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以后不许哭了。咱俩以后好好过日子,武林盟主的夫人哭哭唧唧的成何体统。”
“我不要你可怜我。你该滚哪滚哪儿去,碍眼。”不等再说就被一堵墙搂住,好温暖。
褚元不知道为什么要抱住她,也许自己必须这么做吧。
“我不滚。还有啊,你的眼泪好重啊。”
她愣住,微微抬起头看到他身后的风景,好熟悉,他身后的就是自己的眼前。原来自己跟随这么久的,一直这么近。
齐长信对褚元笑笑,转身消失了。
果然他会对自己笑的,不过,心动的感觉却不在他那里了。褚元搂紧怀中的人,心跳好近好真实,这才是安稳吧。自己追了十几年都赶不上他的脚步,自己爱他,哥哥也爱他。他却只待自己当弟弟,笑话,小半年就不能在一起了?
不过,都过去了。
齐长信很欣慰,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主人,韩夫人今早过世了。”
“哪个韩夫人。”
“回主人,是平安酒坊的少夫人。死于难产。”
“哦。那婆婆竟然都救不了韩夫人。你下去吧,明早叫副帮主来见我。”
“天凉,请主人也早些回房。”
齐长信推开门,银辉撒了一地。四年了韩玖,发妻这样仓促死去,甚至孩子都即将出世。
你是不是在哭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一点无法逃离的背叛,天白啊冷呀什么的最萌了~~
19
19、八音遏密 。。。
没了,才知道什么是真的没了。
韩小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不久前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如今落得一个入土一个失魂。念晓,多好的儿媳妇,说走就走了。
韩玖第一次知道原来酒坊是有好处的,酒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多醇多烈都行。要什么规矩文雅,仰着脖子灌下去,就看什么都顺眼了。
婆子仆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韩玖记得自己给岳丈岳母磕了三个头,也好像记得母亲也哭得什么似的。没有下雪,可坊里到处都是白色,蜡烛、帐子、所有能换颜色的都换了,白茫茫的还真是下雪了一样。
你也是极爱雪的。
韩玖只觉一阵酸痛从后背往心口蹿,躺到床上甚至骂出声来,你个不听话的婆娘,不是都说好不冒险,你怎么就糊涂到用你那种比我还弱的身子要孩子,这下满意了。孩子我都没见着你就带着他走了。你真是贤妻,剩我一个人这么疯子似的。
贤妻啊。
我真是对不起,嫁我都不到三年,你也没享什么福受多少宠,你才多大说没就没了?
念晓。
我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好不容易夜里身边有个能抱住我的人,好不容易记住你有多好多好,好不容易,你叫我一声相公。我也好不容易每个清晨睁开眼就知道自己有娘子,多不容易,我多不容易。
都怪我。算命的说我这模样克妻克子,福气不多还一脸寡妇像,你倒是说说,我这都没当成寡妇你怎么就走了?
惨白的蜡烛燃了一夜忽地被风吹灭,天都快亮了韩玖终于睡过去。枕的不是鸳鸯枕盖得不是鸳鸯衾,都是白的,韩玖蜷住身体胡乱围着被子,除了嘴唇上被咬破的一点红,全是白的。这三年若是一座城,韩玖为她披麻戴孝,为她八音遏密,再把那颗好不容易捂暖了的心同她一起葬了,泉下再去宠她,扶着她过小桥赏月亮,附到她腹上,听那微弱的跳动,为她当牛做马,为她做一起一个夫君该但当的,多好。
人死不能复生,这词儿真不要脸。
褚宋掀开轿帘的一角,杏城还是没什么变化,热闹又带着一股子酒香。
迎接的官员个个笑得流油了似的,褚宋嫌烦就一个人随处走走。挑了个人不算太多的酒楼,褚宋转了转脖子,这做马车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菜都上齐褚宋先尝了一口酒。
小二看出不对凑过脸去,“爷?不合胃口吗?”
褚宋摇摇头,拿起筷子却不知道从那盘菜下手,“这是谁家的酒?”
“这是韩家的酒。”
“平安酒坊,老板叫韩玖的那家?”
小二笑得爽快,“是了是了,就是韩老板家的酒。”
“那老板人可好?”
“好,一等一的好。就是福薄了些。爷,是不是这酒喝着不舒心?”
褚宋放下筷子,“他如何就福薄了,说来听听。”说着掏出一块碎银放到桌上,打了个哈欠。
小二眉开眼笑收了银子,“韩老板是个好人,也不知怎么老天爷就是不可怜他。那么个一表人才的人,家里还有个那么贤良淑德的娘子,说死就死了。”
“他死了?”
“怪小的不会说话,不是韩老板,是他夫人去了。韩夫人难产死的惨哪,红颜薄命。这酒是韩夫人在的时候送来的,是存的,楼里也不剩多少了。韩家如今都不出酒了,这么荒废着家业,谁都能想得出韩老板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这样。不用伺候了。”
小二终于出去,褚宋原本的确饿了,可现在却看什么什么够,只是喝那一小壶酒。
女儿红,韩家的女儿红。
韩玖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关上门。
灵位上是自己的姓和她的姓,后面缀一个‘氏’字,韩玖轻轻擦拭着,其实经常擦不见得多少灰尘,可韩玖还是喜欢这样,也只有这时候,对着她,韩玖才会没有一身的酒气,才会清醒着思考。
念晓,娘骂我没出息。
念晓,我就是不许坊里再酿酒。
念晓,没有你酿酒给谁,没有你酿酒换什么钱。
我就愿意,就愿意白白养着几十号人,我就每天喝大酒,我就想你怎么了?
可是娘子,我胆小,不敢随你一起走啊。
褚宋知道韩玖这三年的事后皱起眉,不就是一个女人,至于吗。再说他那个样子还娶妻,岂不是糟蹋人家姑娘。也拿不准他心里还惦不惦记齐长信,反正齐长信从不出教两人也没见过面。这么想那荒唐度日的只有自己了,齐长信也不理人,自己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又一想韩玖这三年应该是过的最舒坦的,娇妻在怀风平浪静,自己也是会赶时候,怎么就赶上他丧妻了呢。丧妻也就算了,一个官坊不酿酒了,他韩玖这是想怎么着?给脸不要脸了还,褚宋想着坐进轿里。
“平安酒坊。”
四个轿夫得令稳稳地抬起轿,这就往酒坊走。到了门口褚宋低声说了什么,轿夫又把轿子抬到后门,褚宋慢慢下了轿,一摆手四人就退出小巷子了。
四周看看确定没人,褚宋按了按眉心翻墙就进了酒坊,翻进去才后悔,心想我一个太傅大白天的翻墙,光明正大走正门谁也是不能怎么样的,不说蓬荜生辉那也是他家的荣耀啊。褚宋看了看脚下,还好以前也在这酒坊住过一段日子,不会被人发现还是有把握的。
韩玖从灵堂出来坐到院子里,有丫头迎上来奉茶,韩玖摆摆手嘱咐她走了。
庞小七换了身衣服才匆匆去见韩玖。
“少爷,小七来了。”
韩玖睁开眼,笑了笑坐直身子。“小七,给我倒杯茶。”
庞小七试了试茶壶的温度才给他倒了一杯,看他只喝了一口皱起眉暗道不好,定是又胃疼了。可能怎么样,不说看他这样颓败下去不忍心,说了引他伤心更舍不得。
“小七,明个我要去她坟上看看,你准备一下。”
“少爷,上月才。。。。。。坟地那边几日前的积水还没干呢,先不要去了。”
韩玖重新躺倒椅上,慢慢侧起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想了想重新闭上眼睛。对啊,前几日一直下雨。
“明个儿胡妈多做些糖糕,稍稍放一点点酒。”地下一定更冷,放点酒也许能给她去去寒。“你回吧,告诉武峰说谁来都没用,三年之内平安酒坊不做生意。”
庞小七不敢再说什么,转身沉着脸走了。
连着几天小雨今早才放晴,好在阳光暖洋洋的,屋檐上有燕子涎泥不亦乐乎,院子里菊花白白的一片,韩玖闭着眼睛想着,几日的宿醉不是那么好恢复的,不一会还是睡着了。
褚宋看了一会儿从房顶跳下,记得以前坊里总是有笑声,如今冷清的想做荒坟似的。
其实还是离得有些远,褚宋只是看清楚个大概。身量高了些声音粗了些,一身黑衣躺在那里像个死人似的,五官也看不清也不好近看。算了,原来大姑娘变成小男人了。当年的青涩少年没有了,变得沉默了,像受了损的珍珠,什么光彩都不见了。
晃回驿馆褚宋洗了个热水澡,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定写完,这文绝对不坑,一个人看都不坑的
20
20、七情六欲 。。。
初一,灵蚨绸缎庄进了新货,韩玖就去买布了。
只选了一匹阮烟罗,老板问要不要送到府上韩玖回绝了,亲自抱着匹布就回到轿子里,轿帘被轻轻放下,两个轿夫抬着轿子快步走起来。
路过水边有洗衣的妇人们言语欢笑,韩玖睡不着,看着那匹阮烟罗发呆。
突然轿子就停下,韩玖刚刚要问怎么了,轿子外的轿夫回头说前面还有个轿子堵了路。韩玖掀开帘子一看竟是走到个小巷子里,想是轿夫贪图小路近的缘故拐进这巷子里来的,再看这巷子实在是小的可怜,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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