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天猛地坐起来,拉住月冥流风抱着夜泉的胳膊,比冰还冷的语调像毒蛇一样斯斯的从牙缝中挤出:“我说了,别碰他!”
月冥流风停了下来,回过头,英俊的脸上仍是没有表情,但是眸中杀意一片:“放手。”
空气中仿佛分子在剧烈碰撞,火花四溅。
他放下一臂,另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依靠在他怀里的夜泉,转过身,突然快如闪电的出手,五指深深的插入莫非天的伤处……鲜血,顺着他的手瀑布般的流下。
莫非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伸出一只手钳住月冥流风的手臂,阻止它进一步侵入。冰蓝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月冥流风怀里的人。他好像因为依靠的地方忽然震动而不适,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孩子气的在月冥的身上磨蹭着,细致的眉毛轻轻的皱了皱,紧闭着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动了一下,连带着长长的睫毛也像振翅的蝴蝶一般扇动着,然后那双迷蒙璀璨的眼眸缓缓睁开,淡如水色的嘴唇翁动着:“莫非天,你好了吗?”
两人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时间仿佛被禁锢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不动。
莫非天觉得心里有一块好像被火车强力的冲撞了一下,整个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一般。身体上所有的疼痛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火烧般的灼热,如此激烈,如此痛快,每个细胞都在跳跃着,长久以来冰封的身体开始回暖了。
月冥流风看着那双晶莹斑斓的大眼,迷蒙的泛着水气,眨了眨,复又闭上,再度睡去,天真的就像个孩子……变化真的很大……令他怀疑上次看到的不是他,那个人明明眼神空洞,灵魂死掉了,只留下个□的躯壳在无意识的勾引人。对了,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那双眼,不像尉刑一样光灿夺目,如火焰一般散发着灼人的光彩,而是柔和的像冬日的暖阳,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他更紧地抱着那个脆弱的人,怀中人不舒服的扭动着,眉毛揪成一团,嘴里喃喃地说:“好难受……松一点……”
“放开他。”莫非天吃力地站立起来,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他紧紧地抓住夜泉纤细的手臂。
“月冥。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莫非天又开口了,阴柔的语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缓慢,有力的说着,透着让人魂飞魄散的寒意。
月冥流风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他细微的喘息着,不适的挣扎着,嘴里含糊的抗议着……脆弱的仿佛单手就可以把他折断,但是即使自己身处险境,脑子里还念念不忘其他的人——一个有趣的人,但是那种光还不够。月冥流风下了结论,然后……莫非天吃惊的发现……他竟然笑了……无比阴寒的笑意,就像地狱中的王。
“还不够……他还不够,先放在你那里,等时候到了,我会带走他。”冰冷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就像黑暗中操控人心的神。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莫非天也笑了,冰冷而挑衅,一种棋逢对手的……满足。
第十章(重写版)
昏昏沉沉中,可以压低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没想到聂白会用到他的王牌杀手,少爷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平板的声音仿佛是机器放出来的,频率单调的一如往常,只是多了一点关心。
“‘寒影’……”低沉熟悉的嗓音在细细的品味着这两个字,隐隐传出危险的意味。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看起来他们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一丝不苟的调子沉稳不见一丝慌乱。
“静观其变。”
模糊的门开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钝响——门再次关上。
我睁开了眼睛,环视了一圈自己身处的环境。
陌生的房间,很简单的摆设,但是品味不俗。房间的色调由黑白主控,很冷硬,很男性化,房间的落地窗开着,洁白的窗纱随着晚风飘起,落日染红了半天的卷云,洋洋洒洒的,很有几分飘逸的味道。远处低地上灯火闪烁的神授学院的宿舍区,在这温柔得能杀人的傍晚,平静单纯的就像羞涩的少女,可是,我知道在那干净的表象下是怎么样的肮脏。
“你醒了?”清悦低柔的女声在床边响起来。
“莫小姐?您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吓得浑身一颤,惊讶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孩。莫家的人怎么都像幽灵啊。
她皱了皱鼻子,小巧性感的红唇撅起来:“就在你出神地看着外面的时候。看来我这个大美女的魅力还比不上外面的风景,好伤心啊。”
我苦笑:“怎么会?我可能是想事情走神了。”
“那还是我比较吸引人喽?”她天蓝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
“是啊。您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我诚恳地说。这是实话,好像老天很眷顾莫家人,无论是莫非天还是莫羽天,都美得不像凡人,如果真有天使,大概就是长这样的吧。
“可是还是比不上你的恋人啊。”她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在闹别扭一样,天真而娇憨,只是那双水蓝色的眼睛里,总是冰冷的没有感情。到底是怎么的家庭,会把他们培养出这样的性格啊。想到这里,我不禁微微同情这个美丽的女孩——虽然没有权势,没有金钱,但是我的家庭是充满温馨的,在那里,我可以尽情的撒娇,有了委屈也会有爸爸和妈妈来安慰。记得以前用家造句,我说‘家是人生的避风港湾’,现在在这个黑暗的地狱,这句话成了支持我的信念。家啊……好想念爸爸妈妈,想念院子里种的菊花……再过不久,就该开花了吧……
“你在想她吗?你喜欢的人。”莫羽天问道。她清脆的声音把我从幻想中拉回来。
“哦,不是,只是在想家。”我苦涩的说。
“为什么要想家?”她的语气充满好奇,就像孩童对未知事物的感到好奇一样。
我奇怪的看着她的眼,问道:“当然会想家了,亲人的疼爱、朋友的关怀、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难道你都没有吗?”
她晶亮的蓝眸瞬间黯淡下来:“原来这就是普通人的家庭,我真羡慕你,夜泉。”
突然她眸光一转,眼神锐利如刀,清冷的就像寒夜中的一颗孤星:“莫家,是没有一丝温情的地方。夜泉,你试过在襁褓就被迫接受严格的训练吗?你试过在生病时父母连一眼都不看你吗?我还好,我哥受到的家庭带来的伤害更大,只因为他是继承人。你不明白的,因为你有个温暖的家,可是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现在所有的一切来交换,付出任何代价成为你。”
“莫小姐……”我说不出话来,安慰的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是对她最大的伤害。的确,一直都幸福无比的我没有经历过她的种种,所以我……没资格安慰她。
她白皙柔软的手抚上我的脸,和她哥哥的手一样冰冷。
“好滑的皮肤,我哥也是这样摸你的吗?”她喃喃的低谓,目光迷离而危险。
我的心脏猛地一震,浑身不自觉地发抖。莫家人阴冷的气质总是令我害怕。
“你知道吗?家里唯一对我好的就是我哥,可是,现在连他都不理我了,因为你。本来他的心里只有我,现在突然闯进了一个你,把本该属于我的位置抢走了,你说夜泉,我该怎么惩罚你?”悦耳如铃的声音此刻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就像停止了跳动。
“莫小姐,你误会了,我……”我急急的辩解着,但是剩下的话被她阴狠的眼神憋回了肚子里。
“误会?如果是误会,哥就不会不顾自己一身是血还抱着你,如果是误会,他就不会让你住在他的房间。”
她的语调轻柔缓慢,声音婉转悦耳,但是话语中的怨毒令我心惊,特别是那双锐利的眸子从我的眼前掠过时,我有种灵魂被从眼中拉出来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看到哥哥对什么人或事物那么紧张,就连对我,他都只是义务性的关怀,但是哥哥抱着你回来的时候,他眼中是我从来没看见的怜惜,那一刻我真的恨你。”
她定定地看着我的眼,清澈的眼睛蓝的有些妖,然后十分认真地说:“夜泉,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又能获得哥哥的所有注意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说着,她的盈盈水眸开始闪烁泪光,精致的小脸泫然欲泣。
本来惊恐得手足无措的我在看到她的眼泪时冷静下来,虽然我不认为她哥哥会对我有感情,莫非天那个恶魔是不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是对我这个玩具。但是这些日子的接触让我清楚地意识到,莫家的家庭关系是怎样的冷漠,在这样的家庭里出生是怎样的悲哀。
她拿起床头水果盘中的刀子,放在手里把玩,纤白柔美的手指轻轻擦过雕刻着精美纹理的刀身,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真美,最危险的东西总是最美的,你说对吗?夜泉。”她冰蓝的眼中清晰的倒映出银色的刀具,那一闪而过的寒光不知是她眸子的冰冷还是刀子的锋利。
“是啊,最危险的东西最美,就像您,莫小姐。”我看着她明媚清丽的脸,心中咯噔一声——完蛋了,这次死定了,她是真的恨我。
“你真可爱,一张小嘴不光漂亮,还总能吐出甜言蜜语逗人开心”,她咯咯的笑着,笑容天真无邪,如果不是她手中的刀子离我的脖子只有几毫米,我真会被她的笑脸迷惑,认为他是个天使,可是我知道,她和她哥哥都是有着天使外表的恶魔。
我紧张的低垂眼帘,盯着她的手,有几次她笑得太厉害,脖子就清楚地感觉到刀身的冰冷,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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