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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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疾-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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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的早晨,汪少杰略略地做了顿粗俗的早饭放在床头,又写了张小纸条,叮嘱他一定要吃完饭再出门。
  
  八点一刻,全部摄影组的人聚在校门口,这次的目的地是W市郊区外的一个私人会所。因为会所的老班是老院长的一个朋友,今天难得的慷慨,同意这一群热血青年在自己的地方“洒热血”。
  
  杨存跟着队伍走进门,见到了慢慢一大片的枫叶林,红色的叶子映衬着洁白的天空,因为环境舒适,就连空气嗅着也清甜。
  
  导师带领学生进门,其他的工作全部由个人独立完成。
  
  杨存抱着摄像机找了个没有人的地儿,特地留心观察了一处的地面。
  
  五月的天色,春天早就来了。男孩低□,看见由石头缝里长出的一截小小的绿色的叶子,他想也不想地,直接拍了下来。
  
  类似于这样的小细节他发现了不止一处,每个学生都在找可以取景的地方,杨存也不例外。
  
  这一次的采风,让他更觉得自己离不开摄像机,他的人生,是由黑白底片组成了,他热爱摄影这毋庸置疑!
  
  可是他想,我也爱汪少杰啊,和他相比,摄影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以做参观的地方并不大,没一会儿大家都集中在大门口等导师的吩咐了。
  
  老院长笑着和故友握别,又带领着他们往学校走。
  
  巴士车子开到校门之外的街道便停住了,接下来的路该自己走回去了,一行人匆匆地下车。
  
  杨存和导师告别,转身往人群的反方向走去。
  
  他们并不知道杨存搬离了寝室住在外面,现在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尽量避免被他人知道自己的事——自己和汪少杰的情事。
  
  他走的是小道,也就是捷径。大热天的,男孩没注意观察周围的状况,直到走到拐角处,这才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站住!”
  
  他转过头,以为那人是在喊别人,却在一个没注意的情况下,眼睛遭受重重的一拳!
  
  杨存立马倒地,这一拳来得太突然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等到自己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对方已经踩住了他的一只手,用力地碾动,“好小子,不错嘛。”
  
  他知道自己向来树敌不多,现在这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这人会是谁。
  
  会是谁找自己麻烦?
  
  那人用一块黑布蒙着脸,声音听得不真切,“听说你能勾引人啊?不勾引女人,专门勾引男人?看不出来哦……”那人用手指抚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仔细观赏,“是张好脸,可惜就是不干好事啊!”
  
  杨存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是太背了,放着光明大道不走,偏走小道,遭人暗算!
  
  蒙着脸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也没关系,因为他正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一下下地往他脸上比划。
  
  “你说说看……我要是来这么一下子,你那个相好的还会不会要你?”
  
  男孩被他吓得有些叫不出声音,连“救命”都忘了喊。
  
  歹徒很恶毒,不对他的脸下手,转而看上了他那双手。
  
  就在刀子下落的瞬间,杨存听见第三个人的声音。
  
  “住手——”
  
  他几乎快绝望了,可是却还是不死心,抬起头看了眼来人。
  
  那人是谬国正。
  




☆、第二十一章

  
  谬国正领着受伤的杨存回了寝室,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似乎成了一种默契,杨存见他不开口,自己也闭口不谈之前的事。
  
  寝室的摆设还是之前他离开时候的模样,杨存看到自己的床空出一大片,陈旧的木板上蒙了一层灰。但即使这样,谷宁和他也没有把多余的行李放在他的床板上。
  
  原本的四人寝,因为他和汪少杰的“特殊”,现在无端地腾出一大片空间。杨存手里拿着谬国正递上来的冷毛巾敷在眼角,心里却酸楚地没了滋味。
  
  而原来坐在他对面一言不语的谬国正见他触景生情的神态,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杨存,搬回来吧,和他在一起你准备怎么样算是个头?”
  
  男孩之前只顾着想事情,把一边的人忽略了,可现在,他脱口而出的话,叫他不得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里揉搓面部的动作也停下了。
  
  “你没听清吗?我是说,杨存,别再和汪少杰混在一起了,他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的人。”
  
  谬国正义正言辞地指责汪少杰的缺点,一一列出他的罪状,结尾时还不忘用安慰的语气,“你们两个是男的,你们这样算怎么回事?你不怕别人怎么看你们吗?”
  
  男孩低下头,顺势放下手,两只眼睛离不开毛巾似的,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没想到……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啊……”
  
  是的,在他以为他们俩掩饰的够好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跑来指责他们的不是,之前是苏吉,现在是谬国正。真是可笑啊!
  
  如果说苏吉是嫉妒自己,恨自己抢了她的男朋友,那么这也没什么;而眼前这人,他凭什么这么说汪少杰?
  
  谬国正看出了他的疑虑,解释给他听,“汪少杰是汪显声的儿子,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汪显声是谁,但是,你知道的仅仅是十年前的汪显声罢了。在W市,汪显声的名字意味着什么你懂吗?好吧,我这么解释给你听,除了市委书记成建科之外,汪显声敢说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了,你懂吗?”
  
  “……”
  
  “他是汪家的独子,虽然汪伯伯和方伯母平时对他疏于管教,但是……如果他们一旦知道他在学校……他和你的事……”谬国正有些不忍心打击他,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汪伯伯不会饶过你的。”
  
  杨存想笑,是真心的笑,这和讽刺自嘲无关。
  
  他一直知道汪少杰的家世,他也十分地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从来没有勇气去跨越。
  
  只是,这个事实从第三者口中说出来,原来是这种感觉。
  
  杨存沉吟片刻,最后才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当真的,我是说……我和他之间,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谬国正哪里知道,这个站在身前的男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该是有多痛。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恰好被站在门口观摩他“即兴表演”的男人看了去。
  
  待他转过身去,倚靠在门上的男人,终于站直了身体,正色道,“走吧。”
  
  虽然杨存说得出狠心的话,但是当着他的面,他还是不敢闹别扭的。
  
  男孩跟在他的身后,下午的艳阳照的他睁不开眼睛,只能低着头,一路踩着他的影子走回他们的家。
  
  汪少杰似乎还在介意之前他的狠话,房间里很安静,他们两个谁也没主动开口讲话。
  
  男人躺在宽敞的沙发上,手里抱着一叠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而他,则是坐在离他半尺之远的另一个沙发座椅上,学着他的模样,仍旧是一言不发。
  
  最终是汪少杰忍不住放下书本,抬起眼皮仔细打量了身边的人。
  
  刚才只顾着生气,他一直没发现小家伙的眼角居然淤青了一大块,这下他慌了,放下书本连忙上前观察状况,声音也低了些,“你这伤……什么时候弄得?”
  
  杨存还在介意自己之前那句话,现在看到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反而有些愧疚,“没……没什么……”
  
  男人立马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块方形的冰块,一个个敲下来,用毛巾裹住,敷在男孩的眼角处。
  
  这一刻的时光非常的美好,杨存觉得自己一辈子不会忘记当下的场景,男人柔软的手指按住他的额头,焦急的神情,温柔的目光不离自己的双眼,呼吸之间吐出的气有一股青草的香味……
  
  可是,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他还是想到了之前谬国正的一番话。
  
  男孩不知道汪少杰听去了多少,不论他听去多少,杨存觉得……他也应该和自己好好解释才是。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不仅仅是家世地位,还有很多,譬如对于一件事的观点,他俩的看法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杨存想,我和你之间唯一的相同点应该就只有性别了,但是这唯一的相同点却也成了阻碍我们在一起的致命。
  
  接下来的的一周汪少杰又是忙昏了头,学院的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摄影比赛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眼看半个月后就要参赛了,他到现在连个准备也没有!
  
  杨存着急摄影比赛的事,这一头又不好开口催促,他知道篮球比赛在他心中的地位更加重要。
  
  这一天,汪少杰结束完球赛回到家,见到小家伙又主动动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不禁心生大喜,竖着大拇指夸赞道:“嗯……不错,是好媳妇的模样。”
  
  他被气得直跺脚,嘴里嚷嚷着,“你再说,再说没饭吃!”
  
  等男人洗过澡换下汗臭的球服,那头的杨存也准备好碗筷等他一起共进晚餐。
  
  这顿饭的确不简单,汪少杰见到此前滴酒不沾的人今天居然还买了两瓶葡萄酒,配上烛光晚餐,着实浪漫。
  
  “今天什么日子啊,你下这么大工夫?”男人擦着头出门,衣服邋遢地挂在身上没拉好,这边已经坐下来了。
  
  男孩分了双筷子在他身前,又笑眯眯地从桌下拿出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今天是我生日,你看你都忘了吧?”
  
  汪少杰仔细一想,的确,俩人在一起这么久居然还没问过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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