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彬早习惯了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头也不抬;“怎么了?”
郝健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心里就急,上去把肖文彬脸扳正了,急道:“你哥搬进来了。”
那人勾起嘴角,“我知道。”
“啊?”郝健一愣,又问:”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说不说你都会知道,再说我哥又不要你送搬家礼,你那么惊讶干嘛。”
郝健心想这怎么叫“惊讶”,明明是“惊吓”啊,刚才自己上楼的时候发现几个工人正往上抬一架钢琴,他刚想问这是谁家买的呀?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给我担心点儿,这架钢琴好几万呢,蹭掉了一块漆可是要赔的。”
郝健一回头,倒吸一口冷气,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上回跟自己一块儿吃饭的阿文他哥……
那人也发现了郝健,便只是冷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那人一走,郝健立马拉住一个工人,问:“兄弟,这些东西是要搬到哪儿去?”
工人报了个楼层和房号,郝健一听,靠,不正是我家楼上吗?
你说阿文他哥搬哪儿不行,干嘛非搬到我家楼上,这不明摆着信不过老龘子来监督阿文有没有给老龘子欺负了去。
“你上回不是说你哥和你龘妈回美国了吗?怎么又杀回来了?”
“他们是回去了,可上个星期我哥收到XX大学的邀请,暂时回来一段时间讲课,我估计他应该不会在这里住太久……怎么了,你不欢迎?”
“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呢……”郝健硬是挤出个笑来。
“那就好,一会儿我回去把这咖啡机送他,他最喜欢煮咖啡了。”肖文彬说着就去抱那台一次都没用过的高档咖啡机。
郝健掐指一算,这咖啡机可得一千多块钱呢!抠门儿的本性当场就暴露了,拦着他说:“哎呦,这咖啡机多重啊,要不我给你送上去呗。”
他心想一会儿送上去,见了阿文他哥就说:“这阿文也真是,自己不要的东西拿来送人,送的还是咱们最尊敬的大哥,回去我说他……。”于是那人心里肯定不乐意收,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抱回来了。
他这边小算盘打得响,肖文彬却没上当。
“不必,我自己送上去就行了,我还有话跟我哥说。”
郝健发现他没上当,又说:“阿文呐,你看你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老喝咖啡对胃不好,要不这害人的东西咱自个儿留着,给他买台豆浆机得了,健康还营养。”
肖文彬一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他哥确实胃不好,这便打消了送咖啡机的念头。第二天,肖文彬他哥听见门铃龘声,开门见到自己弟弟拎着台新买的豆浆机就特别热情地把他请了进来。
肖文彬是个老实人撒不了谎,这刚坐下接了杯茶就把之前想送咖啡机的故事一五一十地给他哥说了。
他哥听后笑着说:“好,没事儿……豆浆机就豆浆机呗。”只是这家里的破旧得快散架的咖啡机不能退役了……
于是他哥在心里把郝健骂得是一塌糊涂。
原来,肖文彬他哥虽然是高级知识分子,钱挣得也不少,却活脱脱就是葛朗台的转世,真真是只铁公鸡一毛不拔,从小到大把一分钱可是看得比红太阳还大。
自然就跟同样抠门的郝健在此事上结下了梁子。
兄弟俩一见面话题特别多,一会儿聊聊在美国的老娘,一会儿又聊聊现在的工作。
这一提到肖文彬工作的事,他哥忍不住就说:
“阿文,我看等我这阵子在国内忙完了你就跟哥去美国得了,这自己创业毕竟不是太靠谱的事儿,何况你自身条件不差,去了美国也能找份和之前差不多的工作,何苦留在国内委屈自己呢?”
肖文彬笑得挺尴尬,“要是我现在不认识郝健我就跟你去了,只是现在……我放不下……”
他哥一听他提郝健心里就来气,因为从小父亲去世得早,自己又比阿文大好几岁,所谓长兄如父,偶然就要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我看你就是认识他之后不求上进的,阿文,男人有事业才有尊严,你不能再跟他这样的混混掺和到一块儿去了。”
“哥,他没你说得那么差……再说之前你电话里不是挺支持我们的吗?”
肖文彬他哥翻了个白眼,作为外貌协会的一员,他说“一提这个我就来气,阿文,过去有多少男男女龘女追过你,我都没见你动心,于是我就猜这郝健必然帅得不一般,没想到他长得那么非主流……你叫我今后怎么支持你俩?”
“他长得不好看,但是人不错,哥,今后你跟他接触多了就明白了。”
“人不错又怎样?那脸长得跟强龘奸犯似的……哎,对了,阿文,你还没跟我说过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肖文彬一张小白脸霎时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只好打哈哈,“那个……哥,我想起来还有点儿事,我先下去了。”
“哎……再坐会儿吧。”
“不了不了……”
肖文彬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他哥家。自打肖文彬他哥入住以来,郝健算是遇上了大龘麻烦。
平日里他要照顾店子,肖文彬要上班,见面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他哥还要横插一脚,不是把阿文叫上去洗龘脑,就是下来蹭饭,好好的夫夫生活全叫他给搅黄了。
最可气的是,连最幸福、最私龘密的时间也要被他干扰。
话说那天俩人刚上了床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这深更半夜的,谁啊?”
浩子嚷嚷着开的门。
一看是肖文彬他哥一脸不善地站在门口,刚想请他进来,那人就气势汹汹地自己冲进来,一把拉开郝健的房门。
当时肖文彬正蜷着身子被郝健特猥琐地上下齐手,原因是他俩打了个无聊的赌赌谁能把脱下来的睡衣一下扔到远处的椅子上,输的人必须脱龘光了接受对方的“蹂躏”。
肖文彬老老实实脱下来一扔,没到椅子上,郝健到底是外头混的,耍赖把衣服团起来扔出去,中了。
肖文彬他哥一开门就看见这样一幅场面:他弟弟眼眶泛红、全身不着一缕被流氓的咸猪手使劲侵犯。
他怒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上去一把把郝健推开,郝健没反应过来一下跌落到床底下去了。
肖文彬他哥指着郝健鼻子骂:“流氓,你敢强龘奸他!”
郝健冤枉道:“我怎么强龘奸他了?”
“你没强龘奸他,他叫什么‘救命’?!”
“嘿,你从哪儿听见他喊‘救命’的?”
“我贴着地板听见的,你别想赖!”
原来肖文彬他哥担心肖文彬被郝健折腾,每晚都会趴在地板上偷听一会儿,今天正巧听见阿文喊了两声“救命”。
“哥,你误会了,我们这是闹着玩呢,郝健他刚才在挠我痒。”
他哥这才恍然大悟,郝健觉得自己占理了,就故意批评说:“不是我说你,大哥,你也找个伴吧,我看你就是夜里一人太空虚、闲的慌才养成了这种恶习,咱是自己人就不说你了,要叫外人听了该觉得你多变龘态啊。”
就算后来肖文彬帮他哥在说话,可那人脸上还是一阵白一阵青的。
悻悻然离开的时候,他心想好你个郝健,可别叫我抓着把柄,否则非把你弄死不可!
第二十四章
阿辉回来了。
浩子和郝健去接他的时候发现他比走之前胖了一点,心想有些事这人也该放下了。
由于阿辉前阵子被许楷祺逼得辞了工作,所以回来之后想重新找份工作,郝健说还找啥呀,过来跟我一块儿做生意呗。
阿辉抓抓脑袋,“健哥,我知道我这人除了这身肉就没其他强项了,别说是做生意忽悠人了,我能不被忽悠就不错了。”
郝健老爱笑他没出息,但笑归笑,帮忙归帮忙,他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傻大个弄到自己店里去了。
其实论学历的话阿辉是他们三个兄弟里最高的,好歹读完了中专,在店里算个账啥的没问题。
为了让他心情好起来,浩子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叫小磊的男朋友。
那人跟阿辉差不多大,在一家小公司里做文员,学历不高,但人长得干干净净,脾气也挺好。
阿辉性格内向话也不多,小磊却很开朗总能找到聊天的话题,阿辉神经粗大、反应木讷,小磊倒是挺豁达的也不跟他计较。
处着处着,阿辉觉得这人跟自己确实挺合适的,这叫什么来着?对了,门当户对。
回忆过去自己跟许楷祺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惹得他不高兴,对比之下,现在和小磊在一起的状态就显得特自然、特轻松。
俩人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一来二去的倒也熟络起来,渐渐的便以情侣的身份出现了。再说那许楷祺,自打从阿辉老家回来之后就没打消过复合的念头。
郝健说阿辉不会回来啥的他才不信,本来计划着找个机会去郝健家楼下候阿辉,结果银行却安排他去香港出差,这一去就得两三个月。
在出差的日子里,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阿辉的新号码,天天没事就打。
阿辉以为分手了就成了陌生人其实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被许楷祺骚扰多了,他也明白了,这许楷祺短时间内或许不会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逼不得已,他便偶尔接一两个电话。
那许楷祺每回打电话来也没什么新鲜内容,无非就是说说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对阿辉而言都是些没营养的破事,次数多了,阿辉学会了敷衍,顶多就“嗯”、“哦”地搭理一下。
那人似乎还老想打听自己的情况,可阿辉并不想告诉他自己交了新男友,他觉得许楷祺就是想闹腾一会儿,说自己有男朋友没用,哪怕说自己出家当和尚去了也没用,除非有一天许楷祺觉得没趣自动消失。
但是阿辉显然是低估了许楷祺的脸皮,那人不仅无视自己的冷淡,还老爱问些暧昧问题:“这么久不见想我了没?”
“……”
面对沉默,那人居然颇为自然、亲密得好像还在交往中,说:“我可想你了,等我回来以后你请我吃饭吧,我可想你做的菜了,这边都得吃。”
阿辉说:“我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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