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莫非天,他到底想要跟我赌些什么。
“咚咚咚……”规律的敲门声又响起了。
“来了。”我一边答着一边想,管家大叔还真是准时,每次我起来他准到。
“大叔,您好。”我带着刚睡醒的浓浓的鼻音,礼貌的朝管家点了点头。
“少爷要见你。”
我点了点头,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跟着那标枪一般笔直的背影走了出去。他会让我干什么呢?说不慌是假的,见识过了他太多阴残的一面,他看着鲜血的专注的眼神,然后,那双仿佛能让人溺毙在其中的瑰丽的蓝眸,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我有些放弃了的叹口气,对莫非天复杂的感觉,萦绕在心间。害怕他,却又不希望他受伤难过,即使他真的要怎么样对我也没有关系,只希望他能继续冰冷的微笑着,做着那个强大无情的恶魔。
而且,总感觉,他似乎不会真的伤害我,我现在能四肢俱全的站在这里,就是证据,如果他想要我的命,我早就死上一千回了。
被这样的想法鼓励着,我又鼓了鼓勇气,站在门前,看着那迎接我的地狱之门缓缓打开了。
刺目的白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纯白的大厅里仍旧一尘不染,白的近乎神经质。大厅里回荡着小提琴优美的旋律,却无法让我放松下来。
一进门,就看到穿着一身纯黑色休闲装的莫非天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庞大的身躯闲适的陷在沙发里,乌黑油亮的长长卷发披散在肩膀,而那双深沉的蓝眼,从我推开门,就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
有种被毒蛇盯住的青蛙的感觉。我觉得背后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这个男人,即使静静地坐着,那巨大的压迫感,也会让我无法顺畅的呼吸。
“莫少爷。”我微微点了点头,跟他打招呼。
“过来。”
身体在听到他声音的同时就开始动了,我的神经对他的命令已经到了条件反射的状态。
温顺的走过去,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坐下,就乖乖的站在他身边,偷偷看了一眼那张白的透明的俊脸,却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根据我前几次的经验,还是坐下的好,免得待会儿真有什么让我吃不消的“节目”,好歹我还不会难看的跌个跟头。
颤巍巍的挨着沙发的边坐了,两条腿却不敢完全卸力的放松下来,还得支撑着身子大部分的重量,仿佛那个沙发会咬人似的,随时做好了跳起来的准备。
支撑在沙发上的手突然被紧紧握住,然后一个大力一带,只觉得身子扑了出去,手撑在温热厚实的物体上面,掌下还缓慢有节奏的咚咚跳着,定睛一看,我就成了爬在他身上的姿势,视线好死不死的正好对上他的眼,那诡谲莫测的沉蓝的眸光,让我的胳膊一软,整个人就伏倒在他的胸膛。
我刚要起来,就被一条胳膊压住了身子,整个人就成了陷入他胸膛的状态。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着,血压好像一下子飙到最高,眼前也迷迷顿顿的一片金星,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尽量让自己的身子乖顺的一动不动,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存在感消失。
“莫少爷”,我鼓了鼓勇气,终于出声问道:“您想赌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我,雪白的指尖在我的颈侧缓缓的滑动,冰冷的感觉让我浑身抖了一下。
“你很害怕?”
我低垂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声如蚊讷。
“即使这样,你也要解药?”
我又点了点头。
“为了琦冢?”依旧淡然阴柔的语气,却似乎多了一股寒意。
颈侧仿佛抚摸宠物的指尖,仍然无害的贴着我的肌肤没有目的的滑动着,但是空气中的压力,似乎一瞬间增大了,有什么在不安的跳动着。
我屏住呼吸,全身僵直着,但还是狠了狠心,重重的一点头。
“如果我中了毒,你会不会这样救我?”他突然问道。澄蓝的眸子专注的盯着我的眼,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
我愣了一下,然后拉了拉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说:“您真会开玩笑,您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他这算是小孩子见到朋友有的玩具自己也一定要有的别扭吗?
轻快悠扬的小提琴旋律回荡在整个大厅里,但是我却觉得整个世界安静得诡异,耳边的琴音慢慢变得模糊,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反射在耳膜上,噗通、噗通、噗通的有节奏的响着,还有眼底那抹摄人心魄的蓝,像是暗流汹涌的大海……
“少爷,都准备好了。”突然插进来的男声,像是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咒,周围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
莫非天缓缓的闭上了眼,状似悠闲的靠在沙发上,宽阔的胸膛沉重而缓慢的起伏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救你的小情人。”许久,莫非天终于又开口了,阴缓的语气里多了一些什么是我无法理解的,只是他唇角那一抹阴残的笑容,让我的心骤然一紧。不安,在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一个白衣男生推着一辆推车过来,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某种动物的尖牙、针、药瓶之类的,看的人毛骨悚然。
“把衣服脱了。”低沉冰冷的命令,声音里再无一丝波动。
我愣了一愣,勉强咽下疑问,然后哆哆嗦嗦的解开扣子,刚刚睡起来,为了方便只穿了一件单衣,脱掉后未着丝缕的光着上身,肌肤一触到冷空气,毛孔都缩了起来,一粒粒的鸡皮疙瘩浮了起来。
我搓着冻得僵硬、微微颤抖的胳膊,正待用疑惑的神情望向莫非天的时候,一张手术床推到我面前,几个男生抓住了我的身子,按着我趴倒在手术床上。我急忙惶恐的扭着头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严肃冰冷仿佛没有表情的人偶一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们……要干什么?”手脚被几个男生利落的绑住,我伏趴在手术床上,惊恐无比的颤声问着。
难道……终于轮到我了?我想起了那一堆黏糊恶心的血肉,简直已经不成人形,却仍然断断续续的呼吸着,被撕裂的喉咙里咯咯的哀鸣着,却还是死不了,也再不能恢复原状,真正的生不如死。
如今,他也要这么对我吗?
不要……我不想死,尤其是死的这么惨!
“莫少爷!莫少爷!”我大喊着,绝望的挣扎着,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大脑似乎在疯狂的跳动着,像要逃离束缚似的,可是我只能无助的趴在床上,眼睛惊惧得瞪得大大的,眼角都要裂开一般,死死的盯着莫非天,在那冰沉的蓝眼里,我只能看到自己脆弱的在尖叫的灵魂。
“安静点,死不了的。”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就让我安静下来。
“咚”的一声,黑色的大门又打开了,我听到一个稳重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赞叹着:
“真是漂亮的肌肤,我会把它变成最美的艺术品。”
我猛地回头,入目的是君千释斯文俊美的脸。
但是,他却没有穿着校服或是西服,而是一件纯白的白大褂。
“不要弄坏了。”莫非天没有表情的看着他说。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吗?”君千释笑得更柔了,可是这两个人之间,总觉得有什么火花在闪烁一般,而莫非天的表情似乎更阴沉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干什么,我惊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着,喉头紧张的吞咽着,像是待宰的羔羊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我要的东西呢?”君千释似乎对莫非天强大的压迫力没有丝毫感觉,仍然温和的笑着。
“天凛……”
白衣青年冰凝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波动,“少爷,您真的……”
“天凛,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轻而柔的声音,带着丝丝危险,不大不小的刺激着耳膜。
天凛咚的一声,单膝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一起一伏似乎压抑着什么,然后低头:“属下不敢!”
他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后笔直的走向君千释,双手奉上的东西——赫然就是那盛着浅粉色液体的精致小瓶——七宗罪的解药!
“莫少爷果然大手笔,世上仅有的三支珍贵解药,这样就送出一支,我倒有白占了便宜之嫌呢,不过为了他,倒是也值得。”君千释若有所思的说着。
我不知道莫非天用解药换了君千释什么,但是我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我都知道,那肯定不是我喜欢的。
我恐惧得瞪大了眼,看着那弯曲的兽牙尖,闪烁着幽冷的光,一点一点的逼近我。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我想起残虐的赵文曾经用针扎过我,那可怕的疼痛,一点一点在细嫩的肌肤上爆开,仿佛噩梦一样再一次笼罩了我。
在那双清澈润暖的眼眸注视下,我感觉到那不输给莫非天的强大的压迫感,让不停挣动的身体完全被压制住,力气都被从身体里抽了出来,绝望了。
“啊……”第一针扎下去,我就痛得叫出声来。身子被调教的无比敏感,所以背后那一点尖锐的刺痛,都让我觉得难以承受,紧接着的第二针、第三针,密密匝匝的刺了下来。
“不要了……不要了,好疼……”我扭动着身子,哀求着,声音极轻,却疯狂地摇着头,想要摆脱那剧痛,可是那可怕的感觉沿着神经爬进脑子里,密密麻麻的咬着,肆无忌惮的吞噬着我最后一点意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伤害我?!!
我做错了什么?!!!!!
就在我的眼泪悄悄的流出来的时候,“别怕,我会轻一点的。”耳旁传来温柔磁性的低语声,带着淡淡的怜爱,让我惊恐不已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我努力的抬着头,看着那双平静如水,却也清澈如水的眸子,想要看看他到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