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这回事,好像一直是两人关系中的一部分来着……
安然听罢,垂下眼,意味不明的笑,不过始终没回他什么。
陶醉见状,也跟着笑了,随后不慌不忙的扯过对方的衣领,将人拉向自己。下一刻,两人的唇便这么理所当然的贴在了一处。
火舌长驱直入,对于挑逗的戏码,某人显然驾轻就熟。
只不过这次却没能持续多长时间,便悻悻然从对方口中撤出。
“……不给回应?”相隔几公分的距离,陶醉新奇的歪着头,那询问的笑容依旧兴味十足,不愠不火。
“现在没什么兴致,不过你如果想玩,我可以配合,只是得辛苦你全程为自己服务了。”毕竟此刻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如此魅力的人物。若对方继续诱惑,安然真不确定自己能否抵制住心动。
不愿惺惺作态,更不想借机演什么正人君子。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了所以这答案虽看似狡猾,却也算目前最坦诚的底线。
“呵呵,非暴力不合作?”陶醉觉得挺有意思。
听到对方如此形象的形容,少爷被逗笑:“算是吧。”
又用着探究的目光直直打量了他一阵,最后陶醉一声叹息,略显惋惜的松了手。
“不打算继续了?”有人明知故问。
“我对奸尸,或者被尸奸都不感兴趣。做 爱是种艺术,不单纯为泄 欲。我这人虽然有那么点风流,可还不至于下流。你如果没那意思,我当然不打算强求。”
说到这,他稍作停顿,随后神秘一笑,转而继续道:“……怎么?跟你们家‘风景’有进展了?准备‘弃暗投明’?”
陶醉是聪明人,一些事只稍作假设,心里便已有了大概。
恋爱立场尴尬,少爷本不打算多说,正准备敷衍过去,对方已经抢先开口:“我记得宋先生好像是有男朋友来着……他们分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少爷稍稍避开对方视线,没有回应。
“哦——”意味深长的看着安然,陶醉了然的将音节拖长:“原来戴总现在是小三?”
……
心中芥蒂被人毫不客气的摆到台面上来,对于这个敏感的词汇,少爷下意识有着强烈的反感与抵触情绪。
于是稍嫌厌恶的狠狠瞪了面前人一眼,虽没正面反驳什么,那阴沉的面色却在明白的告诉对方,这是一个涉及危险的边缘问题。
可惜,陶醉显然对这份警告完全不以为意,挑衅似的笑了,继而语气轻松的对着少爷一句一顿道:“背着人家男友,把该做的不该做都做了,不是小三是什么?”
“……”
陶醉说完便行至床边,解下浴巾,找来替换衣物当着安然的面一件件套上:“呵,这年头,被人叫声小三还算事儿吗?不过你知道我最厌恶什么?——就是那些做了小三该做的事,还不敢承认自己是小三的……做人总得敢作敢当,所以你最好别玩这套。”
回头看了一眼仍站在窗边盯着自己的少爷,陶醉满不在乎的继续道:“不过当小三毕竟只是手段,不是最终目的。我说你到底跟你们家“风景”问了没有?关于怎么处理他男朋友的事?还是准备就这么一直悬着?”
就像躺在手术台上赤身裸体的被人解剖了一样,陶醉的话说的不留情面,甚至有些尖刻,像刀一般锋利,划开了他包裹在外的,用于自保的虚伪道德,他一直以来最在意的部分。
是该下不来台的,所以安然多少有些不安。想反驳,找不到任何借口,下意识又觉得对方说的根本没错……
于是那层威风凛凛的傲气当下便泄了几分,继而有些颓丧的抚过额前短发。沉默了半晌,才略显难堪的坦白道:“……我问不出口。”
全身整理妥当,陶醉又恢复了那风度翩翩的模样。不慌不忙的走到安然近前,他抬手扳过了对方的下巴:“听过一句话没?‘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何况他们还算不上夫妻。要做小三,就尽职些,没什么开不了口的,一直拖着才是麻烦。所以你——”
话音未落,安然裤兜里的手机铃声便响起。
陶醉垂眼看去,少爷已经将电话接起。
“喂?”
“你刚才打电话回来了?我刚下班,翻通话记录才看见。”那边传来宋夕那熟悉的声音,不过听上去却有些异样。
“嗯,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心莫名就放了下来。
“那边忙完了?”
“基本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还不一定,大概下周一吧。你……”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安然有些担心,正想问些什么,身旁的陶醉却突然的冲着电话喊道:“——宝贝儿,我洗完了,轮到你了。”
少爷一惊,忙捂住话筒向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瞪去。
后者却仍然一脸看戏表情的回视着他。
拿这人毫无办法,安然暗自恼火的同时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那边却已经将电话挂断。
“……”气的恨不得直接给眼前这祸害一拳,后者却相当气定神闲的弹了弹他的肩膀:“既然你不想陪我,那我只能出去散散步了。晚上你好好休息,咱们回见。”
怔怔盯着手里的手机,宋夕站在原地,略有些走神。
头昏沉沉的疼。
虽说是挂断了电话,可却连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都找不到。
好像耳边一传来陶醉那让人印象深刻的轻佻声音,手上的动作也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说生气?倒还不至于,起码心里没怎么翻江倒海,万马奔腾。可要说不生气……似乎也不大确切。
陶醉一直以来名声在外。他是什么样的人,即便不认识的,也略有耳闻。
至于安然,没什么可说的。若自己连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给不起,那么再谈其他就显得太过多余了。
退一万步讲,纵使没什么信任,自信他宋夕总还是有的。
所以如果说精神出轨会在那两人之间发生,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点可信度也无。
至于肉体层面……呵!这两人根本一直就没纯洁过。所以现在才开始计较,不觉得有点为时过晚?
要生气,不该是今天,何况该气的时候也明明白白的气过了。如今想来,倒真是无可奈何的成分居多。
都是男人,理解万岁。
但理解归理解,不爽归不爽,这是两回事。完全无动于衷……说实话,任谁都做不到,除非对这人没感觉了,也不在乎了。
心里终究不大痛快。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起初以为是安然,胸口仍憋着口气,只是当低头看清了屏幕上的号码,那口气随着一声轻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泄掉了。
是栾杉……
“喂?已经到了吗?”耳边传来车站特有的吵杂声:“好,你等我过去。”
很难用一种词汇来描述此刻复杂的心境,多说无益,宋夕没做耽搁,检查了下钱包跟钥匙,便重新穿上鞋子推门而出。
正要锁门的刹那,家里的座机适时响起,隔着门板一声声传来,似乎不肯轻易妥协。
猜也能猜到来电人是谁。
于是秉持着“我不痛快也不能让你太痛快”的公平性原则,宋夕神情木然的将插进钥匙孔的钥匙一转,随着“咔嚓”一声,果断落锁。
继而伴随着身后越来越小的电话铃声,面色微沉地走下楼去。
车站依旧是迎来送往的热闹景象,刚过七点,天色终于有靠近夜的倾向。
站在出站口旁边,栾杉一条水洗磨白牛仔,一件纯白V领T恤再加头上一顶深蓝色的网球帽,看上去朝气蓬勃。
显然是看见了自己,对方脸上挂着朗然笑意,向这边走了过来。
阳光,干净,单纯,稍带了些许青涩跟稚嫩,是该受到众人青睐的,单看周围不自觉向这边瞟来的若干目光,便能轻易发觉。
对于这样的栾杉,自己无疑是喜欢,从前是,现在也是。只不过这之中的性质经过时间有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他也曾极认真的为两人计划过很久远的未来,也曾在享受过酣畅淋漓的□后相拥着轻言细语。
从前,现在……你甚至可以明确区分出这种心境上的差别。
不愧疚?难。
去伤他?更难。
似重新审视一般,宋夕打量着对方,同时检查着自己,脸上却朝已经走到自己近前的栾杉扬起了温和笑意:“吃饭了没?”
声音略微沙哑。
“没啊,这不等你请呢吗?”男孩嘴角一弯,用那双灵动的眼盯着他看。
听罢,轻轻用手拉下对方帽檐,宋夕笑道:“说吧,想吃什么?中餐西餐?”
“我随便,吃什么都行,你想吃什么?”把帽檐重新掀起,栾杉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嗯……我也没特别想吃的,要不咱们先打车到商业街那边,去了再慢慢想?”
后者对此建议没有任何异议,于是两人在路边招手拦了辆车后,便朝着商业街方向驶去。
只是路上不顺,车子没开出多远,一直走走停停。
“这个时间还堵车。”十字路口处,等了两个红灯出租车还是止步不前,栾杉难免有些不耐。
“今天周末,正常。”坐在一旁,宋夕缓缓开口。之前的头部的昏胀感越来越强烈,整个人感觉不大舒服。
起初听对方声音觉得不大对劲,发闷。
于是栾杉转头来,便发现对方正一手抚着额头,稍显疲惫的模样。心里一阵担忧,疑虑的话也随口而出:“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没什么,嗓子有点疼。”
“感冒?”
“好像是,这两天药一直吃着,感觉好多了。”
不理会宋夕不以为意的解释,栾杉对“好多了”这三个字始终持质疑态度。最后干脆直接侧过身来,伸手抚上了对方的额头。
掌心碰触的温度让男孩不自觉一皱眉,随后又怕是自己手凉,不准。于是微微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