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坤回屋子里,换鞋然后出门,找老太太,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孙悦讲,越听越糊涂。
秋风扫落叶,往市区的道路上一片静寂,没有一个行人或者车辆,道路两旁栽种的杨树,叶子已经变黄,随着秋风的吹起,打着旋晃晃悠悠的落在了马路上,现在马路上两边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叶子;风吹起,哗啦啦的,又落下了大片大片叶子,要不了多久树上的叶子就会落光,整个世界将进入寒风刺骨的冬天。
老太太正在和一群小老太太和小老头跳舞,都是附近的普通人家;二十四岁以前看到这种情景,杜坤绝对会很以为很丢人,自己家那么有钱怎么可以和这些中等家庭的人在一起娱乐,休息!但是和江宁在一起时,与父母脱离关系,在社会上处处碰壁,见识到生活的种种不易;又在江宁离开以后,杜坤独自一人生活的两年里,更加体会到普通老百姓的艰辛与挣扎,而且还是普通老百姓教会了杜坤坚强、乐观以及承担责任。
所以现在杜坤能够笑容满面的和那些穿着廉价的普通老百姓打招呼,还会亲切的称呼他们叔叔、阿姨,哄的一个个小老太太、小老头不停的跟杜坤妈妈夸奖杜坤是怎么怎么的有涵养,能干,虽然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杜坤是做什么的!
老太太走在前边,嘴都合不拢的笑,却说:“哎呦,看他们说的,你哪有那么好!看你整天让你陪我逛个街都推三阻四的,十次能去个两次就好了!”
杜坤紧紧跟在老太太的左边,看着老太太的表情,知道她高兴着呐!也是,自己住在市区,很少过来陪老太太,更不用说展示自己的绅士形象给老太太的朋友们了;想起过去都是惹老太太生气的,杜坤想到这里,还真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但是老太太还在唠叨杜坤平时怎么怎么样,杜坤不耐烦听了,也不接老太太刚才的话题,直接问自己想问的事。
“妈妈,我怎么也要去我姐姐家?”
老太太骤然被打断话题,愣了一下,才接话道:“怎么你不想去?你都多少年没见过你姐姐了?”
“不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刚见过吗?”杜坤无奈,貌似老太太不记得了,还以为自己还是住在外边,过年也不回来的时候了!
“啊!今年过年见了?”老太太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见了;但也不肯承认自己的记性不好:“那又怎么样?你姐姐怀孕了,你知道不知道?”老太太歪头问杜坤。
“听孙悦说了一句,不太清楚。”杜坤如实回答。
“恩,你姐姐前天跟我打电话,说都怀孕快生了。”说到这里,老太太又想抱怨,大女儿也是不着调的,怀孕这么大的事,也不早点告诉自己,更何况,女儿现在的也不算年轻了,大龄孕妇多危险啊!
“你也知道外国人不讲究这个,刚生完孩子就什么也不管了;你姐姐生悦悦的时候就是这样,这次说什么我都得去看着。”老太太想起女儿生悦悦的时候就生气,刚生完孩子没几天就百无禁忌了,什么都敢做,肯定会落下病的。
杜坤姐姐嫁的人是一个亚裔美国人,祖辈在淘金热时就移民到了美国,现在定居在美国的纳什维尔市。
“可是,妈妈,我现在工作很忙,能不能以后再去啊?”杜坤不想去,刚和江宁复合,杜坤舍不得现在就走那么远。
老太太看杜坤不想去开始打苦情牌:“儿子啊!你忍心让我这老的老的、小的小的出远门到那么远的地方吗?一路上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丢了,出点什么事······”
“······”
杜坤扶额,只要老太太一出这招自己铁定得同意,可是还想挣扎下:“妈妈,我不用在那待到姐姐生完孩子吧?公司里真的是很忙的!”
老太太这次很爽快:“就把我和悦悦送到就好了,你随时可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吃饭
上飞机前,杜坤还在打电话,依依不舍的不愿意挂断电话,提示登机的广播已经循环了一遍又一遍,老太太和孙悦早已经在飞机上等着了,杜坤尿遁还没上来。老太太有点急,问孙悦:“你叔叔怎么上个厕所也这么长时间,在飞机上也能去是吧?”老太太又转头看了看后边 ,还是没有儿子的影子:“怎么还不上来?飞机都要起飞了!”
孙悦耳朵里插着耳机,满不在乎的对奶奶说:“叔叔啊!我上来时看见他打电话来着,没上厕所啊!”
老太太拽掉孙悦带着的耳机,随便一缠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孙悦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太太,怎么可以这样!
“一直戴着耳机对耳朵不好,当心以后耳聋,我那次看见电视上的新闻报道说是一个小孩一直戴着耳机,然后他就聋了,哎呦可怜啊,那么小的孩子,以后就再也听不到了!”老太太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以营造气氛。
“······”
“你说你叔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敬业了,怎么现在还在打电话?”老太太还在担心儿子错过飞机。“等到了再打电话不行吗?”
孙悦撇了撇嘴:“哪啊,他才不是忙工作的事,刚刚我还听见叔叔对着手机喊老婆呢!”
“老婆?!!!”老太太睁大了眼睛,儿子什么时候娶媳妇了,怎么自己不知道,真的是和他姐姐一样,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自己,太不应该了,待会等他上来了,一定得好好问问。
在飞机起飞的前一秒,杜坤终于赶上了,坐在三人座的边上,最里边是孙悦,中间是老太太;孙悦正在摆弄着眼罩。
在空姐甜美的提示检查安全带的声音后,飞机起飞。等飞机在空中开始安稳飞行后,杜坤拿出眼罩,打算睡一觉,可惜被一直伺机的老太太给拉住了。
“别着急睡觉,我问你个事。”
杜坤疑惑的看向老太太,能有什么事?
“你刚刚和谁打电话呢?”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有点狡诈。
“呃,没打电话,我去厕所了,不是告诉你了吗?”杜坤不想说出自己和江宁复合的事情,担心老太太不高兴。
“瞎说,我可是看见你打电话了,别想骗我。”
“······”自己还特意找了个偏僻点的地方,怎么会被老太太看见了?
“哦,就是接了一个电话,讲的是工作上的事,你就别管了;来,盖上毯子睡觉吧!”杜坤翻出毯子盖在老太太的腿上,就想让老太太睡觉。
老太太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敷衍过去:“别急,我不困,你快点说说是和谁在打电话,悦悦可是告诉我了,他听见你叫电话那边的人老婆。”老太太手摆弄着毯子,叠好然后盖在自己的腿上。
“······”又是孙悦,杜坤往座位里边看,那小子已经睡着了;捏了捏拳头,等下飞机在说。
孙悦依旧在梦里睡的无知无觉。
“妈,真的没有,肯定是孙悦听错了;我哪里有老婆啊!你别听孙悦瞎说,快点睡觉吧啊!”杜坤拿出眼罩要戴上。
“哎······”老太太还要继续再说,被杜坤给打断了。
“嘘······”杜坤用手指了指四周,四周一片安静。
老太太无奈,终于在座位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休息了。
从滨州是没有直达美国纳什维尔市的飞机的,中途转机,换乘;等终于到达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白色云层,给全世界镀上了一层金边,人如同处于佛光的普照下,整个心灵都有一种被净化了的感觉。
纳什维尔市的清晨有些寒冷,三人坐上了杜坤姐夫开来的车,整个城市已经醒了过来,满眼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匆匆的赶路,等红灯。
老太太坐飞机累着了,和女婿说了没两句话,就不再说话了,坐在车子的后座上,闭目养神。
杜坤精神还好,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和姐夫谈论着近况;杜坤姐夫孙子扬是一个热情健谈的人,对于自己的丈母娘有点怵,但很喜欢自己的小舅子,虽然自己的儿子可能遗传了小舅子的二货属性,但还是挺有意思的!而且自己老婆最疼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儿子而是自己的小舅子,那么爱屋及乌自己也得喜欢小舅子了。貌似有点绕,但孙子扬的确就是这么认为的!
江宁挂断电话,再次投身工作之中;从美国总部调来已经有五个月;前任经理跟热情,大概是能到总部去了,很高兴吧;不管怎样和江宁的交接工作做的很顺利。五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江宁了解公司的情况,并熟悉操作,更何况这里还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对于中国的分公司,自然更加上手的快了。
西方人注重圣诞节,也很注重年末的总结报告;江宁现在就在忙着这个,现在是十一月月末,天气总是阴阴沉沉的,好像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雪;江宁嗤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怪念头呢?滨州的冬季会下雪是不错,但从来没有暴风雪的情况发生,顶多就是下点细雪罢了。自己当初还在冬日的夜里上房顶画画呢!倒是自己好好的,杜坤第二天感冒了,鼻子红红的,缩在被窝里。
江宁站在十八楼的玻璃窗前看向外边的世界,高耸入云的大楼,层层叠叠;每个人都被困在钢筋水泥中,拼命挣扎,有的人想要爬的更高,有的人想要逃的远远的,可不管怎么样,都始终逃不脱生活这张大网,真是想不懂,上帝为什么造出了人类?难道就是为了看人类在人间演绎的一幕幕悲欢离合?
“嗡嗡嗡···嗡嗡嗡”口袋里不断震动的手机唤回了江宁的思绪。
“喂,江宁,吃饭了没?”陈康热情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
“没呢,现在中午了么?”江宁抬起左手腕,看时间;嗬,一不小心都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陈康在另一边笑:“就知道你忘了时间,快点过来吃饭吧!你嫂子做了她最拿手的红烧狮子头,你上次不是还说想吃呢吗?”
“噢,嫂子做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