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口中的“她”似乎带着绝望啊,那又是谁呢?绝望啊……可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还有,那个被比喻成“气球样子的希望”又是什么,那个希望被打败了吗?
周围的一切都坚固无比的样子,根本没有要坍塌的征兆,可是我却想要离开。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是等到周围一切开始崩塌成一片黑暗才得以离开的,现在难道要我把这个房间踹碎么?
幸好,没让我等多久,奈菲尔塔利便开口了,笑嘻嘻的,眼睛里有着小孩子的狡黠:“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样的称号吧,现在就来让你这样的杂鱼见识一下吧!嗯,就算要结束,也要在笑声中结束呢,木凪,你也要记住啊。不过你还不会结束,要继续下去哦,紧紧握住希望继续下去。只可惜,我已经无法继续了,与其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屠杀还不如漂亮的谢幕。唉,这闹剧还没有结束,你也要一直下去,直到结束了这闹剧。别忘了,我们,本来没有哭泣的权利。”她猛的打开双臂放声大笑,笑得挑衅,“请记住吧,我是……奈菲尔塔利,‘被囚禁的太阳’啊!”她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不舍、恐惧、还有伤感,脸上未干的泪痕闪闪发光,但随后都被挑衅代替了,我听见她在喃喃,似乎是在询问那位“父亲”她做的怎么样,还有宣称重启是唯一可以保护“某物”不被泄露出去的道路。
“被囚禁的太阳”?真是有趣的称号,我随后看到的却并不是那么有趣。金红色的火焰摇曳着出现,缠缠绕绕裹上了奈菲尔塔利的全身,火舌舔上她的脸颊灼烧了未干的泪痕,她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中的坐着的十字架。带着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凄凉,那火焰倒映在我眼中,就像是要永远的印在我心中一般。火焰逐渐消失,包裹着奈菲尔塔利瘦削的身体一并消失了,我隐隐听见她的声音,是压抑的哭泣声:“一定不要忘了我啊,木凪,要一直笑着。”
“……我……不想死……”
最后她所留下的哭泣声中是无尽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绝望的恐惧,还有对无法预知的未来的恐惧。我感觉自己好像哭了,颤抖着伸出手抚上脸侧却什么也没摸到,我唯一摸到的是上扬的嘴角,我,笑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回答,这原本不是我会做的事,我本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已逝之人身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栗,却依然说道:“好的,我答应你。”
我会一直笑着,无论是对什么。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样一个女孩子,她一头灿烂的金发披肩,蔚蓝的眸子深不可测,独自一人待在一个房间不知多少时日,偶尔毒舌却总会给予我帮助。拜托了,请不要让我忘记。她的名字是……奈菲尔塔利。
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想着怎样离开。每次我来到这里都是有奈菲尔塔利掌控着,她知道怎么让我离开,现在她不在了,我觉得肯定还有别的方法离开,不然她不会就着把我一个人扔到这。就在我正苦思冥想的时候我看到那把巨大而精致的椅子上异变突生!
椅子中间突然凭空生出了影子,随后出现的是一个和奈菲尔塔利几乎一摸一样但是看上去小了一点的女孩子,一头灿烂的金发披肩,蔚蓝的眸子深不可测。她睁开眼睛不适应的眨了两下,我却觉得陌生,只见那女孩突然勾起一边的嘴角歪歪头:“我是奈菲尔塔利,你是谁?”
不对!她不是!奈菲尔塔利已经……已经……
死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都不对,我匆忙从地上捡起日记和瓶子紧紧抱好然后转身冲向了我从来没去过的“新奇的大世界”——那扇门。
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我拼命的扭动着门的把手,大滴大滴汗从头上滚落,我在内心疯狂的呐喊着,快开啊,快开啊!不知是不是有谁听到了我的呐喊声,门的把手并没有被锁上,虽然艰难但是我还是推开了门,也许是太过慌忙的缘故,我没来得及注意门外就有什么便踏了出去。谁料门外竟然是一片黑暗,我在黑暗中坠落,唯一注意的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紧了日记和瓶子整个人几乎蜷缩成团。我想,也许凡维说得对,我的确是变了不少。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对吗,奈菲尔塔利?
……
“喂,木凪,你是梦见了美女吗?一脸奋力冲刺的表情。不过能睡到现在,某种程度来说也是非常厉害的啊。”
嗯?奈菲尔塔利的声音……吗?我用力睁开眼睛,视线中的女孩黑色的头发极其明显,一头黑发随意地散着的少女,腰间的腰带上完美的放置了两把乌黑的枪,修长的双腿白皙。我清清嗓子:“……凡维?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凡维嘿嘿的笑了,随后却是满脸惊讶,一副想要笑话谁的样子指着我头旁边的地方:“木凪……不会吧,你哭了?”
我坐起身看看那处地方明显是被泪水浸湿的痕迹,然后满脸无所谓的笑起来:“真是夸赞我啊凡维,我怎么可能哭?”是的,从今开始,再也不会了,我会一直笑着下去,直到亲手结束了这场闹剧。要用笑容谢幕不是吗,不然的话,不会有人鼓掌吧?
“不过……凡维你的身体?”我扫了她两眼,她身上套着鸢尾从某个商店里顺手撸下来的衣服,当时我还觉得鸢尾这么做简直傻爆了,现在看来这个胸大无脑的家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凡维摊摊手:“大概吧,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主要还是得问问柏枫,反正动弹两下是没啥。”
这时我听到不远处有喧哗声,隐约像是:“……哎呦喂我都说了好几次了亲爱的胸大的鸢尾的姐姐,治病什么的事情人家这样的小身板可是做不来的啊,这种恐怖的血腥的事情必须得要柏枫那个狠心的家伙来完成才——”
我苦笑:“看来现在是没法问了。”凡维耸耸肩,向他们走去。
我猛地想起来凡维曾经说过的,关于柏枫是“骑士”的事情,我认为柏枫的存在的确是为了用战斗去守护没错,用自己的存在去守护什么的……但是他守护的对象恐怕不是我们而是正在外面喧闹的那个家伙,只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几时呢?我抬头看向天空,蔚蓝的天空就像是奈菲尔塔利的眼睛,我伸手入怀触到了那个冰冰凉凉的小瓶子,奈菲尔塔利,你又在守护什么呢?
No。19 伤心人
“木凪!”
风中悠悠的传来了有人对我的呼唤,声音听起来像是陈凉,不过为什么陈凉会想到叫我?一想起陈凉,脑海中首先蹦出的印象便是颜文字,颜文字,还是颜文字……才怪,当然是开玩笑的,但是陈凉突然叫我还是多少有些意外的啊。“怎么了?”我一边挠挠头站起身一边四处寻觅着陈凉的身影。
这时眼前一亮,只见陈凉正伫立在不远,双脚踩在一块稍微高一点的铁筋上,手臂微微摆动着像是要保持平衡,他看见我站起身,从铁筋上跳下来,右手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口罩的边缘。“楚骁找你,凡维他们也在。”不知何时到达我旁边的柏枫突然发声,我被吓了一跳,差点一棍子糊他头上。看他温和的笑脸和上扬的眼尾,我嘁一声怏怏地放弃了扇他的打算。
“楚骁又想搞出来什么名堂吗?”我勾起左侧嘴角,微眯眼睛。“谁知道呢,楚骁一向有她的打算……吧?”柏枫不确定道,他压下去自己被风吹起的头发,笑了笑,“先集合起来再说吧。”我看着他一成不变的笑脸,恨恨的咬牙,别过头去:“凡维的事……多谢了。”他又笑,笑得每寸肌肤都好像舒展开来,共同组成了一个温润的笑:“不用客气,毕竟当初是你们救了我,不,白枫和我。”
谈到白枫,我有点疑惑:“说起来,你这家伙也有异能啊?还是……治疗什么的?”“没错,我的异能作为治疗系,手掌所能盖到的范围可以被全部治愈,只要手还完好,就算是‘死去’也可以复活。如果手受了伤,就无法进行治愈,只要‘死了’便会是是真正意义的死去了。”柏枫细细的解释着,“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多关注一下楚骁比较好哦?”我无聊的打个哈欠:“啊好,嗯,楚骁。等……楚骁到底有什么事?这样一弄搞得好像非常正式的会议一样,真是无趣。”柏枫打着哈哈:“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以队长身份发出的集合口令。”
“就差你们了,现在终于人齐了。”楚骁冷着一张脸,紧接着又哈哈大笑,“哎呀——人家真是等了很久哦?木凪你也太不乖了呀~~”说话间我仿佛看到了无数的桃心飞得到处都是,我黑着一张脸把飞向自己的桃心拨开:“楚骁,怎么了吗?”在她身侧的鸢尾一副大风大浪都见过咱已经不在意这些事的沧桑面孔,伸出手扶住额头叹气道:“还不是楚骁呆的无聊,想要我们去城南看看。”凡维蹦跶着,笑得意味深长:“利达说啥就是啥。”
我撇撇嘴:“无所谓。”
“耶——!”楚骁跳起来,满脸天真,“太好了,冒险队——出发!!”旁边的众人也意思意思耶了一声,我真心觉得跟着她这样走会出问题,不过既然大家,不,凡维没有反对,那么走走也没什么。毕竟我还在她左右,护她安全是没问题的,那么让她高兴些又何妨?
我们像是小孩子一样,浩浩荡荡的往城南方向走去,如果我当时能严谨些,或许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但是当命运的齿轮开始旋转时,没有人可以将它停止,我们能够做的只有停止悲叹,擦干眼泪笑着迎接那些沉重的现实并且背负它,仅此而已。所以我无法后悔,也不会后悔。
大概是夕阳正好的时候,我们抵达了城南的第一条街。赤红色的太阳让人心中温暖起来,不过很快乌云便集结了,黑压压的直逼那赤红的夕阳,太阳看上去摇摇欲坠。就在此时,我听到不知是谁的问话:“柏枫呢?”
柏枫?他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吗?我连忙环视四处,看到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