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舞即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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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舞即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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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易维梵
9.易玖(易9)
10.易诗(易10,挂了)
╮(╯▽╰)╭




2

2、第二章 。。。 
 
 
  在爱里,无论你怎样,我都能付上对你无尽的欠账。——《流萤集》
  
  晨曦微亮。
  我在阵阵腹痛中醒来,身旁空空如也。
  犹记得临睡前易铭和我紧紧相拥,仿佛一松手就是天堑。又想起幼时刚被父亲接进别墅,里面已经有了七个孩子,第一个迎上来的就是易铭,他牵着我的手穿过廊下的紫藤花架,紫意层叠,恍惚间我以为自己穿过了天堂。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十八岁好似一个坎,跨过那道坎,每个人都变了。
  我起身下床,披上晨衣,去客厅倒水喝。
  有隐约的说话声自书房传来,自然是易铭的声音,另一个……是三姐易珊珊?
  他们说的正是小诗出意外的事,我忍不住就偷听了一会儿。
  其实真实的情况和想象中的并没有差许多,我只是不理解他们何必挑这个时候谈,好像刻意躲着谁似的。
  这个答案在片刻之后就得到了解答。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碰到了。于是像上一次一样,我在门都掩不住的满室暧|昧呻|吟中悄然离去。
  
  绝食计划宣告终了,我在自愿的情况下被挂上葡萄糖。
  给绝食这么一折腾,自然无法赶上小诗的葬礼,我只能在身体见好的一周后去吊唁他的相片。
  小诗被无数花朵簇拥,笑容仍然明媚,却只剩下相框里一张薄薄的纸。
  正午的太阳照得我头晕眼花,手里的三根香几乎捏不住,易铭上前来扶我,熟悉的气息接近,起先被强压下去的怨怒不可遏制地袭上心头,我重重甩开易铭的手:“你走开!”
  最疼爱的弟弟消失的比一阵青烟还不如,青烟至少还有踪迹,我却连小诗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易铭也不在意,亲昵地揽住我:“回去休息好不好?”
  从没想过令我甘之如饴的他的亲昵,有一天会变得这样可恶,致使我几乎在瞬间下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水库。”
  易铭的手僵在我肩上。
  身旁有欲上前禀报事由的下属,此刻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敢挪步,我看了那人一眼,对易铭说:“你处理事情吧,我这就出门。”
  易铭自然不让,气氛立刻降至冰点。
  下属见状,忙道:“四少爷,八少爷,我先下去了,具体情况会用邮件发去Zone……”竟逃也似的快步走开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向易铭:“看你把人家给吓的。”
  他也正看着我,眉头紧蹙,好深的一个“川”字。
  心一抽,我忍不住用指尖抚上他的眉心,但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将刚才的对话弄到一个更加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说:“我不过是去小诗出事的地方转一转,你又来阻止我做什么?”
  我的手还放在他的眉心,本来已经被我指尖展平的“川”字一瞬间拧得更紧。
  易铭的脸色是我和他相处十多年来,从未见过的冰寒。
  看我多厉害,短短时间内,两度使他失态。
  “你非要去?”
  我放下手:“你不必送我,我认得路。”
  他凝视我:“回来的路也认得?”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回一句:我还有回来的必要么?
  可我说不出口。离开了易铭就什么都不是,这点自知之明,易维梵还是有的。
  我点头:“嗯,不用去接我了。”
  
  这是易铭第一次让我独自出门。
  幼时一直想试一试独自出门的滋味,却总是不被允许,于是下意识的就会把独自出门当做一件很了不得的事,直到我长大、懂事,了解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渐渐地也就不再对它抱有幻想。
  却未料到,原来这个允许,并不是那么难以求得。
  果然真正难以求得的,是人一如既往的心。
  
  初秋的天气依然很炎热,水库的游泳馆里满是解暑贪凉的父母和孩童,我顺着林荫大道慢慢绕过去,VIP馆很快出现在眼前。
  这里就是出事的地点。
  官方给出的解答是小诗在游泳前的准备活动不充分,入水后由于冷水刺激上呼吸道粘膜,引起声门痉挛,导致急性反射性心跳停止而死亡。
  听起来很专业的样子,虽然我压根不信。
  想来也没有人相信校际游泳联赛冠军会在游泳馆里淹死,虽然它就是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一汪蓝碧清澈见底,没有人知道里面曾经融散了一个怎样的阴谋。
  我放开手脚,如初生的婴儿重回母体一样,将自己整个人投进泳池,把鼻子和嘴巴都封闭在水里,亲历窒息的感觉。
  原来小诗在临死前就是这样的感觉,窒闷,压抑,疼痛……一定还有我无法感受到的绝望和惊慌。我尝试呼气,鼻腔里迅速涌入大量的水,仿佛一根根绵针,无所不在地刺激着痛神经,我条件反射的就想要钻出水面,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从水底拽出来。
  呵,这次“独自”的出行可真是微妙啊。
  我嘲讽地抬起眼,却发现面前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并没有组合成我想象中的易铭。
  “真的是你!?”
  “六哥?”我睁大眼。
  眼前湿淋淋的这人,正是我的六哥易留。
  他一脸惊异地看着我:“你怎么在这儿?四哥呢?”
  “他在处理事情。”脚踩了实地的我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接过旁人递来的干毛巾使劲擦头发,待会儿回去可不能被看出来我下了水。
  “他同意你一个人出门!?”
  “为什么不同意?”
  易留被我问得愣住。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算全世界都觉得易铭不许我单独出门是天经地义的事,六哥的反应也着实逗乐了我。
  趁着我们说话的间隙,方才递毛巾给我的那人上前一步,恭谨道:“六少爷,八少爷,不妨坐下来慢慢聊?VIP馆隔壁新开了一家茶吧,环境清雅,饮料也都还不错。”
  “这位是?”
  “噢,”易留介绍道:“这是新上任的馆长。”
  馆长?还是新上任的?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竟然认得我?”
  “易氏旗下,哪有不识八少爷的道理。”那人倒是拍的一手好马屁,“如何?二位要不要去试试?”
  我连连摆手:“还是算了,被四哥知道我又进泳池又喝冰饮,还不扒了我的皮。”
  易留对我一瞪眼:“亏你知道!”
  顾不上那馆长满脸失望的神情,易留坚持亲自将我送回了家。不过半小时的车程,进门后,我被人拥着回了房间,易留则往易铭书房的方向走去。
  还道他是兄友弟恭,却不料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着易留大步流星的背景,忍不住微微苦笑,我总是这样摆不正眼睛,错估情势,也摆不正位置,错估自己。
  
  这场独自出行尽管只耗费了我三个小时的下午时间,却让我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易铭他,真的不再管我了。
  这里所谓的不管,并不是彻头彻尾的放任,而仅仅是不限制一般行动自由。
  除了饮食等有关身体健康的方面仍然会被严苛控制,我被进一步允许外出活动,本区的范围内可以一个人,超过本区则必须有人跟随。
  我当然知道这是易氏的权威庇护,但我已十分满足。
  阳光灿烂的下午外出看一场电影,阴雨缠绵的傍晚在公园内散散步,更甚者,我开始被允许参加易氏的员工聚餐。
  从小被保护得宛如女孩子般娇弱的我,开始有机会一睹大千世界一隅的风采。
  跟易铭再三恳求之后,我终于不用以高高在上的八少爷身份列席。压着鸭舌帽,一副眼镜,一件不惹眼的运动服,我挂着易铭济私给我的工作牌,装扮成新员工的模样,大大方方地坐在末席。
  席间自然有不少人跟我打招呼,或是问我适不适应易氏的工作氛围,或是问我习不习惯自己的工作内容,当然也有问我需不需要咨询和帮助的热心老员工。我一一点头称是,品尝着桌上廉价却美味的菜式,心中的新鲜感逐渐被温暖所取代。
  我觉得我,仿佛天生就该适应这种生活,虽苦,虽累,虽琐碎,却充实。
  不似现在,虽甜,虽闲,虽完整,却空虚。
  都说空虚是无聊人的矫情病,对此我深以为然,可惜却始终无法摆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怎能容它掀起翅膀溜走?
  “你看上去好小,”坐在我对面的男孩子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是应届毕业生吗?”
  “对,”我回以他一个微笑,“初来乍到,还请多指教。”
  “没问题啊,你是哪个部门的?”
  部门?我一怔,这可把我问到了:“……事实上,我明天就要去邻城的分部工作了,所以暂时还不大清楚自己会被调配在哪个部门。”
  笼统的回答,是永远不会出错的答案。
  他有些吃惊的样子:“刚来就被调走啊?”
  “唔,是啊,”我摸了摸鼻子,“其实也不算刚来,我是在这边实习的。”
  再扯下去就要露馅了,我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绕了一圈,回来却发现自己的碗里盛满了西兰花,还有些羊肉,我有些讶异地向对面看去,那人对我一笑:“看你一直在吃西兰花,估计你喜欢。”
  西兰花我确实很喜欢,可羊肉却是沾都不能沾的,因为过敏。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羊肉挑出来:“抱歉,我对这个过敏,不过还是谢谢你。”
  “天啊,”那人一筷子夹走我盘子里的羊肉,“你居然还对羊肉过敏!”
  心一惊,下意识看了看坐在另一桌上席的易铭,还好,我缓了口气,他正在和人谈话,应该是没注意到这边角落。
  “还?”
  “我观察你到现在啦,”那人眉飞色舞地吃着羊肉,“你说说你,长相斯文,吃饭斯文,喝水斯文,说话斯文,走路也斯文,除开身形,活脱脱一个大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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