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嘉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破。只抬了抬拿着几只装得鼓鼓囊囊袋子的手，说道：“吃饭吧。”
程筠红着脸，期期艾艾地地说道：“你吃吧，我真的不饿。”
高曦嘉在他的桌子上放下一只袋子，没说话，就回了自己的座位。打开香味四溢的黑椒牛肉卤饭，却也没什么胃口，又重新放好，扔到了垃圾桶里。
“米易，今晚再辛苦一下，到我办公室来，顺便把上次做好的计划书都拿过来。”
程筠边打字边看了他一眼。
几分钟后，米易就拿着几份厚厚的文件来到办公室。程筠原本紧张的情绪顿感舒缓下来，还以为真的要和高曦嘉一起加班，自己白白冒了好几次冷汗。
米易一到，两人就开始讨论起来，期间，程筠为他们添了好几次咖啡。
到了晚上九点，高曦嘉才从一堆资料文件中抬起头来，他看了看表。瞥了眼有些精神不济的程筠。
“程筠，你可以下班了。”
唉？程筠抬首望向高曦嘉：“下班了？”
“如果你愿意留在这儿，我也没意见。但不会付你加班费。”高曦嘉挑了挑眉，“你要车送你吗？”
“不用了，现在还有公交车。”程筠回绝道，便拿了包，走到门前时，回头望了眼还在忙碌的两人，就出去了。
今天的高曦嘉似乎和以前很不一样。程筠坐电梯时怔怔地想道。
第22章
回到家时，也快十点了。程筠打开院门时，发现家里客厅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却发现程远正坐在沙发上，愣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还没睡啊？”程筠放下包，坐在弟弟身边。
程远被他吓了一跳，转过头：“你怎么才回来啊？”他站起身，“这么晚了应该吃过饭了吧。”
程筠笑笑，伸了伸懒腰：“没呢。”
“什么？都快十点了，你还没吃过饭？你这什么破公司啊？也忒吝啬了吧？葛朗台啊？加班连饭都不管。”程远骂骂咧咧地往厨房里走去，“幸好，我给你热着饭菜呢。”
程筠摸摸肚子，没什么食欲，早饿过头了。但看着在厨房忙着拿饭菜的程远，就没说话。
程远把饭盛好给他，就支着脑袋看着他吃。
“你看着我干嘛啊？”被瞅得难受的程筠奇怪道。
“你吃你的。管我做什么。”程远斜了斜嘴角，一脸温柔和宠溺？
程筠扒了几口，就撂下了筷子。
“吃这么点？”
“够了，吃太多，晚上睡不好。”程筠找了个借口。
“那你歇会，消消食，等会儿去睡吧。”程远收拾碗筷进厨房。
程筠随手拿着遥控器，胡乱按了几个频道。
“吃个苹果吧。”程远出来递给他一个苹果。程筠接了，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来。
“今天晚上八九点时，那个叫高宗扬的人来过。”程远突然说道。
“是吗？”程筠放下苹果，“他说什么了？”
“没有，只是问你去哪了。妈说你在加夜班，然后他就走了。他……他表情好像有些不太对……”
“……”
“阿筠……”沉默良久，程远还是提起上次不欢而散的话题，“你和我说说那天晚上事吧，我总觉得他这人流里流气的……”
“阿远，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和高宗扬走在一块了。总行了吧？”程筠无奈道。
“真的？”程远绽开笑脸，突然又变得生硬，“那……那天晚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阿远。这是别人的隐私。”程筠打断他的话，拒绝道。
“那算了。反正你也保证以后不会和那个流氓在一起了……”
“阿远，高宗扬不是流氓。他是个……”程筠犹豫一下，改口道，“他毕竟帮我不少忙，你不能这样说他，知道吗？”
程远撇了撇嘴，但也没再说话。两兄弟肩并肩地看会电视后，就去睡觉了。
程筠忙了一天，晚上又加班，早有些神困体乏。洗漱后，就迫不及待地上了床，不须多时就香梦沉酣了。程远凑着这个好机会，屏住呼吸，在程筠粉嫩微张的唇上偷了个香，便喜滋滋躺下，搂着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早上，程筠走出小院时，就看到了高宗扬神色憔悴地倚靠在一旁的电线杆上。略一思索，他攥了攥手，向小巷子口走去。一边的高宗扬长腿一跨，挡住了他的去路。程筠抬眼，却看见高宗扬以往神采飞扬的琥珀大眼，布满了血丝。
“别站在我家门口，边走边说吧。”程筠叹了口气，说道。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巷子里。
“昨天晚上我来了你家。”高宗扬哑着嗓子开口道。
“我知道。”
“后来我就去找了高曦嘉。”他又说道。
“……”程筠停下脚步，错愕地看着他，“你去找他？”
“我以为高曦嘉绑架你。因为你关了机。”
“高宗扬。我认为我们不适合做朋友。”良久，程筠还是说了出来，很平静的。
“为什么？”他沙沙地笑着。
“你知道为什么。”程筠侧头望着他，“你还是回美国去吧，至少你不用每次都提心吊胆地面对他。”
“我不会回去。”高宗扬仰头望着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麻雀，“我不想再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去退让他。”他低下头看着程筠，眼里有着坚定和恨意，“这次我不会退让！”说罢，抬起腿快步向前走去，直至消失在巷尾……
办公室里还维持着昨天晚上凌乱的样子，程筠着手便稍稍整理了一下，把高曦嘉桌子上杂乱无章的东西都细细放好，不管有用没用，都一张不缺地放好，以免遗失。又收拾起桌上的咖啡杯，还有昨天高曦嘉买来没动过的晚餐……
当程筠洗手出来时，高曦嘉已经端坐在办公椅上了。米易也沉默着站在一旁。他十指交叉，怔怔地望着变得齐整的桌子。
“呃……我看桌子上乱的很，就顺手收拾了一下，高总，没缺什么东西吧？”程筠看到表情怪异的高曦嘉，以为自己弄乱了什么，忙问道。
“高总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桌子上的东西，你以后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一旁的米易温和地解释道。
“好的。”程筠应着，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出去吧。”高曦嘉对米易说。
米易点了点头，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高曦嘉看了眼程筠：“昨晚高宗扬来找我，还以为我绑架你。”
……
“真是幼稚。”高曦嘉笑了，“我猜，今天早上他肯定去找你了？”一只白皙的手抚着自己光洁的下巴，“面容憔悴，衣衫不整……”
“你跟踪他？”程筠皱着眉说道。没想到才短短一个小时之间，高曦嘉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心思如此之缜密，高宗扬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没必要。”高曦嘉越发笑得妩媚，“高宗扬那个傻子，心里藏不住任何事，全在脸上呢……好了，讨论到此为止。”他拍拍手，“工作吧，小傻瓜。”
“哐当”一声巨响，坚实的门兀地被踢开！
“高曦嘉！你玩够了没？！你到底要干什么！”一个狂怒的咆哮声猛地充斥着偌大的房间，程筠讶然望去，高宗扬一脸暴怒正往高曦嘉冲去……
“高宗扬！”程筠慌忙跑过去，想去拉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跌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如同怒狮般向一脸平静的高曦嘉扑去……
第23章
高曦嘉一把抓住向他抡去狂怒的拳头，冷眼看着这个不修边幅的弟弟，嘴角划拉出一个几乎是怜悯的讥笑。
“高曦嘉！你够了！你到底要玩我到什么时候！？我受够了！”高宗扬红着眼声嘶力竭地吼道。
“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哪儿又不如你的意了？嗯？”高曦嘉声腔平静得可怕。
“狗屎！你这个连猪狗都不如的混蛋！”他叫嚣着挣扎。
“高宗扬。我奉劝你一句。”高曦嘉一如既往地温宁，“最好不要惹火你对付不了的人。知道吗？这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懂吗？”
“你他妈的已经带给我很多麻烦了！为什么我每次结交朋友，你都要插一脚！汤森，乔治，薇薇安……每一个都是！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连程筠都不放过！”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
“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对我有一丝的……”
“高宗扬，五年前你的大脑就如同一个草履虫一样愚蠢无知。而现在……”高曦嘉摇了摇头，厌恶地看着他，“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和我一个肚子里出来。因为你愚钝到连个单细胞生物都自叹不如！”
高宗扬面色刹白，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唇色渐渐惨白，他喃喃道：“那天我明明看到……”
“自慰？是吗？”
“……”
“你真是全家的小可爱。亲爱的弟弟。”高曦嘉同情地看着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讨厌你！弟弟，我讨厌你的一切。幼稚，无能，愚蠢，自以为是，大大咧咧……你身上聚集了我几乎讨厌的所有特性。至于那天你看到的事……”高曦嘉耸了耸肩，“那只是对你回家的小小的欢迎仪式而已。没想到对你产生那么大影响，居然整整两年的抑郁症……呵……你真是没让我失望。”
“竟然是这样……”高宗扬茫然地低低呢喃着……
天啊！这就是真相？！程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这个事实简直更加打击着高宗扬。他怔忡着，看向那两兄弟，高曦嘉为什么这么恨着自己的弟弟呢？就因为他刚才所说的原因？
“高曦嘉，虽然我们从小就不对盘，但我自认自己没有对你做过什么真正过分的事，你为什么这么做？”高宗扬突然平静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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