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有那样会亲手毁了自己儿子的父亲。
顾凡的眼睛变得血红,因为愤怒而表情扭曲,因为愤怒他没有听出夏惟一话里隐含的意思。
“你放了他,我和你回去。”既然逃不了,那么他至少要保全云飞扬。
“很好。”
“你去告诉他,你只爱我,所以你离不开我。”顾凡凑近夏惟一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很亲昵。
“你怎么突然间变愚蠢了?你以为他会相信这样的谎言吗?”夏惟一讥讽道。
听到这个,顾凡的手忍不住发抖,他只能用力抓紧夏惟一来掩饰自己的脆弱不堪。
无法接受你已经不爱我的事实,我只能活在谎言里。而现在你却连我最后仅剩的谎言都戳破,你是有多冷血无情?
“你还真够无情的!”顾凡捏紧夏惟一的下巴,让夏惟一的眼睛只能看着自己。
“和你比,我还差的远。”夏惟一被迫面向顾凡,咬着牙说道。
一句话,声声刺耳锥心。
顾凡拽住夏惟一的胳膊,半拖半拉的带着他往前走。
“放开你的手,让我自己走。”夏惟一冷言命令道。
顾凡依言放开了夏惟一。
“我回去了,你要好好当兵,将来当个司令吧。我可以和别人炫耀下,我有个司令朋友。”夏惟一向云飞扬走去,却没有走到他面前,在离他大约有一米的地方,停下脚步,笑着对他说道。只是他的哭比笑还难看,明明在笑,眼泪却不住落下。
“夏惟一,你不能走,死也不能走!”云飞扬用尽全力的喊着,声音嘶哑,眼里是无尽的慌张,感觉比万虫蚀骨还要揪心痛苦。
“夏惟一,你不能走!”
“惟一,你不能离开我!”
“夏惟一你在怕什么?”
“夏惟一你就那么离不开他吗?”
“惟一,就算是死,你也不能离开我!”
到最后,哭喊变成了哀求,只是夏惟一始终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因此而停顿一下。
“夏惟一……你怎么能这么绝情!”云飞扬咆哮起来。
夏惟一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稍微停顿了一秒,毅然决然的不回头往前走。
顾凡说我绝情你也说我绝情,你们都觉得我绝情,那么我便做个绝情人。
“夏惟一!今天如果你离开了,我会恨你一辈子,这辈子再也不会想要见到你!”云飞扬声嘶力竭地喊道,挣扎着想要甩开那两个抓住他的高头大汉。
“我已经让他坠入地狱了,又怎么忍心让你因我而死。”夏惟一怔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云飞扬,微笑着说道。
“夏惟一,你混蛋!”云飞扬大骂道。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人狠狠地在脖颈那里用手掌切了一刀,昏了过去。
“说的真好!”听到这句话的顾凡狠狠地捏住夏惟一的下巴,“那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竟然你舍不得他死,那就陪着我一起沉沦吧。
“好,即使是地狱,我也陪着你。”夏惟一吃痛地拧眉,嘴角却勾起一抹凄然的笑容。
顾凡暴躁地将夏惟一一把推倒在地,冷冷地说道,“绑起来,带回去。”
一声令下,立马有两个人上前来粗鲁地架起夏惟一。
“我可以自己走!”夏惟一奋力甩开那两个人的手喝道。
那两个人看了一眼顾凡,得到许可后,便随了夏惟一。
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夏惟一仍然是挺直脊背,高傲地走进了顾凡坐的那辆车。
在顾凡面前,他可以忍受屈辱,但是他不允许别人看轻他。
车上气氛压抑而凝重,司机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就会惹怒顾凡。
“直接开到机场去。”顾凡冷言命令道。
“是,老板。”司机立马回答道,声音里透着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那时候他那么喜欢他
下了飞机,又立马被顾凡拽着上了一辆银色跑车。夏惟一 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车子刚停下,顾凡不等司机来开门,就把车门打开,将夏惟一直接从车上拽了下来,拖着往屋子走。
“嘭”地一声,门被顾凡狠狠地甩上。
顾凡将夏惟一拖到客厅里,扔在地上。看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夏惟一买回来的网球拍上。走过去拿起一个拍子,然后对着夏惟一说道,“你来脱,还是我帮你脱?”
夏惟一闻言身体颤抖了一下,脸色难看到极点,然而他还是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只剩下四角内裤。
顾凡毫不心软地往夏惟一的腿上打去,仅一下夏惟一被被打得跪倒在地上。
接下来,顾凡猛烈而快速地在夏惟一的身上落下一记记拍打,像是打沙包般地不留情,下手又重又狠。
夏惟一咬住嘴唇,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嘴唇被咬破,一股血腥味渗入喉咙,夏惟一不由得一阵恶心,干呕起来。
“怎么不求我?”顾凡停下手中的拍子,抓起夏惟一的头发说道。
“求你有用吗?”夏惟一反问道。
“没用。”顾凡冷笑道。夏惟一眼里的漠然,激起了顾凡更大的愤怒。他宁愿被他恨,也不愿被他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盯着看。又抡起拍子,重重地打了下去。
夏惟一咬牙接受着这一切,竟然他逃不了那么他就只能选择承受。
慢慢地只觉得眼前黑了下来,夏惟一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比起醒着忍受疼痛,他更愿意晕过去。
发泄完之后,顾凡抱起夏惟一走到床上。伸手抹去夏惟一眼角的泪水,这么多年,他爱哭的个性还是没有改变。然后,开始给他搽药。每次,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很变态,打的时候毫不留情,搽药的时候,却心痛得感觉每一道伤痕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夏惟一在半夜开始大量出汗,脸色绯红,呼吸急促,顾凡给他喂下退烧消炎药以后,不敢抱夏惟一伤痕累累的身体,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第二天,当夏惟一依然昏迷不醒时,顾凡手抖心颤了。每次下手时心疼但是不手软,心疼但是还是会再犯,之所以每次这样,他只是想要让他屈服于他,只是想要把他留在身边,收服他。但是,绝对不会想要打死他,或者打残他。
顾凡急忙打电话,叫了林医生过来。
林医生看到夏惟一一身的伤时,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但是不敢多说什么。手脚麻利地给夏惟一测体温,察看伤口,然后开药。当林医生拿出药膏要往夏惟一身上涂的时候,站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顾凡冷冷地开口说道,“我来。”
林医生立马把药膏递给顾凡,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找着理由开溜。
天知道,他再留下来,会不会触犯这个冷酷凶残的年轻总裁。所以,溜之为大吉。
顾凡按林医生刚刚的嘱咐,一丝不苟地给夏惟一搽药,喂药。令顾凡头疼不已的是每次把药灌进去,夏惟一都会吐出来。
最后,他只得自己先喝一口药,然后掰开夏惟一的嘴,直接灌进夏惟一的喉咙。
晚上夏惟一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不一会儿又昏睡过去。顾凡丝毫不敢懈怠,守着夏惟一坐在床上,不敢轻易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感觉到手中的手微微动了动,顾凡立马惊醒。
“你醒了?”看到夏惟一正睁着眼睛看自己,顾凡不由得欣喜地问道。
然而,夏惟一只是空茫的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顾凡的眸光暗淡下来,似乎有点受伤。
夏惟一的身体复原能力较好,十天左右伤口就已经愈合结疤了。顾凡见夏惟一身体好了,便不再纵然他。今天在夏惟一又一次无视他,给他脸色看时,直接把他拎了起来,扔进了小黑屋。
“你给我好好待在里面!”顾凡说完便重重的关上了门。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房子,除了黑还是黑。
每走一步好像都会踩空般,夏惟一谨慎的挪动步子,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最后触碰到了墙壁,靠着墙壁坐在地上。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夏惟一还是睁着眼睛,看向虚空。
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我无法彻底的恨你?
当初要是一起死了该多好!
黑暗中,夏惟一无意识地轻轻地哼起歌······
”你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每当接触到他时
眼睛看到他时
心就随之飞扬
随着他的微笑去到他所在的地方
你可以听到自己心中的声音
爱你已足够
不求更多
因为你
我如此快乐……
这是当年顾凡为他而唱的歌,这么多年,夏惟一一直牢牢记着歌词。一旦记在心头,想忘也忘不了。
因为你,我如此快乐······曾经你说因为我而快乐,而现在你早已忘了什么是快乐。
我想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看到最美的风景。这是年少的他,站在高峰上对着天地大声喊出来的话。
那时候他多喜欢他,喜欢到眼里只有他,心只为他跳动。
那时候他多喜欢他,喜欢到想要和他一起走到世界尽头看尽良辰美景。
可是,现在的他们却连如何爱都忘了。
岑寂的黑,唤起了无数回忆。回忆萦绕在脑海中,缠绕于心间。
我该怎么做?
夏惟一把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对黑暗的恐惧被迷茫所侵占。
“喜欢吗?这样窒息的黑暗?”三天后,顾凡打开门,阴冷地问道。
“嗯。”坐在地上的夏惟一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是释然的表情。
顾凡愣了愣,他以为会看到他冷漠抑或是崩溃的神情,可是看到的却是一脸淡然,看透一切的淡然。
“天黑了,怎么不开灯?”
听到这句话,顾凡心下一凉。伸手在夏惟一的眼前晃了晃,却发现夏惟一的眼珠并没有跟着他的手的动作而转动。近看才发现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现在如死灰般空茫,没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