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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舒然穿好衣服，一转头就看见秦臻涨红着一张精致的脸呆呆看着他，丹凤眼因为羞耻而变得水汪汪的，一副快要无法呼吸的样子。卓舒然觉得有些无语，平时在电视上看到他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天皇巨星气派，现在却好像神经很脆弱似的……枉费他长了一张可以很妖媚的脸。
——干爹的口味果然难以让人理解。
微微摇头，卓舒然自顾自越过他走向浴室。
梳洗完出来，见秦臻依然维持着发呆的姿势，不知在想什么，卓舒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越过他走到床边，俯下…身和略略睁开眼的郑冽交换了一个早安吻，重新戴上黑框眼镜，转身要离开房间。
“……你去哪里？”秦臻总算回过神，叫住他。
“做早餐。你要吃什么？”卓舒然想了想，扭头问他，态度很温和。
秦臻的心悄悄提起：“酒店有客房服务……”又想到以他们三个这副模样，绝对不适合给别人看到，又说：“可以叫他们送到门口。”
“我做的比酒店做的合干爹的口味。”卓舒然说。
秦臻一愣。郑冽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很挑剔讲究的人，卓舒然有必要殷勤到这种程度吗？
“如果条件不允许就算了。但条件允许的，为什么不给他最好的呢？”卓舒然看出秦臻的疑惑，泰然自若回了一句。
——郑冽这辈子真有可能离开这么个人吗？
秦臻脑里闪过这个念头，下意识说：“鸡蛋培根，加一杯牛奶。”
卓舒然扬眉瞥了他一眼，随意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走了出去。
这气度！秦臻不禁有些自叹弗如。
他走到床边一看，轻轻抽口气。刚才起身没有细看，这一床的凌乱淫…靡实在荒唐，他脸上的热度退不下来，一声不吭开始收拾床单。
郑冽糊里糊涂和卓舒然交换了个早安吻，又倒回去继续睡，昨晚的消耗颇有点大。要醒不醒间看到秦臻像个贤惠的小媳妇一般忙来忙去，更加呈大爷状，只在秦臻出声让他抬手抬脚时懒懒地动一下。
当卓舒然推着早餐车走进房间时，里面弥漫的味道已经散得七七八八，窗户被打开，阳光散落一地，床单也换了新的。
郑冽和秦臻一前一后从浴室出来，郑冽神清气爽，秦臻脸上带了一些红晕，唇尤其湿润红艳，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坏事。
——都不是省油的灯。
卓舒然反而笑了。如果太容易退缩，他还真的要考虑给郑冽换人呢！有点战斗力再好不过。
“吃早饭了。”他说。
郑冽和秦臻一同走向他。
……
吃过早饭，郑冽和卓舒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们接下来的行程是出国，机票已经订好。
秦臻有点不舍，但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没有避讳抱着郑冽吻别，郑冽说：“有事打电话给我。”
秦臻点点头。
卓舒然说：“下次再见，我们再玩一次，把干爹榨干。”
这句话险些把秦臻呛着，一张脸再度变成番茄。卓舒然却面不改色，还是一脸温和柔顺。
郑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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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舒然和郑冽这次出国却是为了还人情。
之前郑冽托了国外的朋友帮忙，找了黑客蝙蝠破解卓舒然的电脑，蝙蝠不要报酬，只要求卓舒然来一次M国和他的团队见一见面。蝙蝠虽然是个少年，但手底下已经有不少这方面的天才。其中很多少年都崇拜“番茄”卓舒然。
刚好傅铮同样在M国，请求郑冽帮他一个忙。
如今郑冽和傅铮的交情比之前好得多。出国那阵子郑冽意外救了傅铮一次，傅铮则向他透露了安家的异状，让郑冽有了应变的时间。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更进一步。
于是卓舒然和郑冽一合计，就决定出国一次。
至于郑明宝，则是暂时寄养在萧家，托萧夫人冯丽安照看一段时间。冯丽安这段时间养孩子养上瘾了，对天然呆的郑明宝很喜欢，知道他是郑冽正经的养子就更加喜欢了，直拉着他去看大宝小宝。
郑明宝怕生，原本是抱着郑冽不愿意的，后来看到萧家的三个养孙，尤其是大宝小宝倒是好了。再怕生的小孩子对玩伴依然有种天生的需求。以前在孤儿院郑明宝经常被捉弄，可能在他心里留下了一点阴影，但萧家的三个小鬼头精得很，没有嫌弃他，说话都是连哄带骗的，很快让郑明宝这个蠢萌放下那一点戒心，和他们玩起来。而大宝小宝更是新奇有趣得令他小呼小叫，眼珠子不舍得挪动。
冯丽安趁机哄他，总算把他带离郑冽身边。
卓舒然的情绪难得有点不好。他从来没有和郑明宝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他照顾郑明宝已经成习惯了。他本人很讨厌改变。
但郑冽说得对。郑明宝必须长大，不能一辈子都依赖郑冽和卓舒然。郑冽做过的那个梦以及这次卓舒然中枪，都说明有很多事不是能预料到的。卓舒然中枪也把郑明宝吓坏了。
郑明宝有阅读障碍，曾经患有自闭症，这导致他的慢熟。但他其实很聪明，智力方面没有问题，只要耐心教导，未必没有好转。这些年因为郑冽和卓舒然联手保护，他才进步缓慢。
卓舒然只能听郑冽的，试着对郑明宝放手。
中途因为秦臻的事忙了一段时间，又在床上胡闹了一晚，卓舒然的情绪转好。不过上了飞机，宅性又开始发作，想郑明宝，身体带了激…情的后遗症，让他有点低沉。
他们坐的是头等舱。郑冽毫不忌讳，揽着他让他靠着他睡一会儿。
卓舒然也不客气，摘了眼镜窝在他怀里合上眼。入睡的前一刻，他突然想到，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是那么喜欢郑明宝，也不喜欢郑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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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郑明宝不叫郑明宝，叫阿呆，因为被认为智力有问题，两岁时被扔到孤儿院门口，被院长收养，一直坑坑巴巴地长大。
初识郑明宝时，卓舒然很讨厌他。
又傻又蠢，被人欺负了也不懂反击，连哭都不会，只是懵懂困惑，甚至有些委屈。不长记性，下次又继续被欺负，白长了一张瓷娃娃一般可爱的脸。
虽然郑明宝和卓舒然都属于安静的类型，但郑明宝时因为有自闭症，而卓舒然则是因为聪明而总能全身而退。那一年，卓舒然七岁，郑明宝四岁。
被父亲殷瑾和送进孤儿院的头一年，卓舒然还对他心存幻想，想着自己的父亲会不会有一天带他离开孤儿院，给他一个家，为此，他在殷瑾和面前表现得特别安静，特别乖，连询问殷瑾和什么时候带他离开孤儿院都懂得挑他心情好的时候，合起来一共说了两次。
殷瑾和拿他当不懂事的小孩子忽悠，每次都说只要他乖，就会带他离开。
这种谎言殷瑾和说了两次，卓舒然就不再相信他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卓舒然特天真地问殷瑾和：“爸爸，你为什么要给院长钱？”事后，他厌恶地发现这种表情语气是学自傻不拉几的阿呆。这让小小的卓舒然觉得生气。
“因为这样院长会更用心照顾你，让你不受欺负。”殷瑾和说。
“但是，她收了你的钱，却没有更用心照顾过我呀！”卓舒然说。
殷瑾和的脸色微变，看着他若有所思，许久才问：“那你想怎么样？”
卓舒然说：“既然这些钱是为了‘我’，为什么不可以直接给‘我’？”
因为这一句话，殷瑾和没有再当卓舒然是小孩子。他给了他一份合同，承诺会一直供养他到十八岁成年，条件是他放弃身为殷瑾和亲子的一切权利。
卓舒然似懂非懂，但认认真真地签了名，按了手印。
为了避免有人顺着这条线查出殷瑾和和卓舒然的父子关系，殷瑾和承诺给卓舒然的那笔钱，不会直接打到卓舒然名下的任何账户。殷瑾和让卓舒然找一个人，他会把钱放在这个人名下，而卓舒然必须和他沟通好，让那个人到时还给他。这对不满九岁的卓舒然来说无疑是一个难题。谁会那么大方把吞进口里的钱乖乖吐出来？殷瑾和的这个要求简直是欺负小孩子。
殷瑾和也等着卓舒然向他求助。他只是想挫挫卓舒然的锐气。
但卓舒然毫不犹豫选择了一个人——阿呆！
在当时的卓舒然看来，如果他连阿呆都搞不定，他就不用混了！他小小年纪已经深深懂得柿子要挑软的捏这道理。
然后卓舒然开始走到阿呆身边。没办法，阿呆已经变成卓舒然的活动钱袋子。如果他有什么意外，卓舒然可就血本无归。他依然无法克制地厌恶天真不知愁的阿呆，但在外人看来，却是他在好好照顾弱智的“弟弟”，善良友爱。
期间有不少人看中卓舒然想要收养他，他就哭着说不舍得“弟弟”，如果不能和“弟弟”在一起，他也不要被收养。这些人看中安静乖巧的卓舒然，却没打算搭上一个弱智的拖油瓶，于是纷纷退却。
直到十二岁那一年，卓舒然那个卖水果的“养母”上门，他才“依依不舍”地丢下阿呆，跟了她走。这个“养母”的身份其实只是一个幌子，背后的组织才是重点。这个组织在世界各地网罗人才，组成一支支不同的队伍，执行各种任务，限期十年。卓舒然在加入组织之前已经被考察了两年，加入前发下毒誓，离开后透露组织的任何事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组织本身就有能力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卓舒然接受培训的方向是技术人员。他的脑袋就是他的宝库。除此之外，他会接受一定量的武术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卓舒然曾经有一段时间致力于解开这个组织的各种谜团，但无果。从十二岁到十七岁这五年间，他却立下足够的功劳，有机会更上一层，接触更多机密。只是他毫不犹豫拒绝了，而且以离开组织作为交换条件。
最后组织答应了他的要求，放他离开。之后两年，卓舒然身边一直有组织的人在监视他。确定他的无害后才把人员撤走。
因为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卓舒然一直没有和他们完全断绝关系。他会作为外围人员给组织提供帮助，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