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愚惊讶地看着夏惟一一口喝完一罐啤酒,随后问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喝酒?”
“酒,这东西,一瞬间就会了。”夏惟一笑了笑,拿起另一罐啤酒。
“酒,也不是这么喝的。”听了夏惟一的话,苏若愚心里咯了下,抢过夏惟一手里的酒。
“来。”苏若愚把酒倒了一半在自己的杯子里,然后递给夏惟一,“慢慢喝。酒需要细细品尝,即使是啤酒,喝急了也伤身!”
夏惟一笑了笑,依旧是一口气喝完那半罐酒,只是没有刚才那么急。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你好。”鱼老大坐到夏惟一边上,冲他说道。
“你好。”夏惟一疑惑地盯着对方看了看,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他以后,笑了笑。
“我是刘飞鱼,云飞扬的好哥们。”鱼老大自我介绍道。
“我是夏惟一。”夏惟一客气地说道。
“我知道。”鱼老大粗犷的声音带着豪气,“经常听飞扬提起你。”
“是吗?”夏惟一略微惊讶了下。
“嗯。”鱼老大借着昏暗不明的灯光打量着夏惟一,发现他确实是长得很清秀俊逸。“飞扬之前是想要当个画家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考军校吗?”
“为什么?”虽然对于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奇,但是知道对方就在等自己问为什么,夏惟一脱口而出地问道。
“飞扬说有一个人说过他最喜欢军人,听到那句话后,他就有了报军校的想法。”鱼老大说这话时,定定地看着夏惟一。
夏惟一当然知道云飞扬说的那个人是自己,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云飞扬竟然当真了还真的去做了。
夏惟一认真地看了一眼鱼老大,发现这个人没有看上去的粗线条,相反他的心思很细腻。
“也许军人也会是个好选择。”夏惟一拿起一瓶白酒说道。
“也许吧。可是,我想象不出一个原来是拿着画笔的人,却要去舞刀弄枪。”鱼老大颇有深意地看着夏惟一,看不出那目光里包含着什么意味。
“凡事只有做过了,才知道好不好。还没有做,确实想象不到。”
鱼老大看了一眼夏惟一,说道“但愿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正确。”夏惟一浅笑道。
“但是心会给出一个判定。”鱼老大从夏惟一的手里拿过那瓶开了的白酒,说道,“你不适合喝烈酒。”
夏惟一完全不介意鱼老大从自己的手中拿走了酒,笑了笑问道,“那我适合什么?”
“这个。”鱼老大给了夏惟一一瓶橙汁,说了一句,“由心来决定,将心比心。”之后,就走开了,继续和那群人说笑去。
夏惟一拿着橙汁,笑了笑,却没有喝。
“今天会不会有点不习惯?”散会后,回家的路上云飞扬问道。
“不会,有苏若和周云溪在,倒也自在。”
“嗯。那就好。”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对了,今天飞鱼和你说了什么呢?”虽然被一群人起哄着,不过云飞扬还是会不时地看向夏惟一这边,看到鱼老大和夏惟一在一起似乎聊得还不错。
“没什么。”夏惟一笑了笑,“他人挺不错的,你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听到夏惟一夸赞刘飞鱼,云飞扬高兴地说道,“他这人很讲义气,是我最好的朋友,当然了最好的朋友还包括周云溪。”
夏惟一“嗯”了声,开玩笑地说道,“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叫你兵哥哥了。”
云飞扬想不到夏惟一也会这样开玩笑,于是调侃道:“现在就叫声来听听看。”
夏惟一呵呵笑了两下,说道,“这个还是让那些仰慕你的小女生叫吧。”
云飞扬笑着附和道,“说的也是。不过如果你叫,我会更开心。”
其实,他最想听的还是夏惟一叫。只是他不能说,说多了,只能成为负担。很多东西,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
☆、爱到深处是成全
暑假过后,夏惟一和苏若愚开始了他们的高三生活,周云溪去了北方的一座城市上大学,云飞扬去了军校。而顾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去打听他去了哪里。他的消失彻底得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个夏天,五个少年开始分离。
圣诞节的时候,夏惟一和苏若愚一起去了东湖广场,像去年一样,他们把广场逛了个遍,吃了个遍,只是今年他们没能参加那个火锅店的活动。
元旦的时候,周云溪回来看苏若愚,夏惟一不想打扰他们难得的相聚,便拒绝了苏若愚提议的一起去酒仙湖。
今年的冬天,来的早。
元旦的那天,就下起了雪。
夏惟一一个人窝在家里,拿着顾凡曾经送给他的表,放在手心凝视着,好像要挑出一根刺似的细细观摩。
下午,雪下得越发肆意,宛如樱花瓣大小的雪,已如鹅毛般大。
“好大的雪。”夏惟一对自己轻声喃语道。
然后,穿好外套,独自一人踏着雪地,来到了石湖公园。
他们初相遇的地方,他们第一次看雪的地方。
夏惟一并没有打伞,所以鹅毛般的大雪,很快就染白了他的发,落满他的肩头。
拂去木椅上的落雪,像去年一样静看飞雪,只是再也没了一人与自己相依偎着共看茫茫白雪。
“你还好吗?”夏惟一低声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这寂静飘落的雪花还有耳边刮过的寒风。
但愿你一切都好!
时光易老,岁月难寻。
很快地一年一度的除夕又来临。
在跟苏若愚煲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粥后,夏惟一揉揉太阳穴,准备洗澡睡觉。其实,两个人说了这么久,早就把什么话都说完了,奈何苏若愚一直坚持着拖了两个小时才挂电话。夏惟一知道苏若愚是怕他一个人会寂寞,所以即使一通电话,苏若愚问了他四遍晚上吃的是什么,他还是回答了四遍。
正当夏惟一起身要去卧室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铃在响。他很疑惑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他,肯定不是苏若,刚刚才挂了电话。不会是打劫的吧?夏惟一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是很快又否定了。他有什么好被打劫的呢?一来自己没钱,从顾铭那里拿到的一千万他都捐了出去,当初之所以要钱,只是不想那么便宜顾铭。二来,自己是个男的,也没色可劫。当然了,夏惟一更相信以自己的身手,一般人劫不了他。
思索间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映在眼前的是云飞扬的笑脸。
半年没见了,他还是印象中的他,俊美张扬。只是黑了一些,头发也短了许多,不过这样的他看上去,添了一分英气多了一分硬朗。
“怎么?不请我进去?”云飞扬笑道。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夏惟一一边说道,一边把云飞扬带进了屋子。
他怎么会想到,除夕之夜,云飞扬会冒着风雪,伴着夜色,来看他。
“你的除夕大餐是什么呢?”在室内,云飞扬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刚刚被寒风冻得僵硬的脸,也柔和下来。
“一个人随便吃了下,哪有什么大餐。”夏惟一笑道。
“我就知道会这样,来吧,我们再吃一顿年夜饭。”云飞扬说着,便把他刚刚带来的袋子放在茶几上,从里面拿出了六个饭盒,还有一瓶酒。
揭开饭盒的盖子可以看到缕缕白色的水汽,看来菜还是热的。
“你是在家里没有吃饱么?”夏惟一好笑地问道。
“吃饱了,一路走来又消化了。”云飞扬说话间,已经倒好了两杯酒。“喝吗?”
“嗯。”夏惟一点头,接过酒。
雪夜特意送来的酒,为何不喝。
夏惟一正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云飞扬却拉住他的手:“先吃点菜,别空腹喝酒。”
“好。”夏惟一笑笑。曾经有人也对他说过这样类似的话。
“你怎么从家里出来的?”除夕之夜,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云飞扬的家人不会让他外出。
“偷偷溜出来的。”云飞扬笑道,他的笑还是那么的随性张扬。
“被发现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明早再偷偷溜回去就好。”
“嗯。”夏惟一垂下眼眸,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该感谢他,舍下家人陪自己过除夕。多了一个人,终于有些许过年的气氛。
“过了年我就二十了,时间好快。”云飞扬感叹道。
“是啊。”夏惟一附和道。都说岁月无情,果然是够无情,无论你愿不愿意,它都会把你推进岁月的洪流中,让你身不由己地跟着岁月老去。
“你以后想考哪里的大学?”
“还没有想好。”
“哦!”
“军校的生活怎么样?”
“每天累得像条狗,连喘气都喘不过来。”云飞扬笑道,随即又说:“但是,我不后悔。”
“因为可以为人民服务吗?”夏惟一突然想起曾经云飞扬说,要做个像他爸爸一样的军人,为人民服务。
云飞扬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嗯”了声。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要不要看雪?我还没有在夜色中看过雪呢?”云飞扬提议道。
“好。不过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看。”夏惟一微微有些醉意,脸上带着红晕。
两个人穿好外套后,便出了门。
风雪夜,两个人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雪地上留下两排并行的脚印,雪花染白了二人的头发。
除夕夜,在景物依旧的石湖看天地苍茫一片,只是并肩看雪的却不再是你。
“顾凡……”夏惟一突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对着茫茫天地大叫着。用尽全身力气,叫出日夜思念的人。
在远方的你,是否安好,是否也在看着漫天大雪。
夏惟一只是叫了一声顾凡,便没有再说任何话。僵硬地站着,然后眼泪开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