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
“我帮你上药吧,你看起来,伤的挺重的。”
“不……不用了吧?”我迟疑的说着,让人家看那种地方,还是很不好意思。
“来吧,没什么的,我和同寝室的经常互相上药,不会弄痛你的。”他自嘲的笑笑,脸色越发苍白,我赶忙点点头。
羞涩的把头埋进枕头,我静静的感受到他温暖的指尖伸进衣服,慢慢的把裤子退下,动作轻柔而缓慢,更让我觉得不自在,脸上热的仿佛能煮鸡蛋了。
“那个……你快点好吗?有点痒。”我低声的说。
“……哦”他停顿了一下,低低的应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我能感觉到冰凉的膏体被挤进那里,火辣辣的灼痛感立刻平息了下来,我舒服的叹了口气。
“夜泉……”
“嗯?”
“你恨我吗?”清清淡淡的嗓音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我一震,翻过身来面对着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该被恨的对象,我不但对他见死不救,还为了自己的安全而落井下石的□他,最后还连累他为了我受那么重的伤,他被我害得那么惨,却问我恨不恨他,这个傻瓜,这个傻瓜,真的是太傻了。
“你别哭啊~~我只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他手忙脚乱的擦着我的脸。是吗,我哭了吗,原来,我还是有这个叫良心的东西啊,面对着这个最早被我伤害的人,它还是会痛的。
“你的伤……真的好了吗?”粗鲁的擦了擦眼睛,我抽噎着问。
罗勇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好的差不多了,我听说了,你后来一直在莫……少爷那里,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我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那一个多月的经历,不会是他想知道的。
“啊!”他好像想到什么事一样震了一下,然后偷偷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你的伤……”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真的,倒是你,你怎么有我的宿舍钥匙?”不着痕迹的,我转移了话题。
“那个,本来应该是董明的,他是新的宿舍长,但老师说他身体不舒服,让我暂时代一下,我平时没事就过来打扫一下,算是……报答你那时的救命之恩了。”
“你这个傻瓜,那本来就是我害的啊。”我带着哭腔说着。
“嗨,别说这个了,你的伤要好好休息一下,我知道很痛的。”罗勇的脸色暗淡了,他又想起自己的经历吧。
“那个……”我急忙说:“刚开学会很忙吧,我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小心翼翼的问道。
罗勇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什么,然后微笑着说:“好啊。”
明天,就是新生入学的时候了。我拿着罗勇交给我的宿舍分配表走在行政大楼。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尽管已经看惯了元冕华丽的宿舍,我还是不由得为这里的辉煌庄严长大了嘴。气派的大厅好像罗马教廷一样宽阔,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巨大的华丽水晶吊灯,大门的两旁竖着十几根两个人都无法合抱的粗大的柱子,上面还雕刻着形形□的图案,两排柱子中间是长长的走廊,黑色大理石的地上铺着红毯,一直延伸到尽头的楼梯处。两旁的墙上画着恢宏的壁画,天使和圣母在名为天堂的乐园中安详的微笑,真是讽刺,越是丑陋的地方越会用华美来掩盖,谁能知道在这庄严的地方隐藏的是阴暗的人性和黑色的欲望。
让我惊奇的是,两旁的墙上还挂着数十幅巨大的画像,比真人还大,有一些我认识,国家的高官,富豪,贵族等,还有一些不认识,但是猜的出来,都是从这个学校出来的极有身份的人物,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年轻,几乎和我一样年轻,在左边第八幅,我看到了元承正,那时的他跟元冕好像啊,但更威严一些,眼中闪烁着冷酷,跟我见到的他完全不像,那时的他充满恐惧,那是对比自己强大的力量的臣服,是一种绝望,连挣扎都不能的绝望,对那个男人——莫非天!!!
“这幅画像要被撤下来了。”温润的声音,温和的语调。
我意外的回过头,是他,那个险些撞上我的男人。
“哦……啊,你好。”我手足无措的打个招呼。
“呵呵,真对不起,吓到你了。”他微笑道。真是个温柔的人,在这里出现,真让人无法适应。
“没……没关系,哦,我叫林夜泉。”我紧张的伸出手,瞥见他胸前白亮得刺眼的校徽,又缩了回去。
“你好,我叫君千释。”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轻轻握了握,微笑着说:“上次真是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呵呵,似乎每次我都会吓到你,改天一定赔罪。”
上次……他还记得啊。我惊讶的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清澈的眸子蕴含着平和,无边眼镜更为他添了一份斯文、优雅。
“你该不会忘了我吧?”他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做作,反而更显得幽默,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我心底暗暗赞叹,尤其在这个学校,这样温和的人实在太少见了。
“没有,没有,”我慌忙的摇摇头,又想到一件事,问道:“你刚才说这幅画要被撤下来了?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元总统在这个月病逝,所以……他是过去式了。”他无奈的耸耸肩。
“病逝?!”我惊讶的喊出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是啊,很突然的,据说是心脏病,现在已经由副总统李合道暂代总统职务,全国都已经沸沸扬扬了。”他做出遗憾的表情,但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丝毫遗憾,也是,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谁也不会有感觉,可是对于我这个始作俑者,这些话却像刀子一样深深的刺进心底,搅起污浊不堪的黑血。
呵呵,心脏病……是心脏中枪吧,我还记得那砰的一声,还记得枪的重量,还记得那冰冷的触感,可是,一个人,甚至曾经是总统,已经在慢慢被人们淡忘,他现在除了做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已经再没有任何用处了,这,大概就是他的画像被撤下来的原因吧,在这里,没有用的人,就只能被当作垃圾一样,丢掉……
“呵呵,这里消息还真是不灵通。”慢慢的,我的唇角浮上一丝微笑,毫不在意的说着。
那双平静的眼睛,飞快的闪了闪,然后又恢复平静,就像水面的波纹,消失得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又或许,是我看错了?再定睛一看,还是那么温和的眼神,我还真是容易疑神疑鬼。
“我要走了,还有事,你知道校长室在哪里吗?”我问道。
“我带你去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过去。”
“不用了,太麻烦了。”我连忙说。
“不用客气,省的你花时间找。”他温柔的笑着说,但我却感觉到一种无法抗拒的气势,果然,他跟元冕是不同的。
“呃……好吧,谢谢你了,这里还真是够大的。”我挠挠头说。呼,不知道他又是什么人,应该不是新生吧,但他的校徽那么亮,算了,不想了,反正这里的学生都不能小瞧。
他快速的带着我穿过走廊,从螺旋楼梯上到四楼,一路上,他向我介绍了这幢大楼,原来,这里平时是没什么人的,虽然有教师办公室,但他们都不会在这里呆很久,通常上完课都有直升机送出岛,这让我很是丢脸的惊叹一番——直升机,还每天接送,真是好大手笔!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平时在学校看不到一个老师。
“真的太谢谢你了。”在校长室门口,我再次微笑着向他道谢。
“你真是太客气了。”他温和的说:“进去吧。”
“嗯。”
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威严的声音:“进来。”我深深吸了口气,就要见到这个学校的校长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肯定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门开了,原来是君千释开了门,他拉着我走了进去,我有些惊讶,这感觉真奇怪,好像家长带着学生去见老师。
门内是一间宽广的办公室,高级的红木书柜,平整的柚木地板,黑亮的真皮沙发,华丽的壁毯,让整个房间充满了高贵典雅。同样是红木的宽大写字台后,是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男人,他看到我们进来,竟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刚要说什么,我身旁的君千释就开口到:“校长,我把学生会的活动安排拿来了,这位同学找您还有事,我就不打搅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了过去,然后冲我眨了眨眼一笑。
我感激的也回了一个微笑。
“好,这些我看过之后给你回复,对了,理事长明天回过来。”低沉的,有点苍老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他点点头,转身出去。
哇,他跟校长居然说话这么自然,气势上一点都不输给大人,真佩服他。
我再次暗暗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宿舍分配表递过去,努力平静的说:“新生已经分配好了。”边说边偷偷看这个学校的校长。这个学校发生的一切,他是知道的吧,知道,但是从来不管,任那些贵族学生们为所欲为……
不但不管,还要为他们的罪行掩饰,助纣为虐,就是说的他这种人吧。我呢,我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舍弃了良心,出卖了灵魂……
“好了,你出去吧。”那威严苍老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收拾好情绪,不再看他一眼,我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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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又开了,看着门外的那个总是微笑着的男人,苍老的男人似乎显得更苍老一些。
他急急忙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少宗主。”让开了真皮转椅,他低着头站在一旁,等待着新的指示。
男人只是笑得温文尔雅,很温和的说:“你做得很好。”然后优雅的走过来,随手将一件东西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