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劲,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一会儿,绕到吧台另一侧去叫住了调酒师:“您好,打扰一下。”
说着,一张纸币就悄然塞进对方的上衣口袋里:“那边那位穿深灰色外套的……对,就是他,他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调酒师探身望了一望,笑着答道:“我没替他细数,但肯定是醉了。”
郑予北有些惊讶:“什么叫肯定醉了?”
“就他喝的那个量,牛都该醉了。”调酒师转眼又把钱交回他手里,笑容里掺着些微暖意:“林家延常来,我们都认识他。他老是独来独往的,进了我们这儿只是喝酒,你要是能照顾他就挺好的,不用特意来贿赂我。”
人家都这么说了,再给钱简直是不识相。郑予北赶紧把钱收了,笑了笑算是表示感谢,很快回到林家延那儿去:“别喝了,我们走吧。”
林家延都快醉眼朦胧了,但口齿还是极为清晰:“走?你想带我去哪儿?”
郑予北还真被他问住了,他只是想把林家延从这个冷冰冰又乌烟瘴气的地方带出去而已,至于去哪儿,大可以过一会儿再说。
这样想着,他便慢慢搭上林家延的肩,顺着那短短一段利落的肩线抚摸了几下,俯身附到他耳边去:“家延……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林家延一点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的还浑身发冷,下意识就往热源的方向偏了几公分:“嗯,我不讨厌你。”
“那你先跟我来,我们从这儿出去再说,好吗?你已经喝得不舒服了,呼吸点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林家延深吸了一口气,神志稍微清明了一点,当真起身跟着郑予北离开了。看他还站得挺稳,予北就走在前面替他分开纷乱的人群,满心都是近乎卑微的忐忑不安,不知他会不会跟上来,会不会走了几步就觉得自己不能相信……
外头风还挺大的,林家延打了个寒颤,酒也醒了一小半:“郑予北?”
郑予北正要去打车,闻声便回过身来,一双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正是人畜无害的神情。
“之前我可能做得有点过分了,其实……”不知是为了体恤他的痴心还是体恤自己的,林家延的语气越来越软,后来甚至微微地笑起来:“你今晚是不是等了很久?然后等不到我才到这儿来的?”
郑予北苦笑了一下,抬起的手不知该往哪儿放,最终还是落在他肩上:“还好,我还不至于要在那门口一直站到音乐会结束……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来的。”
林家延在那一瞬间就心酸了,避开他的灼灼目光,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一时冲动,郑予北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双臂穿过腋下在他背上合拢:“你今晚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你别把这当成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当是放松一下……”
说到这里,终于是无以为继。郑予北在私生活上从来没有随便过,以前跟人出去过夜也都不是他主动开口的,算是这圈子里名声相当不错的人。这真的是他头一回如此迫切地渴望一个人,为了他一退再退,最后连一夜/欢情都好过一无所有了。
好在林家延已经不怎么抗拒他,歉意也完全盖过了之前想要彻底了断的心思,这时候任由郑予北把下巴搭在他肩上,半天没有做声。
既然不拒绝,那就当他答应了。郑予北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后便盯着林家延不放,结果后者像是怕被他的眼神灼伤一样,一言不发就坐进了后座。
郑予北松了口气,替他关了车门后自己坐到司机旁边,飞快地报出了家里的地址。其实这时候就算林家延后悔了也不能从行驶中的出租车里跳下去,但这一晚的惊喜接踵而来,郑予北已经不知自己何德何能才得此厚恩。眼下为了把他顺利带回家去,他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了。
3
既然说了今晚要“在一起”,什么都不发生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林家延借郑予北的浴室把自己草草清洗了一遍,被水汽一熏酒意又泛滥起来,等换上他递进来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这脑子很快就不清不楚了。郑予北自己洗完澡就帮他去善后,把浴室里的衣服大致叠了叠,一并收在卧室的矮橱顶上,然后才回身去细细打量林家延。
毕竟是醉了的人,人在床上却不知道盖被子。趁他似乎是合着眼,郑予北站在床边,用近乎贪恋的目光一寸一寸看下去,很快胶着在睡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上,凝滞了半天才舍得继续移动。整个胸膛都有相当美好的轮廓,只是起伏的频率很不规则,显示出主人醉酒后的不适。
郑予北原来只是目测林家延跟自己差不多高,现在看来,竟连体型都相差无几。自己刚买来没穿过几次的睡衣,在他身上服帖得如同量身定制,一大片柔软的深蓝色绵延如海,终点便是他清瘦的脚踝,还有因长年不见阳光而显得格外白皙的一双脚。
这样看下来,他郑予北怎能不心猿意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摸上了林家延的脚背,还上上下下反复地抚摸着,只盼着林家延反应迟钝一点,再迟钝一点,别立刻出声让他住手。
正因他全神贯注,林家延不经意的颤抖被他的手掌感知到,然后转成了一丝疑惑。他顺着床沿往前挪了几分,很快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林家延很少喝成这样,恐怕自己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会儿被酒精点燃的血液显然已经汇聚到了他的小腹,某处也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或许他应当感谢如此天赐良机,但实际的情况却是一阵口干舌燥,心跳一下子就冲到了咽喉处,自己耳朵里都能听到那种无比强烈的脉动声。
就像不受控制一样,郑予北看着自己缓缓伸出手去,准确地覆住了林家延的腿间。
林家延自然是吓了一跳,立刻屈起一条腿想把自己撑起来。但郑予北毫不犹豫地隔着里外两层布料开始摩挲他,动作轻柔却到位:“要是头晕就别动了,我替你解决吧。”
林家延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你……”之后就被那种全心要他快乐的伺候弄得失了神。上一次与人共享这种私密的事情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记忆,连对象的面目都不怎么清晰了,而且那个时候太过年轻,床第间总显得慌乱急迫,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被人控住关键细细引诱的经历。
郑予北的追求虽然没有让林家延动摇,但无意中还是为他自己赢得了相当程度的信任。依眼下的情形来看,可能这种信任比他们双方想象中的都要稳固……因为林家延在最初的躲闪后,居然又松弛地躺回了被褥里,随即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下来。
事态慢慢掺进了某种隐秘的温情氛围,甚至在郑予北褪掉他的衣物时,林家延都没有做出反抗的行为。在用手抚慰心上人的过程中,郑予北渐渐转成了侧卧在他身边的姿势,始终细心观察着他的表情,以便在手下尽可能地让他更舒服一些。
林家延自知这情况已然尴尬到了极点,一味咬着牙不肯发出任何声音来,只是喘息声逐渐深重起来,脖颈也不知不觉开始往后仰着。而郑予北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成了枕头的替代品,一直垫在他的脑后,安静地承受着他小幅度摇头的摩擦,始终稳定如初。
他不做声,郑予北就陪着他沉默,一门心思想让他快点发泄出来,然后今晚就到此为止了。或许亲近林家延的机会仅此一次,往后他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那更是无论如何要给他留下个最后的好印象,至少在他脑子里,郑予北三个字不能跟趁人之危建立起联系来。
林家延对自己的私人生活一向不上心,通常有需求了宁可自己动手。但自己服侍自己的时候往往不会逼得太狠,感觉过于刺激了就会下意识地缓一下,显然郑予北不具备这种自动调节的功能。在他找到迫使林家延浑身发颤的方法之后,指尖上那个小小的动作就被不断地重复着,一次比一次急,一次比一次重,直到怀里这个人完全崩溃,释放在他事先垫在手心的几层纸巾里。
平复了呼吸之后,林家延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郑予北,泛着潮红的脸上浮起一个堪称柔和的笑容来,低声道:“谢谢。”
郑予北忽然有点哭笑不得,把那纸巾揉成一团捏在手里,转身就去卫生间洗手了。
水声依稀,听上去有些久违的温馨味道,林家延依旧昏沉,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有什么荒唐。心里既然有了这种感觉,人自然跟着更加放松了,他连郑予北何时回到他身边都不知道,只觉得这屋里太久没有动静,自己身上又热得要命,这才再度睁开眼来。
郑予北本想给他把被子盖好,凑近了才发觉一个令人无语的事实。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小家延又自顾自地欢快起来,把刚恢复原状的裤子顶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林家延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看,无奈地抬手遮住眼睛,然后低低地笑了:“……抱歉。你让一下,我自己去卫生间处理掉吧。”
郑予北一把拽住他,似乎比他更为无奈:“何必呢,你做吧,就算我邀请你上床的。”
——自己既不知道他要什么,也没法把他要的一一奉上,那么总不能连这点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他吧。
林家延甩开他的钳制,一时力道控制得不好,郑予北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枕头上。但下一刻,他愈发固执地环上林家延的腰,额头抵在他背上:“家延,你看不上我真的不要紧。现在对我而言,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足够了。”
林家延整个人都顿住了,半晌才想起来去扳他的手指。郑予北自是说不出的灰心丧气,正要自己收回手来,转眼却被林家延轻轻扣住了手腕:“既然要做,那就不要说这样败兴的话。”
那一夜的千般旖旎,万种风情,当然都始于林家延回心转意的那一句话。
郑予北有些神志恍惚,已辨不清醉了酒的究竟是林家延,还是他自己。对方的手指在灯下显得苍白如玉,一颗一颗攀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