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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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入旧年-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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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江由也该去读大学了,而且考到了远在天边另座城市。郑予北在四年中直不间断地资助他,但从没回过他任何封信,从没主动给他打过个电话,更别说给他什么不该有暗示了。可等到江由毕业了,他还是回来了,并且光明正大站在郑予北面前,说他要“尽力争取让他另眼相看”。
  
  那正是郑予北与林家延密集约会时候,郑予北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次、两次、三次,终于咬牙设置了来电拒接。江由拿出了当年寻找白兔耐性,换了好几个手机号,锲而不舍地拨打郑予北电话,终于引发了前日郑予北怒挂电话事件,就此从小弟弟升级为烦人精。
  
  可能是睡得不舒服,林家延迷迷糊糊爬起来坐好,然后靠在郑予北肩上继续打盹。他没有多少在别人肩上睡觉经验,角度总是不太对劲,睡着睡着就要掉下去,闷闷地撞在郑予北胸口上。过个几秒钟,他又会闭着眼睛悉悉索索地爬上来,毫无怨言地再度入梦。郑予北忍不住笑起来,捧住他脑袋把他彻底放倒,拿了个坐垫放在自己膝上给他当枕头,并用手遮住了他眼睛。
  
  没了光线干扰,林家延果然陷入沉眠。沙发里再无半点声息,郑予北合上眼也打算歇会儿,顺便在梦里考虑下如何终结这个不肯死心小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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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糖醋鱼就是这样,甜甜,也酸酸。那个江由毫无疑问只是酱油,发音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30

30、第七章 。。。 
 
 
  年三十那天早上,郑予北终于要去见林家延父母了。
  
  林家格局他早已找阮棠打听清楚了,那家伙为了博取他彻底原谅(之前双向欺瞒相亲双方导致小小战争场行为显然是不符合红娘操守),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知道全给说了。林逸清和何嘉玥都喜欢林家延,林家栋是典型“爹不疼娘不爱、姥姥踢舅舅踹,爷爷奶奶心疼了召唤他去住晚,第二天早就发现古董花瓶见了阎王爷”悲催帝。可这位没有人乐意搭理主却是阮棠口中“荡平林家关键人物”,因为林家栋颇有江湖习气,读了多少书都去不掉那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豪爽派头,旦得到他首肯,往后“就算林家延不想要你了,也绝对过不了他哥那关”。
  
  虽然据郑予北观察,林家延从来不认为他哥除了“贱狒狒”以外还有别名字,也从来没有喊过哪怕声“哥”,但阮棠话还是不得不采纳,所以他特地在大包小包用于孝敬林家夫妇年货里……塞上了大堆传说中只有狒狒才爱吃小玩意。
  
  比如香蕉,比如各种稀奇古怪坚果,比如他起了个大早出去买滚烫糖炒栗子。
  
  除了准备讨好林家栋东西,他还万分豪迈地买了串颗颗饱满淡水珍珠项链、条苏烟、瓶五粮液,就差对着镜子练习双手奉上礼物神态和动作了,真比寻常人家毛脚女婿上门还细致。
  
  林家延对此十分不以为然,再表示自己父母都是宽宏大量人,绝不会挑他错。但换个角度思考,他也能够体谅郑予北第次面见家人心情,后来也就对他过度谨慎不予置评了。等到了这天早上下车时候,忐忑了十几个小时郑予北终于忍不住了,在林家延去开后备箱拿东西时候把拉住了他,细看了会儿之后用力抱进自己怀里。
  
  这条鱼全须全尾,神气活现,眼角眉梢全是静好岁月滋养出安宁气息,鳞片都不曾少过半点。他自认把它养得不错,诚心希望这鱼爹娘能对他满意,从此把它交给他喂养,应允把它鱼池长长久久地建在自己狗窝里。
  
  郑予北次次地深呼吸,努力调整着情绪,可他手臂里锢着鱼却因为被抱得久了而无聊起来,偷偷用手指扯着郑予北仿军服式大衣背后搭扣,听着那啪嗒啪嗒声音自得其乐。谁知这走神,他立刻就看到了四楼窗户里探出来那张脸,那表情总让人想迎面给他拳,从小到大直都是。
  
  要不是拜林家栋所赐,林家延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这张面孔也能摆出这种表情来。
  
  林逸清也够为老不尊,站在后头笑看这两个模样儿子隔着十几米垂直距离相互瞪着,互不相让:“人你不是已经见过了么,还站在窗口做什么。”
  
  林家栋笑得比刚才更开心了,或者说,更猥琐了:“我就是为了看您小儿子脸红……来,您也来看看,下头那位痴情种子还死抱着咱们家延不放呢,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何嘉玥下意识就要转头去骂这个没正形长子,可她老公也跟长子样不争气,居然还真跟着探头去看了。身为女主人,她气不打处来:“林逸清!儿子胡闹你也跟着闹啊!”
  
  然后“妈我没胡闹”和“老婆我没胡闹”起冒了出来,何嘉玥长叹声,自去重新整理了下已经丝不乱茶几和沙发,等着次子带他男朋友前来按响门铃。
  
  这场觐见父母大戏其实并没有上演多久,因为年三十最重要内容终究是那顿饭,而不是有意无意地盘问这个明显已经过分小心孩子。
  
  林家延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只帮忙把藕圆子和鱼丸做了,何嘉玥就开始赶人了:“去去去,替我到客厅里盯着去。你爸和你哥哪里知道怎么照应客人,可别把你郑予北吓着了。”
  
  林家延顺从地笑笑,边洗手边问着:“妈,你觉得人怎么样?”
  
  “你们这些学工科男孩子不都差不多么,说话板眼,做事也规规矩矩,挑不出错。”何嘉玥利落地把整只老母鸡丢下锅去,砂锅盖在开水里过过,然后轻轻盖上去:“不过妈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其实这就够了,妈只希望他对你心能跟你对他样。”
  
  林家延有些不好意思,随便嘟哝了声“哦”就赶紧出去了,留下何嘉玥个人在厨房里微笑摇头。她小儿子总是副能够独当面样子,遇上个人问题却如此羞涩,好好跟他说几句话都能闹个大红脸。
  
  相对于娘关心情感问题,爹那边话题就劲爆得多了。林逸清随口问了几句关于工作事情,然后就拿了本法汉词典在那儿装起了佛爷,只管竖起耳朵偷听三个男孩子天南海北地胡扯。
  
  林家栋成心要恶心人时候,那是没谁能招架得住。他保持着每句话都提到“小延延”这三个字频率,林家延实在是受不了,破釜沉舟似叹了口气:“想问什么你就问,我听着呢。”
  
  林家栋抬眼瞧了瞧厨房,贼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家延,你老实回答我,你们两个到底谁是谁男朋友?”
  
  名义上是问林家延,其实眼睛却盯着郑予北脸,饱含笑意,还眨巴眨巴。
  
  毕竟那是跟林家延毫无区别眉眼,郑予北愣住了:在他概念里,男朋友当然是相互。他甚至还认真地思索了下,然后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整张脸立刻像被点着了样红起来,既不敢看家延,又不敢看家栋。
  
  林家延就坐在他旁边,见他脸皮这么薄,索性大大方方勾着他肩表示抚慰,柔声低语:“不要理他,林家栋是神经病。”
  
  随即他转向林家栋,眼神和语气都如既往平静:“这个问题你不是早几年就知道了么,为什么还要问。再说了,要问你也该冲着我来,何必要吓他。”
  
  说着,还不间断地抚摸着郑予北肩头和上臂,生怕他受了惊真要炸毛。
  
  林逸清听着这场面快失控了,刚想拿出父亲权威稍作镇压,却听见自己大儿子开始开玩笑了:“我怎么知道你早几年和现在是不是样呢。人家郑予北表人才,阮棠在我面前不知夸过多少遍,也不知道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我这不是关心他生活质量和身体情况么……你俩谁如狼似虎了都不是好事,凡事还是……”
  
  这话怎么可能让他说完,林家延抱枕摁死了他,转过身仍旧半拥着他北北,体贴周到地安抚他:“他天生就这样,小时候哪儿都猥琐,现在精炼到语言猥琐,实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何嘉玥适时地出现了,手拿大盆用料丰富至极水果蔬菜沙拉,重重往茶几上放:“林家栋,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会儿年夜饭你就个人干吃白饭吧。”
  
  在林家栋连串“妈你最好了”、“妈你最善良了”、“妈你最美丽了”骚扰下,何嘉玥笑着用慈爱眼神洗礼了家延和予北:“还是你们两个可爱……快吃吧,没劲了就找点报纸杂志看看,少跟这种非人类啰嗦。”
  
  然后这屋子里唯女性优雅地退守厨房,顺便带走了腻在他身上要求先吃两块红烧肉贱狒狒,场面终于安静了。
  
  可郑予北却不是这么想。因为林家延开始明目张胆地调戏他,右手正经放在沙发扶手上,左手居然隐在他背后慢慢摸了下去,直到靠近了昨夜还被充分使用过那块地方才停手,随即慢条斯理地揉了起来。
  
  郑予北被他惹出身热汗,最后稀里糊涂被他带去“参观卧室”,在林逸清含笑目光中被直接拖走,浑然忘记了讨好林家栋指导方针,更别提应该陪陪家延父亲初步设想了……爱情这种事情,旦沾上就是晕头转向,就算聪明得人神共愤也不管用。
  
  卧室里,林家延刚关上门,郑予北就从后面扑了上来,哼哼着要求“抱抱”。
  
  林家延回过头去,正对上双热情又羞涩、委屈又雀跃眼睛,自己那颗心脏瞬间被滚烫液体淹没了,如他所愿把他收进了怀里:“乖,咱们不睬林家栋,他今天人来疯了。”
  
  郑予北继续哼哼着,也不管自己米八三个子装可怜像不像,头扎在林家延颈窝里,坚决不动弹。
  
  “其实林家栋跟你开玩笑是看你顺眼,否则他个字都不会对你说。”
  
  郑予北扣着他腰,答了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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