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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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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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眼的讲师,似乎只是为了他的爱情。”
  我看着Matina手中的报告,吐着烟背出Encke•;罗的资料——这是我挑中的悲情王子,为了爱情甚可抛弃事业,可敬,但一点都不可爱。别人常常会为了得不到的东西而发狂,而这一发狂连天诛地灭都能扔在一边当儿戏,我深得此感,所以选中他。
  Matina疑惑着抬头,我指了指他的相片。
  “他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吧?长得很英俊。”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将报告扔回我面前,从椅子上立起。
  “他是经济厅厅长的儿子,我需要打通这条路,在政府里建立属于我的地下王国。”
  她的脸一阵红白,一声尖利从口中蹦出。
  “你要我去勾引他!!”
  Matina直直地指着那张照片,纤细的手指在发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可我不能放了这条线,放了就等于在未来的路上掘了个死坑,等着往里跳。面对Matina的愤怒,我选择了回避,抽着烟沉默。Matina见我不吱声,只有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后拿出最后的挡箭牌:“唐知道这事么?”
  我回眸。
  “你说,唐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她再次语塞。我抽着烟不再理会她的愤怒。千万种情绪都梗在了喉头一般,Matina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一个字。对,唐会听谁的?唐不是个会为女人而转弯的男人,或许正是这种不冷不热,打败了校花的高傲,让Matina扔下了身后大捧的的玫瑰投怀送抱。不是唐英俊,也不是唐有钱,而是他那死牛脾气正对了女人的口味。
  最终,她从包中取出一摞大大小小的纸片,扔到我面前,咬牙切齿一句:算你狠!转身拉开大门便要走,却被我叫住。
  “Matina,我想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砰!!
  门板被猛地摔上了,过道里立刻传来她用高跟鞋用力践踏地板的声音。噔噔噔噔,每一声似乎都在心中将我碎尸万段。可为了唐,她去做了。
  爱情真有这等魅力?我苦笑着,取过她扔下的纸片。爱情只对初尝者效力凶狠。重如山,势如水,海誓山盟的重量加绕指柔的浪漫——人的好奇心造就了它的神奇与悲欢。
  手中照片似都年代久远,让我回想起老板的那张全家福,凝固了那刻昏黄幸福的单色回忆,装在框子里随身携带。
  这都是John一些年轻的照片,而中年后的就不多了。我看着照片上那个微笑的青年,怎么都和那个一脸老奸的老头子联系不起来。直到最后一张,我的视线停下了——青年和少妇,少妇身怀六甲,亲昵地靠在青年身上,二人俨然一对爱侣。男人眼熟,是John,而女人,也眼熟,我见过——在老板的全家福上,那位搂着一双儿女的母亲,笑得温柔贤淑的女人。怀着孩子,靠在一个非他丈夫男人的怀里,似乎比当母亲的她更添一份幸福和悦然。拿到鼻下一嗅,一阵印刷品的油墨和纸张清香,这张照片是夹在书中的秘密,为John珍藏日久。
  就是这个女人,孙和Yiqai的母亲,在女儿口中不忠于丈夫的妻子。
  我撑着下巴看着她。唐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却刻意隐瞒了她的身份。
  John与老板原为兄弟,后爱上了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许在一次误会中搞错了对象,错失真爱,所以婚后仍和恋人秘密交往。后来被丈夫发现,东窗事发,恼羞成怒,在孩子面前大吵特吵。最后丈夫拉了儿子出去,不想回来后发现爱妻遭劫匪奸杀。
  轻轻叹一口气,我回顾所有关于这一家子的记忆,发现远比想象中复杂,最大的疑点,便是照片中少妇肚子中的孩子。按照照片年代推论,应该是孙,是儿子。这孩子,是谁的?John?还是老板?
  这个疑问是我的王牌,以John行事的种种迹象,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是孙的生父。这点就能逼得John走投无路:靠血统继承王位的王,生父出现了疑问,那地位何保?为了孙,John定会亲自现身。
  母亲已经死了,也是死无对证。
  在烟雾中闭了闭眼,家务事与我无关。
  别怪我背叛孙,我无意这样做。只是你教的,逼的而已,John。 
  门外传来对面办公室开门的声音,是孙,他回来了。看表已过午时,会议结束了。
  我径自来到他的办公室前推开门,见他疲惫地扯掉了领带,背对着我瘫到在沙发里,想伸手拿烟,可烟盒空了。他懊恼地骂了一声,将烟盒丢进墙角,又将领带扔到了沙发后。
  走到他身后,递给他一根烟。
  “领带是高层社会的项圈,听说过这句话么?只有香烟全民普及。”
  孙对我的出现有些诧异,他慢慢接过我的烟。我替自己也抽了一根,一起吞云吐雾。我让身子倾斜靠在沙发上,吐了口烟问他:“会议进行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停了停,吸了口烟,过了一轮吐出来,像叹气一样,“从来都不怎么样,和老头子们永远都讨论不出个道道。Mallarpa的泡沫经济永远都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明年他们可能会把养路费和税率提高80%。”他们,指的自然是义心堂与龙头汇的参议员们。
  “他们在发展自行车事业。市内的汽车会越来越少,报告里一定会有改善环境这条理由。”我说。
  “大多数运输业同行都表示反对,可势力相比之下实在小的可怜。政府内部部门大力提倡这项法案,争了一个上午也没有结果,我想这条法案会被强行执行。”他抬眼看向我,“据一些旁门左道的消息说,因为义心堂需要扩张势力,所以在利用路税集中资金……如果他们就此强大了,那我们岂不是更是希望渺茫?”
  我笑了。
  “法案执行,对我们来说或许并非坏事。”
  孙皱眉看向我,我俯身直视孙。
  “垄断。孙,税率大幅度提高势必造成运输业的中小企业破产,而我们有财力,有资本,能承受税率上调,也能将它们收买下来。看,为什么他们会请你去参加会议,按传统来说,你太年轻了。下巴上没多少毛,所以也没什么经验。可他们请你去了,就能证明我们在运输行业中所拥有的影响力已经得到了肯定,如果我们垄断了Mallarpa的运输就等于扼住了它的喉咙。孙,你说呢?那时,还不是唯我独尊。”
  而且届时经济厅也该差不多落入我的掌握,税率问题不在话下。但我把这留了底没说,只是淡淡地笑着看孙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随后,他笑了两声,很干,全无笑意,脸上硬扯出的僵硬表情令我心中多了份莫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通知杨给你送午餐。” 
  我什么都没有再说,回到了办公室。随手打了个电话给张,问他Kei是否已经睡醒,他叫了我起床,可待我着衣完毕,他却抢着枕头又睡去了。
  张的声音透着无奈,建议我把办公室搬到Kei的房间去。Kei早醒了,又把自己关在房里吹风,一句话也不说,连饭都不吃。
  我揉了揉额角,Kei卸下装甲后的任性有些令我无法消受。他摆明了开始向我撒娇,而我方才发现这种美人恩让我烦恼不已。他根本就是在用自己的健康逼我回他身边。我问张Kei的身体是否能回到家里疗养,张说只要今天体温没有大波动就行。
  Kei的体温低,所以只要一有波动立刻就能察觉。我打算今天下午把Kei接回家,张说没问题。恐怕在这个距离我百里路途的海边,他想恢复都难。挂了电话,我靠回椅子上,缓缓转动了转椅,视线在桌上移动,最终停留在照片下为数不多的信件上。伸手取来一封,开始慢慢阅读。
  下午没什么大事,和孙参与了公司的会议,关于早上的会议听孙作了份报告,又听了一些下属的汇表。我心猿意马地看着手腕上的表,一颗心都飞到了Kei身边。会议结束得早,我坐上车直奔海滩别墅,不知那位先生是否还在发脾气,心中揣摩着呆会儿如何面对Kei的伶牙俐齿。
  “Syou先生。”
  我从司机的声音中抬头,他是杨的人,同样也是唐安排的眼线之一。他稳稳地开着车,视线始终注视前方。
  “杨先生要我转告你,会议结束后孙先生接到一通电话,似乎是有人约他吃晚饭。”
  心中一愣,是伊梵吗?她终于开始行动了?
  “知道是谁的电话么?”
  “不清楚。”
  “要杨在晚饭时继续给我盯着,尽快确定那人是谁。”
  “是。” 
  来到海边,余辉的阳光呈点点碎金洒下,海面像颤抖的波斯毯,盛着碧蓝的神话在天际下起伏。海风依旧带着亘古不变的咸味扑面而来。我下车,站在这片余辉里,感到的惟有悲壮。
  Kei靠在窗边等我,按Leck所说,这天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惜这扇窗只能望到海天连线,却看不到沙滩那头的路。他睡着,静静地靠在椅子上。推开门,霎时,我只看见我的天使睡在橙红的阳光里,染得金发愈加艳丽。
  我不想打扰他,想替他关上窗。风开始带上夜晚的凉气。张说虽然他的恢复很快,但是要完全的康复还需要时间,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这段时间里他不能再跟着我打打杀杀。这点时间对于一个胸口中枪,手术后伤口撕裂又心肺受损的人来说,仅是正常修养的四分之一。因为Kei不是普通人,张明白,我比他更明白。
  刚走到Kei身边,灰蓝色的眼睛就睁开了,带着倦意。
  “Kei,我来接你回家。”
  他伸手。我俯身,一个清清淡淡的吻。我的天使,一直都醒着。他说,他在等我。 
  我和Kei坐车回家。在车上,他在我怀里真正地睡着了。车开了很平稳。我看着窗外天空逐渐变暗,从东到西,太阳烧光了最后一点热力。车中广播报道说,明天将是阴雨,气温下降。
  Mallarpa已的华灯初上。汽车停进别墅前美丽的花园,停于喷水池旁。家中已经亮起了暖黄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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