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美?”他似乎觉得我的回答很有趣,脸上带着玩味的邪笑,冰冷而残酷。只是那只在我腰部的加重力道的手,隐隐散发出迫人的怒气。难道他不喜欢别人称赞他美吗?
我有些无措的望着他,对这种喜怒无常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轮廓吧,我觉得哪里都很美,但具体说不出来。”我嗫嗫地说,小心翼翼的望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对于他,永远都不要说谎,因为他是个魔鬼,有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轮廓吗?为什么不说眼睛?很多人都说莫家人的眼睛最美。”腰上的力道仿佛放轻了些,我随之悄悄松了口气。
“我是觉得也很美没错啦,但是太冰冷了,而且……”我偷偷看了眼他的表情,他脸上那抹笑容示意我继续。
“而且没有感情,空洞洞的,像是没有生命的蓝宝石。”他嘴角的那抹笑容越来越大,我赶紧补上一句:“让我很害怕。”
“哈哈哈……”他闭着眼睛大笑起来,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一般靠着我。胸膛因为大笑而剧烈起伏,连带在我身上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我的肩被他尖尖的下巴硌得生疼,一振一振的仿佛他的笑容会陷进骨肉中。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看到他的大笑了,似乎我的话总会让他感到非常有趣,不过也只有这时,他才会像一个普通的大男孩一样,笑容里也似乎沾染了阳光,让他整个人不再那么阴沉冰冷。——他其实,也只有十八岁啊。
心情不知为什么,变得有一点柔软,大概是因为他的笑吧,我不自觉的嘴角也上扬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要我怎么样也好,只要他不再回到那噬人的寒冷中,只要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笑,真的要我怎么样也好。
“夜泉,你真是个宝,总是有出乎我意料的言行。”他笑着直起腰,但仍然和我紧紧贴在一起。在他看到之前,我就悄悄把那份柔软的心情和那不易察觉的笑容收好,他是莫非天,是个不需要柔软的恶魔。
“好了夜泉,就保持这个姿势,游戏要开始了。”说完,莫非天绕到我身前,低下头凝视着我,冰兰的眼底此刻暗流涌动,仿佛蕴藏了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心事,想要找个宣泄的途径,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沉默。
他背过我大步走开,大约十步的时候停下,转身,然后缓缓向我走来。
一步,两步……我没有动,只是呆呆得看着横在我和他之间的那把枪。
三步,四步……枪身银灰,在太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刺目的光芒,很美,而且危险。我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五步,六步……手臂有些发酸了,树上的知了在烦躁的唱着单调的歌,但是我的心静如止水。
七步,八步……我把视线投到已经近在咫尺的莫非天身上。他的脸苍白得透明,在阳光下仿佛有种会化掉的错觉,就像冰一样。
九步……只差一步。我能看到他锐利如刀的眼神,很专注,像在认真地钻研着什么。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夺魂摄魄的微笑。他在享受,享受这种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快感,亲身体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激动,他一定觉得这样比研究别人的死亡更刺激吧。我放下手臂,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还有一步,你要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吗?”
“不,只是下定了决心。”我笑了,大胆而自信,在莫非天面前我从不敢有如此放肆的表情。
手臂重新举起来。
砰……震耳欲聋的枪响,回荡在洒满阳光的树林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重写的文,前面写得我忍痛放弃了,因为是在变化太大,各位在兴奋的同时,别忘了回帖阿
第五章
砰……震耳欲聋的枪响,回荡在洒满阳光的树林中。
银灰色的枪口还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林子里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四散飞逃,只留几根羽毛洋洋洒洒的落下,有些慵懒,又有些无奈。
我笑着看向走到我面前的男人,放下了直举向天的手臂。
“为什么?”莫非天大海般的蓝眸此刻波涛汹涌,他一只手钳住我的下巴,一只手紧紧捏住我持枪的手臂,“你是什么意思?”
他正好握在伤处,好痛。
我皱了皱眉,忍痛说:“莫少爷,您想要的不就是游戏本身的乐趣吗?”
血液已经渗出纱布,从莫非天的指缝中穿过,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渐渐汇聚成一滩,看上去红艳艳的,有点粘稠,很刺激视觉。苍白的手配上鲜红的血,构成妖艳异常的一幅图。
“所以你就自作聪明?”阴柔的语调,但是令我出了一身冷汗。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我很平静,可能是因为刚刚经历了操控魔鬼生死的游戏吧。我凝视着莫非天的眼睛。说:
“您不在乎生死,但是我在乎,我命虽贱,但是很珍惜。我不能因为您想要玩死亡游戏而连带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而且您也应该知道,我一定下不了手,否则您大可以找别人来做。您无非就是想看到我惊慌失措、左右为难的样子,我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能让您想死在我手里。”
他的目光直直的射进我的眸中,仿佛要透过我的眼睛看到我的内心,良久,就在我想要避开他如此探究的眼神时,他笑了,笑声轻柔而醇厚,平滑的就像上好的天鹅绒:“夜泉,你很聪明,所以你也知道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吧?”
“我知道,所以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只想安静的度过在这里的最后一年。”我哀求着,希望能从魔鬼的手中得到特赦。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阴惨惨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希望。
“更何况你惹到了我。”他在微笑,是那种看到猎物绝望的放弃了挣扎而产生的胜利的微笑。
“您真是个魔鬼……”我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绝望像洪水一样吞噬了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在赌一次莫非天的人性?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
阳光好耀眼,可是我却如在幽暗阴湿的地狱般——寒彻肌骨。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赞美。”莫非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我默然的看着莫非天,他略长的卷发挡在身前,发出幽黑冷暗的光;他的眼睛,冰冷、锐利,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光泽,仿佛一颗上好的蓝宝石,美丽,但没有生命——他是个把生命当作玩具的人。
“又流血了……”他低喃着。
我回过神,才发现他望着我渗血的纱布一阵怔仲。天啊,他不会是又想吸血了吧?
就像回应我的猜测一样,他默默的轻柔的揭开鲜红的纱布,嘴角勾勒出一朵完美的笑痕,就像看着最心爱的宝物,神情十分温柔。
腰上突然受力,原来莫非天已经把一只手臂缠到我的腰上,轻轻向上一提,我就落进他的怀里。
鲜红的小舌从他形状优美的嘴唇中伸出,凑近我流血的伤口,轻柔的擦过,他的舌上染上了我的颜色,妖异而诱惑。
他眯起眼,嘴唇轻轻抿动,仿佛在品味着珍馐佳肴。
“好香,和他们的都不一样……”他拉着我的胳膊,蓝眸中满是探究的盯着我的伤口,自言自语着。
再一次,他低下头,嘴唇附在我的伤口上,微闭着眼,敛去眸中冷残的寒意,就像哺乳期的婴儿,用力吮吸着我的生命,我甚至能听到血液冲出身体的声音。
他满足的呻吟着。
腿软得支撑不住身体,心跳得像要冲出喉咙,先前逃走的恐惧现在如数归队,我甚至有些自嘲,想不到自己还有做食物的潜质。
我靠在他的胸口,头枕在他的肩窝,微微抬起,就能看到他脖子上的脉动。我考虑着,要是继续流血下去,我应不应该咬住他的脖子,再把我的血吸回来。
“莫少爷,您可得给我留点啊。”我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滞了滞,唇角一动,仿佛在笑。
我的头晕沉沉的,伤口处麻麻痒痒的,他的唇不像他的手那样冰,微微带了些暖意,他的舌更是火热,舔舐血液时,伤口就像被烫伤般,急速的收缩蠕动。血流像自己有意识一般争先恐后的往外冒,果然自甘堕落的人的血也是自甘堕落,这是我陷入黑暗前的最后的想法。
莫非天
莫非天看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心底微微有些诧异。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血代替杀人成为自己的镇静剂呢?
太阳很刺眼,他抬起手,遮了遮这灼热的光线。那只染血的手,在阳光下,有种魅惑的魔力。鲜红的血,与那濒死般的冷白的手,交错成不可思议的妖艳。
事情,似乎在向他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没想要如此不知厌足的吸血,但是就像碰上了极品的鸦片,只要靠近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舔舐那充满诱惑力的鲜血……晶莹璀璨、要把人勾引到堕落的地狱的鲜血。
地狱吗?他微微笑了,很适合他的地方呢,至少,会让他安心吧。因为当那温润的、带着他体温的液体流下喉,他才能从困扰了他十几年的梦魇中逃脱出来。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昏睡的人,苍白的皮肤,苍白的嘴唇,略长的刘海搭在睫毛上,随着紧闭双眼的颤动而颤动,很荏弱的样子,似乎抱着他的力度再大一点,就可以把他硬生生的折断。渺小的生命!但是奇怪的,却为了继续生存下去而努力,好像脆弱得有点可笑,有时却坚强的让人吃惊。
他轻柔的为他拨开刘海,深深地凝视着他紧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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