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学好,带坏了自家子弟,于是便索性丑话说在前头,定下了一个规矩,来附学可以,可若是学的不好,或是总是旷课,便立马开发了出去,再不讲情面,这些贫寒人家,能有地方免费上学已经是天大的恩惠,那里会如此的不识好歹,立马一个个都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除了本家二十来个学生,附学的又有十来个,整整三十余人,倒是让着夫子们有些傻眼,好在薛讯也知道有些为难了夫子,不单是提高了束脩,还另外备了礼过去,才算是让夫子点头默认了,后细细的考校了一番,这才按着学识的深浅分了两班,各自教导不提。
族学中提供笔墨纸砚,提供一顿午饭,薛讯还言明若是学的好,以后科考费用也由族中负责,这样的福利待遇,让整个薛家的人都称赞不已,对于每年从族产账上划出去一千多两的花销,也都点头通过。
若正经说起来,这时候的所谓族产,大多是祭田之类的,每年出息的银子,除了修缮祠堂,坟茔,余下来的不是贴补族中孤寡,就是年节吃喝花销,如今虽说多了一个花用地方,可是几个管事的族老,各房的太爷们看着,这银子很是必要,不过是他们几天戏酒的开销就能让一族人的孩子都有个去处,他们也不是那眼皮子浅的连这长远的好处都看不到,再说了,这能轮的上议事儿的,大多都是家中富裕的人家,也看不上这一千多两银子,就是拿出来分了,各家也分不到几两,还不如痛快些,用来弄个好名声呢。
如此这般,在这一年的年前,这薛家族学就算是顺顺当当的办了起来,虽然这年前所谓的上学,其实不过是让夫子们确定一下学生的人数,认识一下人头,正紧的上课还要到年后,不过在年底祭祖的时候,这族学被作为这一年的族中大事,写了黄表,烧给了祠堂中的列位先祖。
族学办的虽然匆忙却有章有法,很是顺利,可是薛蟠的夫子却是一直怎么也找不到,薛诚每次给他们这三个孩子讲一次史书,脑袋就要疼上一回,几次下来,恨不得自己日日看账,也不愿意去面对这几个祖宗。
薛蟠眼看着自己折腾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索性也不折腾二叔了,便和薛讯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他想跟着族里的堂兄弟,族兄弟们一起到族学去玩几天,看看那里的夫子学问可好,听听他们是怎么上课的,至于说故事,过了年再说也不迟。
薛讯看着儿子一脸的认真,忍不住想着,自家儿子提出这个要求莫不是觉得家里孤单了?也是,家里剩下的两个孩子实在是小,和儿子好像确实说不到一起去,男孩子喜欢热闹也是天性,再说了,让儿子去族学几天,和族里的兄弟们亲热一番也不是什么坏事,自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总关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想到这些,薛讯便不再阻拦,只是细细的关照了儿子,出门在不可和以前一般胡闹,都是族中兄弟,要友善些等等,说了一大通,这才送了儿子出门。
等着薛蟠去了族学,薛讯总是担心儿子顽劣,又折腾戏弄夫子,生怕被送回来丢脸,不想去了三四天,竟然是一点儿事儿没有,这下子薛讯也奇了,难不成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寻了薛蟠在家的时候,直接去问,不想薛蟠说道:
“那夫子说的枯燥了些,没什么趣味,不过那里人多,儿子去了只觉得欢喜,还有好些弟弟喜欢听我讲故事,儿子从没有这般热闹过。”
听了儿子这话,薛讯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黯然,欢喜的是,自家儿子确实长进了,不再是个胡闹的性子,就是不喜那夫子讲学,也知道收敛,这简直就差点老泪纵横了,黯然的是,他到底是猜着了,儿子孤单了,自家确实子嗣太单薄了些,想想往日里给儿子请夫子先生,只有儿子一人读书,只怕儿子很是不自在,本就是活泼性子,没有人一起,那里能静得下心来读书。
这般一想,他忍不住起了就此把薛蟠送入族学的念头,只是他这里还没有下定决心,家里宝钗和薛蝌又闹上了,往日里三个孩子总是在一处,薛蟠带着他们玩耍,听故事,吃饭,已经相处习惯了,好的和一人一般,突然间,大哥不见了,整日不在家,这两个小的几天还能忍着,时间长了立马就觉得这是大哥不要他们了,立马不干了,好说歹说,这才哄了回来,最终薛讯不得不还是坚持原判,决定请一个好先生回来,就在家中,教导这三个孩子。
薛蟠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上学的计划,居然会坏在这两个奶娃的手里,不由一阵懊恼,原来人品好也是有烦恼的!
第二十三章
不说薛家族学如何,也不说薛蟠如今又是怎么样的模样,把眼睛往旁处看看,如今的林府却又是另一番摸样了,就在林家下人往返京城和扬州几回的功夫,贾敏眼见着和娘家就开始淡了下来,她本就是金尊玉贵一般养大的人,心性本就要强,如今眼见着娘家嫂子算计自己这么些年,娘家老娘居然用这么写金银财货就想把事儿给磨了去,心里怎么会不难受?只觉得心都冷了,自己十来年没有孩子,这其中的苦楚,如今想起来还是痛彻心扉,原本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总觉得是自己的不是,或许是自己身子不好,或者是命格有碍,总是不断的求医问药,烧香拜佛,直到今日才知道,居然是人为的,那她这么些年的苦自然就一股脑儿的全算到了王夫人的头上,只想着让老娘给自己出气,却又遇上了一盆冷水,寒的她心肝都疼了。
再想想刘供奉的话,自家闺女身子不好,其中有大半倒是自己胡乱吃药,导致孩子先天不足,就想着若不是王氏,自己哪里会为了生子吃药,吃的生生的把自己身子都糟蹋了,更不会带累了孩子,心中更是恨得不行。
好在没有多久,一次刘供奉复诊的时候,又一次查出来身孕,这一下子,整个林府都激动了,先开花后结果,想来这一次必然是个哥儿,想想自己去了家中这么多的不妥当的东西,果然立马又有了好消息,如此一来,心里更加确定,以前家中没有孩子,全是王氏做的孽,这般一想,不说对着娘家冷了心,更是宽了自己的心,再没有了什么不好生养的念头,倒是反而安心养胎,听了刘供奉的话,每日都喝羊乳,吃些养胎的药膳,日常也用些五谷之物,一心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而林如海也和贾敏是差不多的念头,想着这些年因为无嗣导致自己出门常常听到的闲言碎语,更有甚者说自己不行,几次三番羞得他差点官都做不得了,这笔账也被记到了王夫人的头上,听到贾敏又有了身孕,只觉得这是苦尽甘来,家中除了小人作祟,这才开始重新走运了。
不过到底是耽搁了这么些年,算算自己的年岁,就是这一次孩子出来果然是个哥儿,等着他长大,科举,只怕自己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只怕是不能给孩子铺垫前程,说不得连等孙子出生都不能了,这样一想,心下更加愤恨了起来,十几年啊!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几年,哪怕是早上四五年,自家也不至于到了这般尴尬的境地。
林如海向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越想越是心中激愤,偏偏这个时候有一封信到了,是贾政写的,满篇都是林如海的不是,一会儿是老太太气病了,一会儿是他丢了官如何的不自在,一会儿又是当年老国公的情分等等,看的林如海都气笑了,这人,还有没有脸了。
林如海也不想和贾政多说了,原本还想着他也算得上是个读书人,不想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林如海觉得他们已经没有了沟通的必要,二话不说,直接写了一封信,给了京城表舅家,那是他祖母的娘家,在京城,他表舅好歹当着三品的官儿,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部门,可是好歹也是在京城,办事儿容易些,他请表舅家替他家出面,用长辈的名头上贾家问罪,岳家插手女婿家子嗣的问题,这可是大事儿,更别说是差点断了林家传承的大事儿,这就是告御状都可以了,贾母可以用岳母的身份指手画脚,虽然有点过分,可是他不能直接顶撞,不然官声有碍,可是他的长辈出面却是可以的。本来林如海不想搞大,只想着出口气得了,毕竟只是王氏一人的事儿,就是贾家在不地道,好歹也是岳家,可是这一封信把林如海给气着了,难得也不管不顾起来。
他想的很简单,从这信里就能看出来,贾家这是从没有把自家当一回事儿啊!大概想着林家没人了,她又是长辈什么的,觉着林家好拿捏呢,不想着自家的错处,只想让所有人都让着,敬着,只有别家的不是,没有贾家的半点责任。他怎么能让人留下这样的印象!若是这样他都能忍了,还给贾政谋官,只怕世人都觉得林家败了,觉得他林如海趋炎附势,讨好贾家呢!甚至对于他以后的仕途估计也会有影响,不说别的,这一次事情可不小,隔岸观火的人必然不少,说不得多少人正等着看他的举动呢。所以这一次他决不能善罢甘休,所以他不单是给表舅家写信,还直接把贾政的信也捎带了过去,让世人都看看贾家的嚣张。只要表舅一出面,把这事儿一宣扬,这样一来,看贾家还怎么敢这么轻视他,给贾政重新做官?想的美,不给个交代,他绝不甘休。
书里说林家到了后来很是无依无靠,林如海想要托付林黛玉,居然只能托给贾家,从而觉得林家没人了,可是真要说起来,这世间的人哪个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哪家没有个三五个亲戚?只是当时只有贾家最近罢了,在一个贾家直接上门接人,这才有了这么一个托付,想着好歹是血亲娘舅家,比旁人关系更近点,这才全权托付了去,要说林家族人不多,亲族稀少,确实,连着几代单传,能多到哪里去,族人大多出了五服,自然远了些,可是他也不是没有娘舅之类的,只是他亲妈的娘家不在京城,而是在南面福州,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大族,不然当年也不会嫁入列侯之家的林家了,只是这一代里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