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抖抖索索地把便签本递了过去,“你、你好,能给我签个名吗?”
冰美人靠在躺椅上,把嘴边的饮料放下,从眼皮底下斜睨着我。
“那、那什么,我一哥们特别喜欢你。”
她还是斜睨着我。
我觉得我腿抖了,一娘们的眼神那么凌厉是想逆天吗!
我努力龇牙笑起来,这么看就更像女王脚边的狗腿子了。
冰美人终于垮了表情,扑哧笑了出来,然后直起身,给我签了名。
“你字真好看,我那哥们拿到这个得疯了。”我拍完马屁道完谢,准备去要下一个签名,可是一抬头,就发现陈钡在不远处直直望着我,眼神一点都不友善,他身边的人也都看着这边,掩着嘴不知道议论什么。
好嘛,跑来剧组要签名叨扰演员是有点碍事啦=︿=,但也不用嫌弃地这么明显嘛。
我望望剩下
的几个大牌小牌,很不甘心地跑到角落里坐下了,然后包括冰美人在内的几位主演,也被叫过去开了会,而我把手机玩没电之后,就坐着睡着了。
应该很多男人都会做春梦的经历,但是要我说,明明没做春梦醒过来的时候却直面一场香艳激情戏的经历,这种概率,跟被陨石砸到大脚趾有的一拼吧?
我脑袋发懵地左右转换视觉,但是不管把脖子扭成天津麻花还是干脆再生出个头来,我眼前的景象,确确实实是两个年轻男女在滚床单没错……
“乒!乒乒乒乒乒……”
巨大的响声打断了衣衫不整的男女,包括我现在才发现的,站在在暗处的摄影师和陈钡。
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刚刚摔倒时被我撞出去的一只金属灯罩正好滚到了陈钡脚边,陈钡望望它,又抬起头来望望我。
我脑袋里“叮!”的一声,总算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这时候陈钡正在指导男女主角的床戏,床上那女的不就是冰美人吗!还有这个棚子里除了我就只有四个人,明显是清过场的,但是他们完全把我这个窝角落里补眠的人给忘了呀!
TAT而且我还在这么个好巧不巧的时间醒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我马上就走!”我举起双手,腰一猫,正准备把丫子有多快撒多快,结果陈钡沉稳地叫住了我:
“回来。”
这么让人急刹很危险的好不好!
我只好埋着头慢慢挪回去,自己都觉得脸热得不行,半眼不敢看床的方向。
“什么事?”
陈钡毫无起伏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来:
“我给你们做示范。”
示范?陈钡?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正对着陈钡的脸,仰躺在那张满眼刺绣的古风木床上。
卧槽槽槽槽槽槽槽!!!这他妈是什么情况啊!!!
我整个人都完全麻了!吓的!忙扭脸去找刚刚还躺在这床上进行前戏的男女主角,结果就见两人都站在两米开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一脸求知欲!
“不是,我……”我大着舌头想申辩一下我并没有献身床戏示范的意愿,脸就被陈钡掰了过去,然后他把头低了下来。
“喝!”一口凉气直接倒抽到脚底板,但是陈钡只是很温柔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脸颊。
我却觉得脑袋一空,就此彻底当机了。
陈钡又撑起一点身子,注视着我,小弧度地动了动嘴唇,那大概是台词,而我已经完全听不清声音了,中风一样浑
身僵硬,耳朵里只有来来回回的嗡嗡声。
陈钡一点一点地,从我的额头开始,软软的嘴唇落下来,稍微有些凉,慢慢地碰着,最后在嘴角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依稀听到他一边动作一边讲戏,然后感觉到手被他握住,缓缓抬起来。
陈钡俯视着我,我看见他拿着我的手,贴到自己脸上,眼睛里是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忧伤,然后开合嘴唇,又对我说了几句台词。
他再度俯□去,用额头顶着我的腹部,我感觉到颤动,好歹移动起眼珠,去看他。
他肩膀一抽一抽地,这是哭戏么?
下一秒脚踝也被他握住了,然后慢慢被往两边打开,我被施了定身术一样,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急得要死,身体却软塌塌地配合着他,我不知道我出什么毛病了。
他把我的腿盘道他腰上,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俯□抱住我。
耳朵里的嗡嗡声逐渐被鼓点般的心跳盖过,不仅仅是我的,我还感觉到了陈钡的。
我觉得我要两眼一翻,驾鹤西去了。
16
他身上……有炸鸡味。
☆、'鱼排船唷~'
17
我从来不知道,陈钡不仅会当导演,还他妈的会演戏!
但是给男女主角讲戏,压着个男人在龙凤床上磨蹭,他确定这是有指导意义的嘛?我!我操他大爷的!
“叩、叩。”厕所的隔间门突然被敲响,我坐在马桶上一个激灵。
“你在里面?”是陈钡的声音,音色能淡出个鸟来,他怎么就能这么镇定?想想我刚才把自己反锁在隔间里,憋都憋不住的喘息,我就极度地心理不平衡。
“嗯。”我不爽地应了一声。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收工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什么叫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我会答“要”吗?
“我拉肚子了,你先走吧。”
“哦。”
之后,外面就没动静了。
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半天的我是猪吗!
喂,我说好歹咱俩也是朋友吧,老子说拉肚子了你也不表示一下关怀?象征性的也好呀,就这么走了?
靠,都什么事儿呀。
我捂着额头仰靠在马桶上,一时也懒得出去了,好在这间厕所很干净,空气里还撒了淡香水。
当时我从那张龙凤床上软手软脚地下来后,就直奔了厕所,因为在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了非常要不得的事情。
我有反应了。
虽然还不至于支帐篷,但是离暴露已经不远了。
我是真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坐在厕所隔间里,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跟对着陈钡时一模一样的感受,被蛊惑和操控了一样,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陈钡讲戏的情景,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忆起他的嘴唇落在脸上的感觉。
我就这么胡乱想着,在自己手上……QAQ泄了……
完了,我对着苍老师也没这么快啊!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他妈怎么能想着一个男的这么快!
啊啊啊,重点不是快啊魂淡!!!
总之呢,我终于还是发现我跟陈钡之间,或许只是我单方面的,出问题了。
我在厕所隔间里又呆了二十分钟,外面天已经全黑,实在是饿得慌了,才荡了出来,穿过片场的时候,我在那噩梦般的龙凤床上,居然看到了坐得笔直的陈钡!
“我擦,你在这干嘛?”不是我咋呼,光线昏暗,片场又是一堆阴森森的复古道具,一眼瞟过去,如此僵直的人影很容易吓到人的。
陈钡站起来,“我担心你。”他说。
我的胸膛里面,有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两下。
“呃,我没事儿啦,不用担心。”我晃晃胳膊,“那什么,咱们走吧。”
我是哪来的勇气邀他同路的啊 =皿=!!
陈钡“哦”了一声,竟然走过来挨着我的肩膀,看我没动,还投过来个询问的眼神。
“呃哈哈,走吧。”
为毛我觉得他浑身散发着宠物一般的气息啊 ﹃
还没走到车站,我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起来了,我忙装作“星空好美啊”“啊那里有UFO”,四处乱看,结果下一阵闷雷跟我唱反调一样响的更厉害了。
“不然,我们去吃点东西。”陈钡停下脚步,指了指路边还亮着灯的一间回转寿司店。
这种时候,哪怕陈钡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我也觉得可爱死了。
但是被口腹之欲轻易征服的危害是不可估量的。
我坐在陈钡旁边,跟他胳膊碰着胳膊地吃饭,脑子里已经被一万匹草泥马来来回回踏过,还边跑边呵呵、呵呵、呵呵!
草泥马是呵呵叫吗我不知道哇!!!
迫于无奈我只好跟老板搭讪:
“大叔,保钓的时候你有没有被砸店呀?”
于是那个中国大叔沉着脸走开了……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的TAT,我不跟砸店傻X一伙的。
运输带一圈一圈地在面前移动着,陈钡基本不怎么说话,笔直坐着,只是不停地伸手把各种食物递到我面前。
他好像也不怎么吃东西,两眼固定在运输带上,看见顺眼的就伸手,直到我面前堆了二十几碟食物,我才惊觉,趁老板没注意,又手忙脚乱地把碟子放回去。
“别拿了,我吃不完。”我小声对陈钡说。
他默默看我一眼,收回手来,“我请你吃。”
“不是不是,”我忙摇头“我真的吃不完,现在基本饱了。”
陈钡看着我,像是想了想,又开口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你喜欢上校鸡块吗?”
“……”
我说哥们儿,你能别睁着大眼睛,用那么认真的语气问我喜不喜欢鸡块吗?
“嗯,快餐我都爱啦,节约时间呗,那什么,你别光给我拿,你自己也吃啊。”我把面前一个比较好看的鱼排船递给了陈钡。
陈钡盯着碟子,正当我以为他不喜欢鱼排船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拿起来,张大嘴巴,就这么一口吞了下去。
我才想起来,好像上次我让他吃上校鸡块,他也是
直接往嘴里扔的……
但是这只鱼排船很大诶……
果然这哥们儿咽不下去了,鼓着腮帮一脸痛苦地看着我。
“快吐出来,会噎着的!”
他摇摇头,费劲地活动起口腔,眼泪都快噎出来了!我劝他又不听,只能给他顺背,在他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半的时候忙给他递了茶水。
“咳、咳咳,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