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条揉成团扔到地上,趿拉著拖鞋离开床铺。
明明差点以为自己已经……
果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形影单只得太久,左胸中那跳动著的心脏孤独得太久,一旦感受到贴近的心跳就以为找到了同类,以为会和自己惺惺相惜。
然而那只是一个强暴了自己,还将自己当成别的男人发泄的卑鄙的同性恋。
程伟鹏在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的衣物换上,又转进了浴室准备洗漱。
看著自己映在镜子中的那张苍白的脸,无神的双眼,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决定不再让自己这样堕落下去。
自己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不至於落到如斯田地。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经过饭厅时看到了用饭盒装著的粥,饭盒盖子上还放了一张字条。
“冷掉了就热一热,微波炉在厨房。”
为什麽要做这种无谓的事情?是想自己心里好过些吧?
将纸条捏皱了扔回桌上,程伟鹏径直走向玄关。
他蹲下身去翻找自己的鞋子,发现鞋子比自己穿来的时候干净许多。
饶远真卑鄙!
程伟鹏只觉喉咙发疼,即使咽了几口唾沫也无法缓解那种疼痛。
穿好鞋子想站起来,一阵晕眩让他又跌坐回原地。
究竟是怎麽了?今天起床的时候就感觉头沈沈的,脑子也不太清爽。
用力拍拍自己脑袋,扶著鞋柜站起来,挪到门前扭动门锁。
门‘吱──’地被拉开一条缝隙。
出了这扇门就必须回到自己那个‘家’,就要和这几天不现实的生活永别了。
“家毅……”
耳边突然响起饶远的声音。
可恶!自己怎麽会留恋这个地方!怎麽会犹豫不决。
说走就走,跳过门槛用力地拉上门。
用力地喘息著盯著面前的防盗门,迟疑地放开拉著门把的手。
什麽时候自己变得这麽扭扭捏捏?作个决定都拖泥带水的?
可恶!就因为被男人上了两次吗?
变了个人一样。
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果然自己这种人就应该回到以前那种日子才会变得清醒,这种沈浸在不现实的温柔和舒适里只会让自己迷了方向昏了头脑。
精品课结束之後;饶远边收拾著东西边应付来听课的专家。
心不在焉地和专家们客套著,时不时瞄向在一旁帮忙收拾的李家毅。
自那天以後除了昨晚的电话,两人根本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今天自己来了之後对方也是尽量回避著,绝对不会和自己有单独相处的空隙。
果然无法回到之前的关系啊。
送走了一众专家之後,饶远整了整资料关了电脑转身欲走,但见到李家毅先自己一步走到门前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接下来还有事吗?”
李家毅很明显地浑身一僵,但很快作出了回答:“要回去继续写论文。”
“论文还顺利吗?如果……”
“不用了;谢谢。”李家毅话音未落就拉开门离开了教室。
饶远落寞地垂下头,手上无意识地重复著整理文件的动作。
在李家毅眼里,自己就像瘟疫一样吗?
避而不及,敬而远之。
还以为那颗心在餐厅表白的时候就死了,但现在胸腔里钻心的痛是什麽回事?
果然真的很难忘记你吧?
李家毅。
身上没有半毛钱的程伟鹏只能走回家,一路上头脑上都不太清醒。
最要命的还是下身那个受了伤的地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一路上走走停停,身下像是要磨出火来一样,辣辣地疼著。
可能是昨晚那个人的动作太大,之前的伤口又裂开了吧?怪不得昨晚会那麽疼──程伟鹏突然想起了什麽。
对了!被单,他走的时候忘记换被单了!
摸著自己突然发热的脸颊摇了摇头,打消了要回去换被单的疯狂念头。
管他的,让他自己换个够吧!
烈日在头顶烤著,程伟鹏艰难地向前迈步,走到唇干舌燥也没钱买瓶水湿湿嘴,钱究竟都到哪里去了?
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到家的,走到後半段已经是接近行尸走肉的状态。
在老地方摸出了备用钥匙,进屋关门刚走出第一步就被绊倒了。
并没有摔在什麽危险的地方,只是扑鼻而来一阵酸臭味。
撑起身一看才发现是自己随意扔在地上的脏衣服,之前也没想到会出门这麽长时间,明明想著第二天洗掉的……
但现在他的体力也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摇摇晃晃地挪行到床边直直地倒了下去。
出租屋是二十平米的二手房,装修简陋,除了床和椅子没有任何家具。
程伟鹏也不需要那些多余的东西,他只要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就很满足了。
因为没有人会来他‘家’拜访他,他连用板子将房子分成两半的功夫都省了,所以客厅就是卧室。他也不会做饭所以用不了煤气,所以为了省掉煤气费,一年四季都是用冷水洗澡。通常都是早上买点面包就能吃一天,因此凭他微薄的工资也在这个社会打滚了许多年。
也许他就是天生贱命,一生都磕磕绊绊。
要是父母不是因为车祸去世的话,现在自己或许也能从哪所有名的高校毕业并找到好工作了吧?一直以来自己的成绩都不差,但命运偏偏就爱捉弄他,带走了父母,家里破了产,姑母也是贪图那一丁点保险金才收养了自己,但到了高中毕业之际姑母才明确告诉自己不会供自己上大学。
自己也不愿意再寄人篱下受那种窝囊气了,一气之下就拿著高中毕业证出了社会。
过著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也不敢预想未来,能活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哪一天就因为滋事闹事被人打死或者关进牢里。
本来可以就这麽厮混一生的,却因为一个无谓的打赌将自己的尊严和……
程伟鹏不知道那叫不叫爱。
可能只是依赖。
那个叫饶远的比自己更加无赖,明明干了这麽下流的事情,转个身又能为自己做饭洗衣洗鞋。
真是个混蛋!这个太无耻了!
程伟鹏不禁举起软软的拳头捶打著枕头,一直积攒下来的委屈和苦闷都化成了嚎啕大哭。
如果饶远能忘了李家毅……
既然忘不了李家毅为什麽要碰他?为什麽总做让他误会的事?
自己差点、差点就……
爱上他了呀!
作家的话:
救命!怎麽还是虐的!老子写过这麽多虐的吗?!貌似就是写到这里程伟鹏就给我报梦了?所以基友们再熬几天?我会告诉你们我昨晚写制服play那章写到两点吗?所以别离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所以这人今天早上又旷课了。。。
☆、一生 第十二回 饶远的慌乱(自H?)
12饶远的慌乱
饶远开了门,在玄关懒懒地换了鞋,趿拉著拖鞋慢慢挪进屋内。
经过饭桌发现自己早上准备的粥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但放在盒盖上的纸团却被混乱揉了扔在一旁。
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的饶远迅速跑进房间一看,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扶著门框,大脑仍然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拖著腿挪行至床边,看到床头柜上同样被揉成纸团扔在一边的字条。
要是知道他会选择离开,他即使被炒鱿鱼都会留在家里的。
怎麽就没察觉到他的异状呢?
毕竟自己做了这麽过分的事情。
为了接李家毅的电话甚至不去帮他清理。
明明就不是什麽重要的电话,自己却……
视线捕捉到床单上可疑的痕迹,用力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却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已经氧化成暗红的血迹斑斑点点地印在床单上,同时也刺痛了饶远的心。
明知对方的伤刚好不久,为什麽自己却这麽地不知节制!?
双腿一软,瘫坐在床边。
他能去哪里?回家吗?他的家又在哪里?这几天为什麽就不问清楚呢?
心里就那麽确定他不会离开自己吗?
以为他如此落魄就会舍不得离开这个好吃好住的地方吗?
为什麽自己总是这麽天真?
他身上还有伤,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说不定会害上一场大病。
自己、自己为什麽能做出这麽禽兽不如的事情?
饶远低下头,艰难地吞咽著唾液,眼睛传来辣辣的感觉。他攥紧了床单忍著不让自己掉出泪来,他从未觉得心如此慌乱过。
空荡荡的让他感觉到恐惧。
长吁两口气,握著拳站了起来。
K城不大,要找一个人不难,但是自己手上没有程伟鹏的照片或者画像,无疑就增加了找人的难度。
但只要他不离开这座城市,总有一天能找到他!
饶远摘下眼镜,用手胡乱抹掉了溢出眼眶的液体,戴上眼镜後就换了鞋子出门找人。
先去了朋友的画廊让他给自己画了张程伟鹏的画像,虽然是凭著自己的记忆作像,但他极力回忆出各种细节再加上朋友出色的画技,出来的成品也就和照片差不了多少了。
谢了朋友又拿著画像回到家附近找人。
一天下来毫无斩获,回到家几乎要倒在玄关昏过去。
这是报应。
但他不怕,他只怕找不到程伟鹏,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果再也找不到他,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安心的,他愿意承受报应,但希望能找到程伟鹏。
再找到他,一定要紧紧攥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有机会逃走。
再找到他,要倾尽一生去弥补他。即使他要自己的命,怕且自己也无法拒绝。
程伟鹏艰难地抽了几口气,痛苦地翻了个身呈‘大’字形地仰卧在床上,费力地睁开铅重的眼皮。
自己竟然就这麽哭著睡著了?
虽然感觉挺矫情的,但心里很舒畅。果然积累了压力和怨气就要发泄掉,不然会把人逼疯的。
想起身找点东西填肚子,却发现自己怎麽都用不上力,脑袋什麽都想不到,昏昏沈沈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