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罗松了口气，一边跟着壮汉往里走一边凑近苗彬彬道：“谢了。”
“不客气。”苗彬彬道，“本来应该是驾驶员和副驾驶来交涉的。”
闫罗沉默了几秒，若无其事的岔开了话题：“你说了啥？”
“我说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顺便问他要衣服，我觉得你们带的衣服不怎么行。”
因为此次旅游选择的地点太过奇葩，超英保许多人都死皮赖脸的不愿意去，和往年正相反。局长发话至少要凑齐二十人，闫罗说干了唾沫才说动十七人，本来准备就这么算了，没想到林翰、沈帅和苗彬彬正好补了缺，他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大家都没有什么积极性，随便带上几件衣服就来了，想着呆上一两天就回家，虽然带了一件羽绒服也套上了但完全不抵用，所有人都打着哆嗦，抱着胳膊缩着脑袋低头走路。
闫罗瞄了眼和沈帅凑一起的林翰，疑惑的道：“他们什么时候变这么要好了？”
“因为经常在一起做坏事吧。”苗彬彬一针见血的道，“阶级友谊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
机场“大楼”里果然舒服多了，有空调，所有人都舒了口气，站直了身体。闫罗四下打量着，只发现少许俄罗斯人，都懒懒散散的，看来传闻是真的，俄罗斯人完全放弃了这个地方。他对于去九十九区更加不感兴趣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超英部一定要他们去。
俄罗斯壮汉拎着一只麻袋过来，往地上一扔，抄着手站在一边。闫罗打开麻袋一看，里面是一堆发霉的烂棉袄，表面都能看见许多白点，到处绽线，露出的棉花都干瘪瘪的。
“这是人穿的衣服吗？”小李先叫了起来。
其他人也是一脸恼怒，纷纷嚷嚷起来。
俄罗斯壮汉只是笑，眼神里满是不屑。
闫罗正想着该怎么跨越沟通障碍时，苗彬彬突然一步跨前，一记重拳直接击中了壮汉的下巴。
壮汉摇晃了下，站稳脚跟后立时目露凶光，之后他站在那儿呆了几秒，表情紧张，片刻后紧张渐渐变成了疑惑。
闫罗立时明白了，丫是个超英，只不过林翰在场，这家伙的能力施展不出来，肯定在疑惑怎么回事呢！
他扭头对同事说：“你们先去隔壁大厅等一等。”
“闫队你单挑行不行啊？”小张担忧的道。
“没事，就是谈谈，老子是文明人。”
同事们纷纷露出敬佩的眼神。
“闫队，放心吧，虽然你没有嫂子要托付给我，但是我们会常常去看望阿姨叔叔的！”小张一脸严肃。
闫罗冷冷的道：“你要我告诉你女朋友你和小李吻得有多亲热吗？听说还有新技术，嗯？”
同事们立时作鸟兽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闫罗松了口气，看着对峙中的苗彬彬和壮汉道：“彬彬，帮我翻译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攻击我们，但是我们有俄罗斯政府正式下发的邀请令，我可不是游客，我们在中国的工作就是对付你这样的人，所以，友善一点，大家合作愉快。We here，We leave，everthing is ok，Right？What you think？”
壮汉在片刻的犹豫后点了点头，以熊一般的声音道：“OK。”
干净保暖的衣服很快送了过来，俄罗斯壮汉和苗彬彬聊了几句，神情放松了下来。在闫罗递上一瓶酒后，双方脸上都开始有了笑容。
“老闫，你真厉害！”林翰凑了过来小声道，“这样也能唬住他！”
闫罗看了林翰一眼，说：“我不和偷渡的说话。”
林翰：“……”
沈帅在一边吃吃的笑。
闫罗对苗彬彬道：“你今天挺冲动的啊。”
“俄罗斯男人光用嘴巴是不行的。”苗彬彬漫不经心的道。
“对，俄罗斯人就是要用拳头。”沈帅附和，“彬彬，打的漂亮！”
苗彬彬瞥了沈帅一眼，道：“我不和偷渡的说话。”
沈帅立时不服了：“你不也是！？”
“我开的飞机，你呢？”
沈帅：“……”
林翰：“嘿嘿嘿。”
沈帅：“你笑屁，偷渡犯同伙！”
林翰：“……”
☆、第46章 “花前月下”
机场“大楼”二楼是壮汉们分给超英保们的“暂时旅馆”，闫罗上去一看，大通间，地方宽敞是宽敞，但那个味道根本无法言喻。他从小到大在男更衣室、男寝室、男厕所一路“杀”出来，在这浓重的体味、汗臭以及某种腐烂食物味道的集合攻击下还是败了。
“我想我们还是尽快进九十九区吧。”闫罗对手下说，“有意见没？”
“有！”小李举起了手，“为什么不在这里过几天，最后一天去意思意思得了。”
闫罗一指楼上道：“我们没订旅馆，战斗种族叫我们住这二楼，你上去看看。”
小李雄纠纠气昂昂的去了，一分钟后连滚带爬的跑下楼梯，严肃的道：“闫队，我们必须立刻出发！这可是公费旅游，不能浪费！”
闫罗非常同意这句话，半小时后，二十个男人顶着阴沉寒冷的天气离开了飞机场大楼。外面的街道横平竖直，来自世界各地的人走来走去，买着各种一看就假冒伪劣的旅游纪念品。
“我们要不要买点？”林翰凑了上来，从裹成球的棉袄帽子中闫罗说，“看起来挺有趣。”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旅游经济？”
“风景名胜嘛，类似当地特产。”
“不同。”闫罗撇了撇嘴，“总之我不和偷渡的说话。”
“你刚才不就说了……”林翰刚咕哝了一句闫罗就瞪了过来，他只得悻悻的闭上嘴一语不发。
九十九区的入口是一个黝黝的简陋洞口，俄罗斯人挖了一个斜向通道，顺着一直走下去，很快就看见一处黑色圆形保险库门，几个战斗种族的壮汉懒懒散散靠在门口，有少数游客正准备过关。
俄罗斯壮汉叽哩咕哝了一通话，伸出蒲叶般的手掌。
闫罗条件反射掏了一包烟，双方都愣了下，之后他笑了笑，掏出俄罗斯方面发的通关文件一起递过去。壮汉也笑了笑，把烟和通关文件同时收下，随便看了看，大手一挥道：“GO！”
游客也精神一振站了起来，闫罗过去问了问，知道这地方是按时通关的，积累到一定人数后才开，心里不由有些嘀咕：如果碰上什么危险，回来时不是无路可逃了？然而，大门缓慢打开后，门后的景像令他很快放弃了这种念头。
门后的世界果然荒凉无比，坚硬的密实土质地面，如同劣质画手的渐变天空一直延伸到虚空尽头，没有任何生命的异常空间，就连空气闻起来也有股奇怪的甜味。
现在，这股怪诞感被从入口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摊贩打破了，五颜六色的集合体，不仅是人还有货物。闫罗惊讶的发现还有武器在卖，过去瞄了眼，发现都是改装过的走私枪，手榴弹、榴弹枪、火箭筒，甚至还有一辆坦克停在后面，上面挂满了各*服。问了问价，居然还很合理，他一时间都有些心动了。
旁边传来重重的咳嗽声，闫罗扭过头，发现沈帅正目光炯炯的盯过来，满是警告之意。
“我就看看。”闫罗辩解道，“你不用紧张，我可是公务员。”
“其实有些还是不错的。”苗彬彬插了句，随即用俄语和摊主说起话来。
闫罗回头瞄了眼，队员们已经分散到附近的摊子上，兴致勃勃的用各种语言讨价还价着。他无所事事的等了会儿，听林翰胡说八道：“其实你要喜欢枪我可以替你向王部长去要，不能要太厉害的，防身就行，我觉得王部长会给的。不过我在你身边就可以了，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就算是超反来也没办法伤害你！”
“如果你因为救我而出事，估计就算我活下来王部长也不会饶了我。”闫罗随口说了句，转头咆哮起来，“看什么看，走了！”
一群大男人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纪念品重新上路了，闫罗看见和摊主聊了半天的苗彬彬还空着手，好奇的问：“你没买？”
“没。”
“没中意的？”
苗彬彬没吱声，劈手夺过沈帅把玩着的一个石雕，把底部翻过来。闫罗伸头一看，深刻清晰的“Made in China”，他问涨红了脸的沈帅：“多少钱？”
“没多少！”沈帅几次想夺回来，奈何苗彬彬人高手长，一边举一边走，他就像是猿猴般乱跳也勾不着。
“没多少是多少？”闫罗追问。
“20。”
“人民币？”
“欧元。”
林翰扑哧一声笑了，闫罗惊奇的看过去，道：“你知道欧元对人民币汇率？”
“汇率是什么？”
闫罗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说道：“那你笑啥？”
“他问价时肯定以为是人民币了，发现是欧元后又拉不下脸来拒绝，打肿脸充胖子呗。”
沈帅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旁边超英保的汉子们纷纷检查自个儿买的，几乎99％中枪，唯一一位买“九十九区土地”的逃过了一蠢。
闫罗看了看林翰，道：“你和沈帅互相挺了解啊。”
林翰一怔，随即慌张的压低声音道：“我对沈帅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他身手不错，不打不相识。”
“我相信你。”
“真的，你相信我！”
“我不是说了相信你吗？”
“你这么说肯定是不相信我啦！”林翰急眼了，“电视上都这么演！”
“……少看乱七八糟的电视。”闫罗没好气的骂了句，随即又奇怪的道，“你们刚才有看见中国摊主吗？”
众人纷纷摇头，也有些疑惑起来，按理说近邻，中国人又特别喜欢这种练摊，没理由不来。
“俄罗斯人不准？”有人猜测道。
闫罗摇了摇头：“不像。”
“那是为什么？”
“我哪……”闫罗的声音猛然打住了，余光瞄见一片稻子。
一片稻子，长在如同水泥般的地上，每个根部还有十分规整的圆形坑，里面映着一点点水。所有人一边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