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作者:召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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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细雨作者:召耳-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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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当地最优秀的私人医院的招标会,并不是那挂羊头卖狗肉光做些苟且事诓骗无辜小老百姓的,它只面向有钱人。病房都是单人间,设施齐全精致。医生都是高薪聘请,并且帮助解决了家庭难事,只留他们好好看病,科室巨细无遗,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做一次检查几乎能将你细细剖一遍。护士更是个顶个的美人,风姿绰约。这样的医院,利润也是丰厚的。病人们并不在乎钱,用的药只要贵只要好,若是进口的就更是能让他们大方散财。顾撷之自然不会放过,而且他本身做的就是进口药物的国内代理。投标书是由经理起草,他最后把关修改过,父亲在职时就与这家医院合作多次,可以说是胸有成竹,但也是费了一番心血,并没有草草了事的意思。
  他到的早了,于是就在中间寻了个位置坐下。又过了半刻钟,屏幕降落,主持人调试起了麦克风,人这才渐渐聚拢,会议室足够大,于是就坐得零碎。彼此看一眼,认识的上前寒暄几句,逢场作戏似的不上心,陌生的就揣度着略一眼,脸孔都还没看清,心里却立马就有了底数,周遭一阵四平八稳的较量。他坐得腻烦了,正低头摆弄着手机,身边就坐来一个人,紧贴着他,顾撷之以为是熟人,赶忙坐直了抬起脸要打个招呼。头一摆,看见了一张笑脸,有一刻的惊讶,不至于惊天动地,却真的让他慌了慌,顿时就有了预料,今天这标他是投不中了。“李老板。”他老练地笑着,开口称呼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文力不足_(:з」∠)_越写越糟。完结之后还要重新把文修一遍。


☆、二十四

  在台面上,两人实在说不上是仇敌,真要论起来,顾撷之反而帮过李弄璋一手。但在底下,却是狭路相逢,暗自较劲了。顾撷之知晓李弄璋与陈沛青的旧情,李弄璋撞见过顾撷之这个新欢。都只了解个大概,来龙去脉一概不清,可明明现在是没有一个与陈沛青在一起的,却同时吃起了这不着四六的醋。一个恨另一个的趁虚而入,一个又怨另一个的阴魂不散,敌意陡然而生。这敌意是阴测测的,不像乡野莽夫间的口角,热闹而迅速,三拳两脚就能打散,简直就是团阴云,密实地跟在头顶,驱不走赶不开,正要松懈片刻,就冷不丁泼来一阵冰碴。
  直到招标会开始,李弄璋也没有走开,偏偏就要贴着顾撷之坐,翘腿拱手,气定神闲。顾撷之虽是刚历练出来的,也不落人后,反而有股子初生牛犊的爽利劲。每个人都暗自较劲,实在也不差他们两个。
  李弄璋似乎与生俱来般谙熟生意经,股市低迷,他却还能从中获利,不过这也不是手指头点点就会自己来的,跌停时要忍,涨停时也要忍,他仿佛从高墙之内修来了一身的忍功,又添上灵泛的头脑,自然就开始步步登高。仅有的几分财产被他玩得别开生面,眼光尖利,入了风投,几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像是要应和他的恩惠,在几月内迅速壮大,此时他就显了经商多年积累而来的冒进脾气,抵押了房产借来贷款,硬生生造了间自己的药厂,又是八面玲珑,百般拉拢,各个局长书记对他门路大开,没了这牵制似的陈沛青在身侧,他自然做全了滴水不漏。又走上老路,毫无坦荡可言,可这是支撑住这现世的骨架血肉,也算不上旁门左道。
  和顾撷之预料的一样,这标他果然没中。他做的只是进口代理,在价格上并没有过多的话语权,即使是现在的价格他都是经过了百般压缩。但李弄璋不同,这做药的厂就是他自己的,当然就省去了余赘的成本,再有,虽然是新闻名的公司,可其实药品早就投放到了市场,获得了一众口碑,而且药品的手续报告又十分妥帖,露不出丝毫马脚,甚至是惹人瞩目的,于是这标就落入了李弄璋的怀里。
  厅室里的人一齐鼓掌,拖拉且不由衷的,一会儿就止息了,接着就一个个地退了出去,除了台上正一圈一圈回收着话筒的主持人,只剩下两个人。“恭喜李老板。”顾撷之侧脸扫他一眼,面上毫无笑意,在心里稳一稳,这才没有发难。“没想到顾律师你也做起生意来了。”李弄璋松一松袖口,露出一截手腕,其实早就摸清了底,又各处打通关节,这才是手到擒来。“子承父业罢了。”顾撷之起身,忍气吞声,硬是不再角力半句,道行尚浅,只是些微的摩擦就要点起战火来。“顾律师,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他随着站起,眉清目朗地颔首微笑,露出几粒斯文的牙。谦卑地抿一抿眼皮,再抬起时又分明能见到眼底的丝毫轻慢。
  “好的。”心头的光火蓦地腾烧,顾撷之将牙一咬,实在见不惯这道貌岸然的样子,刚见到他时他已经落魄,却还是温文尔雅的,甚至到了能让人心生宽恕的地步。可这温文尔雅偏偏就是将陈沛青铐住的一道枷,于是在顾撷之看来,这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是虚伪下流的,可他也分明是被嫉妒烧红了眼,深知自己比不过,即使与陈沛青分开许久,这枚梗刺还是没有拔除。“我不在的时间里,你费心替我照顾沛青了。”他突然斟字酌句地放出一记冷箭,可又面色如常,和和气气的一双幽黑的眼睛,没有要来清算的意思。可顾撷之忽然就怯了,一时找不出答话,眼珠乱瞅,落了下风,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应该的。”李弄璋没答应,可分明冷笑了一声。
  席间一派冷清,两人对着各自的食物舞刀弄叉,李弄璋倒还好,顾撷之却只顾着潦草迅速地将食物堵进胃里,是卯定主意不与李弄璋说话。一时间只听见杯盏作响,应和着餐厅里柔和舒缓的轻爵士,但又确实是绵里藏针的。餐食去了大半,李弄璋将刀叉一搁,朝着面前人扫一眼,忽然说一句:“顾律师已经结婚了?”“是的。”顾撷之闻言紧一紧指上的戒指,不多说,静等着下文。“冒昧问一句,结婚的对象是。。。?”“我父亲的生意伙伴的女儿。”“还和沛青有联系么?”这问题问得并不刁钻,但在顾撷之听来就多了弦外之音,不禁开始揣度李弄璋知道多少,甚至开始怀疑他这次投标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食物入了肚,四肢回暖,免去了顾撷之的慌乱,渐渐地,似乎也能一步步逼回去。
  “很久没有联系了。李老板你是要找他?”“不是。只是想起了就问一问。”“李老板有话不妨直说。”顾撷之喝了柠檬水清口,一边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没有什么话。”李弄璋笑着摇摇头,可脸上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那就由我说吧。李老板不在的时间里,阿青和我在一起。我很喜欢他,我们同居了两年。”顾撷之还是学不会这深厚城府,干脆就摊上台面来讲,到底是年轻气盛,能将喜欢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提到陈沛青,眉眼又软和下来,柳条般细软易折。
  李弄璋愣一愣,他只是平铺直叙地在说话,却能捕捉到零星的渗透入骨的情意,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应对。“我因为家人的缘故,所以和他分手,与妻子结婚。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再提到这个,更加坦然,还有依依不舍,却没了哭天抢地似的万般执着。
  李弄璋不做声,灼灼地看他一眼,更加沉寂。干脆挥手结了账,只身走了。顾撷之独自坐着,蓦地就想发笑,两个人,明明都与陈沛青毫无瓜葛了,却还是要在这里较劲,就算能争出个输赢又能怎么样,他又沾不上一星半点。若真要说能有个瓜葛,倒是在李弄璋与陈沛青之间才有些可能。一颗心正笔直地往下坠跌,却被小绸一个电话给救了起来。她和颜悦色地询问起了晚上的菜谱,顾撷之觉得胸口暖一暖,认真地说了几个名字,小绸记了几笔,末了还催他早些回来,言语间有熟练的娇嗔。之前避之不及的生活现在却成了他的中流砥柱,忽然就觉得自己软弱难堪,开头还是小绸依附他,可渐渐就成了彼此携手,甚至打算要一个孩子。想到这里,脑里那张陈沛青的脸忽然就成了镜花水月,还有着美好的样貌,可真真的淡了下去。
  这次招标会之后,顾撷之以为再也遇不着李弄璋,可哪里知道,处处都有他。他似乎偏要与他斗个你死我活,硬生生地抢走了好几笔生意。起先,顾撷之还以为他是因为陈沛青的事情故意刁难,可立马就明白,李弄璋哪里有这样眦睚必报,他就是要与自己争夺这个市场,他就是要将自己挤出去。顿时气血上涌,加班加点,不眠不休地制定对策,就是要与他打一场硬仗。
  


☆、二十五

  这里的两人正斗得不可开交,陈沛青并不知情。他仍旧是戏痴的本性,虽然与那些声名显赫的演员总是差上一两步,但总归是不温不火地有了起色,扎实稳当,不是每场都身担要角,可好歹也是能与前辈对上一两场戏的人了,逐渐就小有名气,他又为人谦和,即便被人认出来,反倒像是受到了惊吓。时间一长,就有上了年纪的票友拉着他聊天,都是大爷大妈辈的,话说得碎又稠,总是绕不开柴米油盐,婚丧嫁娶,一来二去就有人要与他做媒了,这家的女儿,那家的外甥女,似乎都看准了这眉清目秀的小伙是个品行端正的人,也无非就是凭借着积年累月的处世经验还有那相由心生的古板套路。
  陈沛青当然不会做什么让步,开始还费心推诿几句,最后被弄烦了,干脆就一口回绝,大爷大妈哪里会往那处想,还以为是陈沛青要先立业再成家,顿时觉得这小伙更加出色,热情不减反增。还好正遇到陈沛青随团去北京参加戏曲比赛,这才被饶过了。在北京消磨了一个月,等比赛结束了,又连着天津河北各处玩耍了一遍,乐不思蜀,散尽了心,见过了世面,所及之处也不再是一个杭州一方戏台,于是竟凭空有了宽宏开通的胸怀。哪里没有那两人。明明遍地都有那两人。
  等再回到杭州,参赛成绩也跟着下来,势如破竹地拿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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