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陷阱太深了,自己应该是爬不出去了!
陈家家主心里一凛,偷偷的挪动着椅子,松了松有些发麻的双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门口。发现门口只有那个汉子守在那里。陈家家主心中一定,弯下腰,伸手撩起了长衫,摸了摸小腿。
“诸位,这位便是本官的至交好友,吕恒,吕永正!”就在陈家家主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张文山已经站了起来,给在做的各位家主,介绍身旁,这个身份非凡的书生。
“吕公子好,久仰久仰!”诸位家主们连忙拱手,不管知不知道的,陪着笑,开口道久仰。
见这些人假惺惺的笑容,吕恒丝毫也不在意。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对这些人抱抱拳,点头示意了下。在看到人群里的陈家家主的时候,吕恒的眼神似乎是不经意的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对他微微一笑,拱手一礼后,便继续跟其他人打招呼了。
而吕恒这似乎是很随意的动作,却让陈家家主,心神一凛。
之后,宴席才正式开始!
随着张文山对那些店小二道了一声后,这些身材魁梧,身手矫健,明显是身怀绝技的店小二,开始端着木盘为各桌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在做的各位家主,非但没有因为烧酒下肚,而放开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酒馆内外的气氛变得愈加紧张起来。这些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家主们,更加坐立不安。有些人已经开始抬起袖子,偷偷地去擦额头上渗出微微的汗滴。
小酒馆里,一个头发花白,衣着破烂的老琴师,坐在柜台旁边。身旁放着各种乐器,有琵琶,有笛子。不过,作为演奏家的老人家,却有些不太到位。
他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似乎心里很慌张一样。偶尔会抬起头,偷偷看一眼这些人,然后又急忙低下头,继续去抚琴。
现在的曲子,是高山流水。流畅优雅的曲调,带着千百年来,凝聚而成的古韵。让人闻之欲醉。不过,这曲子歌颂的是两个友人之间的亲密无间,似乎,嗯,似乎跟今天的气氛不太搭调啊。
看看那些心神不安的世家家主们,就知道,这么美妙的琴声。他们是一个音符都没听进去。
吕恒放下酒盅,看了一眼坐下,那些强作镇定的豪强世家的家主们一眼后。微微一笑,摇摇头。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就见这个书生,想了想后,便让店小二送上了笔墨纸砚。等到店小二将这些东西铺展在桌子上后,书生接过毛笔,很是礼貌地对店小二笑了笑。便低下头,手持着毛笔,在那微微泛黄的宣纸上开始挥毫泼墨。
短短的几息时间后,书生停下手中的毛笔。
有些惋惜地叹气道:“呵,记不全了!”
他砸吧着嘴,不误惋惜地说道:“要是有个MP5,或者是IPAD,那便更好了!”
虽然话中有些搞笑的成分。但是在做的家主,却一个都笑不出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在那张纸上,想看看那让书生一脸遗憾的纸上,到底书写的是何物?
“呵,是个曲子!”仿佛知道了他们心中所想一样,书生双手捏着纸张,将它拿起来,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后,转过头来,笑着对这些靶拔高了脖子,偷偷张望的家主们微微一笑,便将这写着曲调的纸上,递给了身旁的店小二。
呃……
曲子?
家主们顿时满头黑线!
店小二恭敬的端着那宣纸,走到了柜台边,将之放在老琴师面前后,低声对老琴师说了些什么。然后见刚刚还是惴惴不安的老琴师,突然是一脸的惊喜之色,那精光闪烁的眼里满是期待询问之色。店小二转过身来,对着那书生抱拳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对老琴师点点头。
老琴师在确认了这曲子是哪书生所作后,当即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后,恭敬的对那书生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然后,老琴师坐下来,将古琴放在一旁。取过了身旁的琵琶后,调了调琴弦后。双手按住了琴面。
当……
在众人复杂的期待之色中,一声铿锵有力的劈啪声,骤然响起。
仿佛是大战之前,军队的击鼓声一样,让人心生凌然。那铿锵有力的琵琶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酒馆里,声声震荡着人心。
随着劈啪声越来越急促,这些家主们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安。
在知州大人和书生,平静的目光中。原本那些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抉择的人,在这充满了神秘,诡异的琴声中,咬了咬牙,终是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假冒的账房前,开始登记了。
而见到这一幕后,那书生脸上,依然是那般平静。仿佛没有看到眼前那些踊跃登记的家主一样。他一手握着茶杯,一手轻轻磕着桌面。身体有些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眼睛微微闭着。似乎正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之中一样。
偶尔会低下头,睁开眼,看一眼那依然稳坐不动的陈家家主,以及他身旁的几个人后,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品上一口香茶,继续享受着这原汁原味的琴声。
“这曲子叫什么?”身旁,张文山捋了捋胡子,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之色,看着身旁的书生,好奇地问道。
吕恒闻言后,睁开眼淡淡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之色,看了一眼那脸色苍白的陈家家主一眼后。微微摇头,转过头来,对张文山道:“十面埋伏!”
……
酒馆里,气氛依然压抑。
“差不多了吧!”张文山看了一眼身旁的沙漏后,见沙漏中的沙子已经所剩不多。想了想后,便对身旁的吕恒说道。
“嗯,差不多了!”吕恒微微点头,回了一声。
“你来?”张文山想了想,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笑着对吕恒说道。
“不,这事儿说起来,其实挺缺德的,你来正合适!”吕恒挤眉弄眼的对张文山笑了笑,说出一句让人能气的昏过去的话。
“呃……,还是你来吧!”张文山不死心,摇摇头。像是谦让什么东西一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老头,品格高尚呢。
吕恒咳嗽了一声,放下茶杯后,看了张文山一眼,摇头道:“我比你官大,老人家,你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张文山:“……”
这俩人说什么呢?
听着书生和知州大人在那里推向推诿扯皮,在做的家主们,除了心中惶惶不可终日以外,更多的是疑惑。他们满头雾水地看着这俩人,实在是搞不懂这俩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人群中,或许除了陈家和几位参与刺杀吕恒的家主以外,还真的没有人知道这俩人到底在说什么。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张文山很无耻的在心中鄙视了吕恒一番,然后,这才放下手中茶盏,转过头来,扫了一眼这些神色各异的家主们后,将目光停留在陈家家主身上后,张文山冷冷一笑!
夜,死一般的寂静!
第一百九十七章 厉害的阿贵
夜色宁静,浓雾拂过,将那闪烁在黑暗中的一抹光亮,遮掩的时隐时现。街道中,空无一人。漆黑寂静的夜晚,唯有淡淡流过的雾气,如云如烟!
夜深时分,风已经停了。酒楼外,高悬在门柱上的酒旗,被这湿气浓重的雾水,浸湿缠裹在旗杆上。
酒旗下,数十名身着黑衣,身披黑色披风的千牛卫们,手握着腰间的刀柄。夜晚湿气凝重,他们的眉毛上,已经凝结出了白色的冰霜。但是他们却如同塑像一般,站在那里,一下都未曾动过。
在他们的身后,小酒馆的门紧紧关闭着。偶尔会有声音从那稍显破旧的门内传出来,但很快就消失平静。
虽然是午夜时分,但在这酒馆里,却依然是灯火通明。
坐在桌子旁边的世家豪强们,屁股上像是长了钉子一样,坐立不宁。他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听着主位上,知州大人一件件地说出各家曾经犯下的罪过。
他们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湿透。湿漉漉的长衫,粘在身上,虽然难受之极。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拉扯。
“虽然各位都曾经犯过错,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当今陛下仁爱,而各位又是这成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故而,陛下才决定,给各位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陛下,用心良苦啊!”张文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满头汗水的豪强们,点点头,一脸感动地说道。
听到知州大人说,陛下仁爱。在做的各位家主们,纷纷都是眼皮一跳。
妈的,你他妈的还能在无耻点吗?
不过,这些人也只能是心里痛快痛快。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时候冒头,那不是找死吗?
张文山见这些人低着头,纷纷点头称是。冰冷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放下茶盏,轻轻捋了捋胡子。
“诸位都是识大体,心怀社稷的人啊!”张文山心有所感的点点头,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些一脸愕然的豪强们,砸吧着嘴叹道。
众人:“……”
在经过短暂的短路后,众人终于才反应过来。他们急忙站起来,恭敬的对知州大人拱手行礼道:“大人仁爱,我等!”
脸上肌肉抽搐了一阵后,这些人脸上带着难看的笑容,硬是说出了一句良心不安的谎话来:“我等不胜感激!”
张文山嗯了一声,然后抬起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坐下说话。
他叫过身后的店小二,让他给大家换上了新茶后。自己先是抿了一口。然后这才抬起头,语气很是缓慢地说道:“不过……”
听到知州大人的语气变得有些生冷。诸位家主顿时心中一凛。
他们知道,在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后,肉戏终于来了!
“不过,我成都也有些丧尽天良,胆大包天,妄图行刺朝廷命官的恶徒。”张文山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脸色大变的众人后,将目光停在了陈家家主脸上后,冷冷一笑道:“陈家家主,你说是吧?”
在见到那个书生,活得好好的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陈家家主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此时,听到知州大人明显的指桑骂槐,表面上是询问自己,但实则是句句指向自己。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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