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过段时间贝当元帅会不会也这样抱着蒋介石亲啊?
对于潘佩珠、阮爱国的来意,罗耀国自然是心中有数的。说起来这些越南革命者也可怜,本来他们和国民党关系不错,一直都在中国南方猫着,时不时找准机会回老家搞次恐怖活动什么的,再顺便筹点款子。这个路数就和朝鲜志士们一样,只是这个国民党不是投靠了帝国主义了吗?这个帝国主义里面就有法国,于是这些越南革命者就被狠心的国民党右派驱逐了。是送来路费还有头等舱的船票,请了出去。结果就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因此这个潘佩珠见了罗耀国也不给个好脸色,也学国民党元老那样倚老卖老了。
阮爱国倒是不露声色,依旧是堆出一张笑脸儿和罗耀国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闲篇,顺带也拐弯抹角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捞点“援助”什么的。这个“援助”嘛,现在都归情报局管了,而情报局又是罗耀国的心腹在掌握。所以潘佩珠和阮爱国也只好厚着脸皮来上门拜见了。
你来我往,试探了片刻,潘佩珠终于忍不住,道出了来意:“老夫这次前来就是希望贵党能够援助我们‘驱逐法贼,恢复越南’。现在贵党已经控制了半个中国,想来统一也是指日可待的,届时贵国便要重新登上‘黄种国’领袖的地位。中国崛起以后同西方殖民者的冲突也是不可避免的。而环顾中国之周边,全都是西方列强的地盘。中国实在是处于列强包围之中,没有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友邦……支援越南革命便是保卫中国革命的果实,越南革命之成功,就是中国革命之巩固……我们已经联络了一部分义士,准备发动一次规模浩大的武装起义,现在急需一笔经费和武器弹药。”
听了对方的要求,罗耀国微笑不语,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这些越南革命者和现在自己的目标并不一致,他们追求的是民族独立,呃,这个最讨厌了。而自己的目标可是大东亚共同体,到时候也一定是麻烦。要不然就让他们去鸡蛋碰石头碎掉算了?可是……自己一方似乎不大好出面吧?想到这儿,罗耀国冲身边的娜塔丽使了下眼色。
娜塔丽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不知道贵党的起义将会有多少人参加?又需要多少援助呢?”
阮爱国微微一愣,目光转向了娜塔丽。娜塔丽的身份其实也不是秘密了,和中共关系密切的阮爱国当然是知道的。现在由她开口,难道是代表苏俄吗?可是……共产国际没有这方面的指示啊?
潘佩珠哪儿管那么许多,见事情有门,便喜上眉梢,笑道:“我们现在大约有三千义士,需要三千条步枪,十万发子弹,三十万法币的经费,便可以一战了。”
娜塔丽又笑了笑道:“我们现在要去欧洲一游,你们的事情等我们从欧洲回来再安排好不好?到时候总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罗耀国瞥了一眼身边的美人儿,心说现在咱们俩可是越来越有默契了。这事就让苏联出面背黑锅吧,到时候找几个白俄去冒充一下,送点枪弹经费,临了再出个叛徒什么的……
第0276章 军神的疑惑
1926年8月初。塞北,察哈尔某处山谷。
这个人迹罕至的山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变得如此繁盛了。不久以前,来自张家口中央三十师的工兵们砍伐了山谷中的树林,清出一大片空地。然后用砍下来的木料和上泥土搭起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木屋。木屋的四周还用栅栏围了起来,每隔数百米又建了高高耸立的岗楼。在栅栏的外面还掘出一条宽阔的壕沟……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原始部落。
“部落”建成没多久,一小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军队便驻了进来。随后更多的部队又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很快便将木屋住满了,还在栅栏内的空地里搭起了不少帐篷。整个“部落”原来是个军事基地,驻扎了五千人以上的军队。只是这支军队现在既没有任何旗帜,也没有装备任何武器,不知道是谁家养着来玩的?
八月某个漆黑的夜晚。在基地中心部位的一间屋子里面,一灯如豆。来自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的林育容和粟裕沉默对视着。
粟裕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突然淡淡一笑:“育容兄,我看咱们这次的任务很不寻常啊!”
林育容袖着手坐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志裕(粟裕),你说的是哪一方的任务不寻常?”
粟裕勉强一笑:“哪一方?还能有哪一方?当然是国民党一方的任务了。现在我们这些人和组织上怕是早就失去了联系吧?这次说来也怪,怎么被安排到察哈尔来的正好都是我们的同志呢?连军官学校特委书记侯镜如也……该不会是我们当中有了叛徒吧?”
林育容一笑,摇了摇头:“有没有叛徒不好说,不过人家肯定是知道咱们的身份了,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儿。”
这次包括侯镜如、林育容、粟裕、罗瑞卿、王树身等陆军军校内的一批共产党秘密党员都同时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然后就与世隔绝了。直到上火车都不知道是去哪儿,带队的军官什么都不肯说。在闷罐车了关了几天,一打开车门,才知道是到了北方草原。具体是哪儿还是不说,然后就是步行一百多里地,到了这个山区的基地里面。直到陆陆续续有士兵被派到这儿,林育容和粟裕这才知道是到了察哈尔了!
粟裕冲着林育容挤了个鬼脸:“育容,你说他们会不会……”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姿势。意思很明白,既然是暴露了,那国民党右派会不会杀害他们呢?呃,是秘密杀害。好像在这种山高路险,人迹罕至的地方就很合适干这事儿。
林育容没好气地看了粟裕一眼,从炕上站了起来,在窄小的屋子里面踱起了方步。杀害什么的都是粟裕在和他开玩笑,这要杀早杀了,哪儿用得着运到几千里外的察哈尔来杀?在南国随便找个没人地一杀,然后顺手一埋不是更省事?国民党的那个情报局应该没少干这码事吧?
“志裕,国民党这次似乎有了个新的动向……这里是察哈尔。是国民党左派的地盘,他们不是一直和国民党右派有矛盾,和我党以及苏联亲近吗?现在怎么会帮着国民党右派张罗武装?而且还是在……北方!你不觉得这事情蹊跷吗?”
被林育容那么一说,粟裕的眉毛也紧紧皱了起来。将近有五千人的军队,现在已经被编制成了四个团,炮兵、工兵、骑兵、辎重兵各一营,还有一个教导大队。虽然每只部队都有很大的缺编,可是这却是一个步兵师的架子。只要武器弹药和补充兵一到,再训练上三个月,一个被国民党右派控制精锐步兵师立马可就出现在了绥远苏区的东边。而在苏区的西南面,则有国民党第二十师的存在……
“育容,你说……国民党是不是要东西夹击咱们的苏区啊!”粟裕从墙上挂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份中国地图,摊在了炕上。他敲了敲地图上的绥远:“国民党在绥远以西有一个师,还有他们的盟友青年党的十万大军。现在在绥远以东又部署了一个师,再加上国民党左派的一个师。那样就将有十七万左右的军队摆在苏区周围,随时都有可能发动突袭!”
分析到这儿,两个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望着对方。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起来,只隐隐约约听见外面的呼啸的风声。
……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儿被推开了,一个手提着洋油马灯,方鼻阔口,相貌堂堂的青年校官撞了进来。
林育容轻轻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侯书记,那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来人原来就是侯镜如,中共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特别委员会书记,也是中央军校一期的毕业生。这次也被派遣到了察哈尔,参与“工农革命军”,也就是那支“假红军”的领导工作。负责一个团的组建和训练,另外三个团长分别是王国栋、陈天和刘德柱都是王仲义的心腹,都原国军第八师的老人。
侯镜如也不答话,而是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跟踪。才轻手轻脚掩上了房门,走到土炕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苦笑了一声:“育容、志裕,这事说出来都没有人信,你们猜猜这回国民党右派要干什么?他们居然要去东北组织一次红军起义,而我们就是那支即将要起义的红军!”
“什么?”林育容和粟裕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居然有这等事情!国民党要冒充红军起义去找奉系的麻烦,这个……应该怎么办?控告国民党侵犯知识产权?要求他们赔偿损失,登报道歉,消除影响吗?
林育容反应快了一些,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侯书记,现在还没有办法联络上组织吗?”
这件事情太大,也太特殊。不请示中央,他们几个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应对。
侯镜如摆了摆手:“还没呢,我们被困在这里,四面都有他们的人把守,根本不允许离开。不过到九月份我们就能找到机会了,到时候就要分期分批前往大兴安岭了。国民党计划在那里发动起义,然后建立一块根据地。我想我们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和组织上取得联系,以便获得指示。我打算让罗长腿跑一趟,只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联系上,毕竟咱们在北方是人生地不熟。所以咱们的特委在这段时间也不能无所作为。我的想法是,咱们还是要想办法掌握部队,他们可以冒充红军起义,我们就要想方设法将这支假红军弄成真红军!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就这样!”粟裕重重一拍桌子,大笑道:“就要让这帮右派分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他们冒我们红军的名义?”
林育容却是蹙起了一对浓眉,沉默不语。半晌才摇摇头:“我有一种预感,这事儿我们从头到尾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了。人家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把我们弄到这儿来,现在又要组建假红军……恐怕最后真要弄假成真也是他们的算计吧?只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们又为什么要壮大红军呢?实在是想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