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杰仔细一想,的确,俩人在一起这么久居然还没问过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敲了敲脑袋,“该死!”说着用勺子挖下一大块奶油往他身前递,“来……啊……”
男孩乖乖的张口,咽下他喂的奶酪。
因为有了之前的举动,汪少杰想想,那么再过分一点也无妨咯?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挖了大块的奶油往他嘴巴上抹,然后自己也凑上前,低下头一点点地舔干净他嘴巴上的东西。
小家伙又紧张了,他想笑,憋了半天才忍住。
“你怎么这么没情趣啊……”男人抱怨。
“我……我……”杨存脸红着,又说不清话了。
恰巧这时,他放在玻璃餐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两人都被吓了大跳,男孩立马放下勺子,跳了起来,接过电话一看,居然是导师打来的电话。
他疑惑着该不该接,毕竟自己已经退出摄影组了,就算是有关比赛的事,也该找汪少杰才对。
一旁的男人见他这反应,坐在餐桌前自顾自地夹起菜来,“不想接的电话就挂了好了。”
杨存不是不想接,他说完后他便接通了电话,“喂?”
副院长的声音很是严肃,杨存从来没听他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
“杨存,你现在马上来一趟院办,我在这里等你过来,马上来。”
那头的人说完话便挂断了,只留他一个人对着手机发呆。
“我……我现在得去一趟院办,你等等我。”他有些为难,这个生日居然就这样被打搅了。
汪少杰见他这么说,也不紧张,“行,那我等着,你快点。”
他们都有顾忌,谁也不主动发火,明明心里是不痛快的,明明对对方是有意见的,但是只要对方能够憋得住,另外一个人则奉陪到底。
杨存觉得现在的在一起根本不是在一起,他们不因为爱,只是迫不得已。
男孩拿过桌前的钥匙,换上球鞋,直接往院办跑去。
一路上,晚风吹过他的耳畔,周围的行人来往,个别同学甚至站住了脚步喊他名字,他一概不理。
压抑了太久的他现在正在找出处,他想找个地方,能让自己好好发泄。
来到院办公室,杨存轻叩门板,里头的人声音淡淡地,“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坐在正中央的会议室大桌前的人,正是副院长。
他招了招手,杨存便安分的坐下。
“这么晚了找你来实在很意外,我也是受人之托,有人要见你。”
男孩瞪大眼睛,又结巴了,“谁……谁要见我?”
老院长站起身,把他领到办公室内置的一间休息室,站在门口时才开口,“你自己进去吧。”
杨存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糊里糊涂地推门便进去了。
房内的灯光昏暗,一盏黄色的台灯发出些许微弱的光芒。
而站在台灯旁的男人,背对着他,面向窗户,目视着这个学校的夜景。
男孩止住了脚步,疑问道:“请问你是?”
那个男人这才侧过身看向他,手里端着的高脚酒杯还盛着三分之一的红色液体。
“我是汪显声。”
杨存大惊,那个自己幻想过不止百遍的榜样,居然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身前!
汪显声见他这表情,也猜出了他心里大概是个什么想法,微笑着和他打过招呼,又放下酒杯,招呼他坐下。
“今天找你来,是有要事。至于是什么事,我想你应该十分清楚才是。”
“……”杨存不语。
这个男人不愧为商场上声名显赫的成功人士,就连说话也能这样儒雅绰约,“小杰自幼没在我们身边长大,这些年我和他的母亲疏于对他的管教,他的成长和经历我们不过问,因为他毕竟是我们的儿子。”男人说到这里,停顿数秒,又从茶几底部拿过一叠文件,推到杨存面前。
“这是上周匿名人士寄到家中的信件,当时我并不在,打开信件的我是的生活秘书,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大吃一惊,连忙通过电话联络上远在美国的我……”
“……”
“……现在,我想,你也应该看看里面的东西。”
杨存照他说的做,小心地拆开信封,从中掉落出一大叠的白花花的照片。
他试图蹲□捡起,却没想到照片里的人居然是自己!
大多数情景都是在房间内拍摄的,还有好几组是室外的,野竹林的、大悲寺的、篮球场上的……
男孩猜不出到底是谁做的,但是现下可以肯定的是,这组照片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至少这位汪显声先生,通过自己的手段,找到了他,与他谈判。
“说句实话,我并不是一个不明主的父亲,小杰若是想做什么,我也不会开口阻拦。可是杨存,你要知道,他是我们汪家唯一的男孩儿。”
“……”很好,连我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
“……现在我找你来,我不是劝退你,我也没指望你能和他提出分手,这都是无稽之谈,我是商人,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那你想做什么?”杨存这才开口。
汪少杰的脸上有一丝得意的神情,继而端起酒杯,给自己斟满了酒,一口饮下。
“不如这样,既然你们想在一起,那好,如果你们觉得自己能够面对大众的话,那么我也能接受了。”
☆、第二十二章
出了学院大门,杨存没有勇气回家,现在的他就像是被抽了精气神的一副躯壳,他太累了。
夜幕降临,男孩随着周围步行的人群来到W市的中心商场,商场对面是一片湖水。
他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荡漾起无规则的波纹,心里想到那个男人,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想自己?还是已经倒在床头,焦急地等待自己归家的身影?
刚才汪显声的那一番话犹如钟声回荡在耳畔,他说:“如果我的儿子能接受你进入我的家庭,那么我也认可你。不止我,还有我的妻子,我们都可以做到无条件地接受你。”
那声音一下比一下响亮,杨存忍不住捂住耳朵,他却还是可以回想的起,“问题是……杨存,你有信心吗?你这么有信心小杰能接受你?”
他没信心,他对自己失望极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当下的逃避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杨存就是害怕。
他是害怕,万一汪少杰没有他自己说得那么爱他,那该怎么办?
这一场无处可逃的感情,杨存觉得自己就像是食物链底端最卑微最低下的生物,等待着别人的捕获,明明早就知道宿命,却还是飞蛾扑火一般地跳进陷阱。
男孩站起身,看了看平静的湖面,一片漆黑望不到底。
他伸出脚,想要体会那种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感受,却在半秒之间又缩了回去。
世事浮沉,谁能道得清其中的原委?他杨存也不过是个俗人,想要爱情没有错,错得是爱情本身罢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男人洗过澡倒在床上等他,见他进门一脸的疲惫,问道:“去了哪儿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
杨存不想把之前遇见汪显声的事和他说,只回了句,“原来摄影组的老师找我谈话呢,事情一多就没了时间观念了。”
他轻轻地爬上床,躺在他侧身,拉过被角,“来,睡吧。”
之后的几天,汪少杰光顾着忙活球赛的事,摄影比赛被他抛在脑后。
男孩趁他不在家,翻找了一些之前他拍过的照片,说句实话,质量不咋地。
他虽然不参赛,但也希望那个男人能够代表他、帮助他完成心愿。
他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找了找之前自己的作品,筛选了几张,又做了略略地修改,准备代他参赛。
汪少杰其实哪里会摄影,他不过是来玩玩罢了,那一叠准备上交的作品根本入不了杨存的眼。
也正因为如此,男孩把自己的作品翻开,调了包,好让他在参赛的时候显得不那么掉档次。
天知道这家伙有多爱面子!
球赛结束之后便是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前杨存得到消息,院里把摄影比赛安排在学期放假后的第一天,为的是速战速决,给同学更充分的时间休息。
汪少杰知道之后,天天抱怨,说院里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哪有老师把考试和比赛安排在一起的,他根本还没准备好呐。
这天在图书馆,汪少杰难得又陪他坐在一块儿耗时间,抱着一大本摄影理论与实践,对着杨存的模样发呆。
小家伙什么时候长这么帅了?
原来长而密的睫毛现在越发的黑亮,眼睛像是两汪沉睡的湖,嘴唇的颜色淡淡地,粉粉地,下巴略尖,大概是这些天太劳累了。
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伸过去抚摸男孩的裤裆,准备又一次见他出丑。
杨存正低着头,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手掌盖在自己拿一块突起上,继而转过头,眯着眼看着他,“你又饿了?”
“饿”是他们之间的隐晦语,用来形容“想要”的时候。
汪少杰见他这么主动,以为自己成功地挑起了他的欲#望,笑着点点头,“是啊,怎么样……要不要从了大爷我?”
“你大爷的!”杨存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却见他面不改色的神情,想到了什么似的,“要不……咱们现在回去?”
六月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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