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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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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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认为我适合做商人还是政客?”
  “现在诸多政界人士都拥有强大的经济基础。”
  “那我可要回去问问我妈妈了。您说得我都心动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轰笑,我扯着讥讽的淡笑看他脸色铁青地坐回原位。同一行中原来还有这等蠢材,问题蠢到足以惊动上帝。
  两个小时的记者招待会令我头昏目眩。如今社会竞争激烈,现中流记者,在五十年前绝对可以成为当红主持人,而能力不济者,全落入贫民窟中,也就是我小时侯生活的地方,浑浑噩噩过日子。
  富人为了钱而努力,穷人为了穷而懒散,颠倒的世界里,谁都看不到谁的明天和未来。
  我靠在沙发上,July递上了茶水。茶水不错,是上好的碧螺春,听说只有长江附近的茶种最好,清香可口。我想带点回去给Kei,转念一想,Kei拿着茶杯的样子会不会更像小老头?莞尔一笑,我似乎太过沉溺于一个人的幸福里了。
  对面的孙站起身,打断了我的个人意想。
  “今天Yiqai就要去英国了。”
  我有些吃惊,抬腕看表——3:30。
  “这么快?”
  “她说这里的事情暂时没什么牵挂了,所以才决定提早起程。”
  “哦……”我捧着杯子靠在沙发上,沉默了,可手里杯中淡绿色的液体却映出了Kei的脸。
  就在这时,孙深黑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Yiqai 走的时候,没有笑也没有哭。她似变了一个人,深黑的眼睛里好像少了什么,变得沉静,令人难以看透。她的手上戴着我送给她的戒指,戴在右手,除了美丽之外,什么意义都没有。
  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和黑色的长发,素净的她让我感到她似乎不再是我初见的那个少女。
  心理上的成熟,使她变得相当像个女人——得到了女人的某些,遗失了少女的某些。
  离去前她向我点头行礼,但远去的背影却没有一点犹豫。没有犹豫她哥哥,没有犹豫她爱的人所在的这个城市。空中客车起飞的长空,白色的机身从广场上空飞过,向着西方直飞而去,在人眼中留下离人的白色身影,一分一秒地移动,远离了故乡。
  飞机飞高飞远,风吹起我们的头发,吹回了少年式的凌乱。回望彼此,发觉都已改变。有些遗憾,又有些小小的感动。
  飞机割破长空的声音逐渐拉远。我一个人站在铁网外,看孙一人走向他的车。西装被风吹起的瞬间,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可以如此拉伸。
  有些怀念,那个夏天,四个人共进晚餐的时刻。吵闹的孙,微笑的Yiqai,抽烟的Kei。
  乘着共车,扮成小混混的我在黄昏时分又回到了海边。太阳踏着被焰色染成玫瑰色的双脚缓缓步下云梯,沉没于眼中的海平面。这里的视野广阔,一眼望去便是一片悲壮的美丽。艳红的静谧中只有海洋的吟唱。
  平展而开的沙滩上没有脚印,只有一只寄居蟹背着沉重的壳在那里爬行,留下一条刻印。海水冲来时,偶尔有些水留在了里面,红云下成了有一道流血的伤口。
  ”我永远在沙岸上行走,在沙土和泡沫之间,高潮会抹去我的脚印,风也会把泡沫吹走,但是海洋和沙岸,却永远存在。”
  无意间想到了这首小诗,很早以前在学校里看过。作者和名字都忘了,可这对于失去了某些东西后,准备回到Kei身边的我来说,却和心境如此相称。
  不远处,我看到了唐的身影。他站在海边的夕阳下,看到我来了,便出来迎接我。

  第十一章

  “Kei呢?”
  “刚吃完药,在睡觉。”
  我来到Kei的房间。他正蜷成一团睡着,金发把脸遮了大半,只剩长细的睫毛和唇瓣在呼吸中微微颤动。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已经退了。我以前从未见过Kei这样入眠,甚至认为Kei的坚强如神话。如今和他经历了这么多,才明白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神话或奇迹。Kei再坚强,也有脆弱。
  黄昏的余辉还没有散尽。我扯开百叶窗,让一丝红光射到眼里。眼前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我吸了口血光般的海风,渐渐听见海由欢乐喧哗陷进了宁静的悲哀,开始了夜里的悲鸣。
  房间里宁静得只剩海浪声。我打算默默地等待Kei醒来。这时,门开了。
  “Syou。”唐站在门口。
  我回眼看了看Kei,转身和唐出去。
  “Leck打了电话来,好像是抓到了一个可爱的人物。”
  “怎么了?”我挑眉,难得见到这家伙的幽默。
  “是Dek。”
  我一挑眉。Dek,名单上第一个被John挖走的人,十二圣徒中的顶点人物之一。
  “他们杀了接头的徐文保,似乎已经发现徐文保被我们收买了。”
  我在心中骂了一声。
  “Dek本就是个难缠的人物。但是不幸的是Leck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是他身居高位久了,没看到自己脚上成长的新人。”他停了停,“不过我方的损失也不小就是了。”
  “John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多人可以和Leck抗衡?”我问了一个似乎与此无关的问题,却是隐含在徐文保的死背后的一件棘手的事实。
  “只要幕后有人支持就不难。”
  挑眉,看向面无表情的唐:“Lukary?”
  “也可能是更高层的义心堂。”
  我笑了,可笑声里充满了讽刺:“John那老家伙,真是下了大血本要除掉我呀!”
  “对,他连名誉都陪上了,宁愿背个‘背叛者’的罪名也要杀你,Syuo。他真的打算和你玩命。”唐皱了皱眉,“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扯上Lukary,一切都会变得复杂。”
  “那把老骨头也就剩这点价值了,除了陪命,他还能怎么样?”一把折断了手中刚点燃的烟,骨折的烟落到地上,一声绝命的呻吟,“他想玩命,我就陪他玩!”
  “让Leck好好款待Dek。” 
  唐怔怔地站在我身边,不确定我的意思。
  “我要去看看他,然后放了他。”
  “Syou 。”唐的语气有些紧张,“这不可能,他们是花了大功夫才抓到他的!”
  “他总比那几个无用的肉块有用,我得问他几个问题。”
  “你想做什么?”
  我冲他笑笑。
  “Dek不是笨蛋,我也不是,杀了他,对现在的我没好处。我现在不能激怒John,也不能在此刻向他挑战。”
  如果我是个聪明人,就不能总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有利的。如果我一个聪明的酒鬼,就不会说“我一直都很清醒”——现在的我斗不过John,很明显。
  激怒John,就等于在抛弃自己手中最后的王牌。孙,是我牵制John最后的王牌。但是Kei眼中,孙对我存在同样大的牵制力。他仍是认为我太善良,太善良,太正直。所以,Syou,你绝对斗不过John,在争夺孙的这场战斗里,他说。
  “你必须明白,一个人可能情愿地球遭到毁灭也不愿意自己的手指被割出一道伤口。这与理智并不存在必然的冲突。Syou,你必须理解。”Kei这样对我解释眼中的现实与心中的事实,“面对你的正直的人,并不一定就是正直的。”  
  十公里外的一间废弃船工厂里,发生过一场枪战,对方是Dek,Mores里曾经最有名的“黑熊”,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黑社会的硝烟味。钢针一样的头发和胡子,强壮到让人产生刀枪不入的幻觉的肌肉。乍看和Leck有点相似,但是他一年四季不换的黑色西装和扑克脸,和Leck一对比,后者就像夏威夷的太阳一样可爱。这也就造成了他的威名和绰号,也是我对他印象颇深的原因。
  车子开到船厂里,战场后的残迹依旧可见,碎片,残垣断壁。我踏在满是碎片的地面,大地仿佛发出呻吟一般吱吱作响,碎片的锐角被碾进它的身体。我仅带着三个人,由门口的人领进了工厂内的一间小房。Leck在那里等着我,见到我时,他扔了烟头向我走来,随即我看到了那个黑熊般的男人,他被牢牢地绑在凳子上,瞪着一双虎眼向我示威。我习惯性地点起了烟,靠坐在他眼前的桌子上,审视这在Morse里具有举足轻重的战斗力的男人。
  不能否认,若是十年后的我再看见他,一定会诞生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的念头。他的眼神,他蓄势待发的肌肉,浑身都散发着战士的气息。他是个天生的战士,而命运却与英雄一般凄凉。
  “我放了你。”
  他的眼神在听见这话时是屈辱的,浑身肌肉里的力量似乎都开始暴动起来。Leck反射地用枪顶住他的脑袋,压住他的动作。
  “但是你首先得告诉我一件事。”
  他的牙齿几乎要咬出血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徐文保已经被我们收买?”
  “纸包不住火,早晚的事情。”他冷哼。
  “没人点火,纸怎么会烧起来?”
  Dek没再回答,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Leck身上:“你的人?”不待Leck发作,我便说:“不错,你们较量过。怎么样?”
  他沉默了。
  “Dek,如果你要跟随John,我不会阻拦,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跟在合适的人身边才会发挥作用。”我弹去烟灰,“世界上总得存在点你这样的人才,不然就太寂寞了。”
  “你如此不甘寂寞,可以找别人动手。”
  “错,”我指着他,“不是我想,是John不放过我!”
  “他没有逼你。”
  “他想杀我。”
  “你这么听John的话?”我皱眉,“你当真他说什么都信?”
  “John先生。”低沉的男声从唇间冒出,“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我冷冷得意地笑了:“可他需要的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么?他要的是敢死队一样,像白痴一样效忠于孙的军队。你是么?Dek?你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转向忠于孙么?不过,我现在相信你会了,因为你居然是个愚忠的笨蛋。”
  “Dek,我只想知道,是谁告的密。”
  “是我们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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