手边一样。
屏幕闪烁震动,放下报纸,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字,心口又是一阵痛,“这麽早呀?”
“靠,我昨天一夜没睡好不好。”熟悉的呱噪,只是似乎又有些不同。
“开心的?”
“是惊吓,惊吓好不好。”男人习惯地叫著,似乎还能想象对方躺在床上抓著乱糟糟的头发懊恼,“你弟弟跟我告白耶,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祝福咯……”
“啊啊啊,我认输,认输行了吧。”男人无奈,只是不知道为什麽,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说实话,微然,你觉得这事儿靠谱吗?”
……沈默,夏永俊不是个会乱开玩笑的人,也是个认定一个就勇往直前的人,开口,“我……”
“我知道很难接受啦,但如果是安然,我是想试试……”夏永俊开口,却不知道打断了什麽。
“嗯……嗯嗯”闭嘴,只是淡淡地点头,心口的闷痛渐增。
“你不反对?真心的?”
“真心的……”苦涩开口,看著自己犯紫的指甲,似是自虐般,“永俊,你是个好男人,我相信你会对安然好的,只是後面的日子要面对太多,希望你多担待一些了。”
“那当然啦,我都想好怎麽跟我爸妈说了,你说要不要等时机成熟呢……”
接下去夏永俊说什麽他已经听不见了,似乎不断的有声音传入耳朵,又似乎有不断的水流在脑子里进出,慢慢的淹没他的世界,淹没他所能生存的角落。
为什麽要告诉他他可以跟他弟弟在一起,为什麽要在他面前说他愿意,为什麽连最後一点点的偷偷爱著的奢望都不留?
和夏永俊再见面已经是一周後的家庭聚餐了。
那天,夏永俊和李安然坐在一起,看似甜蜜地说著情人之间的悄悄话。
李微然静静地看著,似乎是故意的,似乎仅仅只是放空的状态。
“咳咳……”李父的咳嗽打断了李微然的恍惚,直觉地回头,对上父亲严肃的脸,还有一旁表情淡漠的母亲。
“……”习惯性地低头,看著自己手掌之间,似乎已经成了惯性的动作,面对自己父母时的无措。
“微然,相信你也知道了,安然和永俊的事情”李父开口。
“嗯。”淡淡地点头,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也克制地认真地坐著。
“我跟你母亲呢,也不是多开明能接受这事情,只是你们身上的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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