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宽大睡袍,性感至及的李清哲;那个在广场上帅气的跨下摩托车的李清哲;那个笑得一脸邪气对我说喜欢我的李清哲;那个在学生会办公室豪爽的向莫萧然挑战的李清哲;那个在我一次次摔倒的时候在背后扶住我的李清哲;那个醉了的睡得一脸香甜的李清哲;那个因为我的一句“谢谢”就开心老半天的李清哲……天啊,我的脑海里有这么多的李清哲,可是你告诉我,哪一个才是真正你的……
就在我被老妈拖着向家走的时候,医院里突然跑出一个男生,他大叫我的名字,朝我这边跑来:“不好了,大姐,大、大哥他、他不见了……”
莫萧然……
我的手一紧,手中的饭盒掉落在地,“平——”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什么,莫萧然不见了……
我一把甩开老妈的手,转过头,看见她那满眼泪花的样子心突然酸酸的,但是我还是对她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病房跑去,只留下老妈孤寂的站在那里。
一推开病房,果然病床上空荡荡的,被子被掀起一个角,白色的床单有点凌乱。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转身回头问身后的男生。
“就在刚才,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不见大哥了。”
“快,派人去找,他应该还在这附近!”
那男生急忙的点点头,说了声“是”撒腿就跑。
我脚一下子没了力气,坐在了那张床上,两只眼睛没有光彩地盯着床头的兔子,我尽量睁大眼睛,似乎要把这空气里的尘埃都看透,原本以为不久就会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大姐,大哥找到了。可是一直到了晚上,依然没有人给我来消息。
窗外的天静静的暗了下来,换上了夜的背景,一片白色流莹洒满大地,病房里静悄悄的,静得可怕。
莫萧然,你到底去哪了啊……
一个星期里,你都几乎没离开过床,谁也没想到你会突然失踪!
萧然,你跑到哪去了……
我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脚底一阵酥麻,差点绊倒在地上,原来我都已经坐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管不了这些,推开门就跑。
夜里的风,似乎有了冬天的寒意,我打了个寒噤,没命似的跑了起来,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原来我们还是要这样相互追逐对方啊,我这样没命的满大街寻找他,到底有多少次了呢……
医院的每个角落,外面的酒馆,他的公寓,我几乎把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但是依然不见他的影子,等待我的是尘埃还是尘埃。
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脑子不断搜索着与他有关的地方,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我的脑袋痛得要炸开。
不会是在那吧!
除了那地方,不会再有别的地方了。
我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哎呦——”脑子因为供血不足,一阵晕旋,我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我的屁股火辣辣的痛,在自己站起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背后,还有一会儿的恍惚,对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一个人总在我快要摔倒的时候从背后扶住我了。
在路上叫了一辆车,我还没上车,就急促的对着司机喊道:“去墓园!”
“小姐,你大半夜的去墓园干什么,你不怕鬼啊!”司机不可置信的转头看我。
“少废话,叫你开你就开!”我气得踢了他的座位一下,大骂道,“否则我就让你先变成鬼!”
司机转回头,不满的嚷了一句:“小美女真凶!”然后发动车子,一路狂飙起来。
到达墓园之后,付清了钱,我急忙往墓园里跑。
千千万万个墓碑顿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喘着粗气,站在高处,望着这片墓园。墓园里的坟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一排一排的,望也望不到尽头,宽阔的场地,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有一股苍凉感。
一股阴风吹来,我颤抖了一下,眼睛四处搜寻着,果然不出所料,在千千万万的墓碑之中一处,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我急迫地向那个身影跑去。
莫萧然,你果然在这!
只见他整个身子歪歪地靠在墓碑上,借着月光,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他的身旁,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啤酒瓶子,深绿色的瓶身,东倒西歪,在月光之下,泛着深绿色的冷光。
我悄悄走到他身后,轻轻的叫了他的名字:“莫萧然……”
他没有看我,一贯是这一个星期零五天来的沉默,他一瓶接一瓶地喝,溢出的酒水顺着他的下鄂不断地滴落,稍长的长发凌乱的垂着,几屡鬓发被沾在脸上酒水浸湿,贴在了颊上,他的黑眸暗淡无光,眼眶处是深深的黑眼圈,下鄂处还长出了细细小小的胡渣。我和他分手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以往的神采不再,残留的只是无尽的忧郁与颓废。
他不停的在喝酒,背靠着两座墓碑中间,他的身影在漆黑的夜下,显得异常的寂寞。
我看了看墓碑上的字,右边的一座是蒋生的,左边的是南野际的,那两个无论何时都会陪在他身边的兄弟……
我不再说话,径自在他身边坐下,拿起地上的一罐啤酒,打开瓶盖,仰头就喝,酒的辛辣让我一下子呛了出来,忙着咳嗽,咳嗽完后,我又继续喝。
被呛了一口,发现原来酒的味道还真不错!
我的手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被抓住,那只手阻止了我继续灌酒的动作。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一脸阴霍的莫萧然,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给……我……”老半天,他沙哑的喉咙才发出两个字。
“你不是打算喝死吗,我陪你喝啊!!”我大声的吼出这几个字,然后又要往自己嘴巴里灌。
他一用力,一下子夺过了我手中的酒瓶子,然后放到自己的嘴巴里,猛灌起来。
“你这混蛋,把酒给我!!”我气愤地扑向前去,想奋力夺下他手里抓着的酒瓶子,可他死死地抓着,像是在灌毒药一样往自己嘴里灌酒。我边抢边大喊大叫,“你他妈的,你不是想死吗,好啊,我陪你死,但是,你以为自己死了可以让那两个家伙活过来吗,你以为你死了,就解脱了吗,莫萧然,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
“啊————”听到我口中说得“那两个家伙”,莫萧然突然悲惨的大叫了起来,抓着手中的酒瓶子一把就摔在了其它的墓碑上,“哗啦——”一声,在寂静的墓园里发出一声脆响。
他抱头开始大哭,哭得声撕裂肺,他的身体在地上痛苦的弯曲,双手死死的抓起脚下的泥土,捏碎了又捏,尖锐的石子无情的插进了他的肌肤中,手心鲜红一片。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泪流满面。
“我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这个没用的东西,啊————竟然让他们都死了,我这个没用的东西,啊——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悲愤的哀嚎声,不断的在这个墓园里响起,他一个星期零五天的声音,充满悲伤、自责、愤怒、伤痛……满耳充斥的狂乱声音,将我割得体无完肤。
他的头用力的去撞击着地面,额头上的伤口如狰狞的野兽一般又裂了开来,鲜血……在银色的月光中竟然轻轻如烛光般摇曳起来,月光照在墓碑上,寒光凛凛,他瘦削的身影长长的拉在了地上,随着月光一起剧烈的颤动……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我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看着那个发狂般的他,心都快碎了,我所喜欢的莫萧然,那个神一样的莫萧然,骄傲的男人在今晚,如一块玲珑剔透的玻璃般的——崩溃了……
我曾经疯了似的想要他对我卸下面具,以为那是一种真诚,可是今天,当真实的莫萧然完全展现在我眼前时,我看到的却是锥心般的痛苦。
我什么也做不了,和他跪在一起,流泪……
漆黑的天空也在这时飞快的闪过两颗流星,瞬间的消逝,留下美丽的痕迹,天堂里的南野际和蒋生,你们听到他的声音了吗?他在哭啊,这么坚强的他哭了啊……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听他的劝告,不单独跑来,他也不会担心地追上来,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他们也不会死,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我闭上眼,他的狂叫声对我来说,是个最大的折磨,当我认为这种折磨会无穷无尽的时候,疯狂的他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切归于寂静。
他喃喃的念着:“……他妈的,臭南瓜,死生姜,你们两个在故意逗我是不是,你们给我出来,我们一起去喝酒……”
他无力的扑在那两座墓碑上,喃喃自语:“我们去喝酒,蒋生,你小子别想赖,上次你摔了一只杯子,是我帮你陪的,你还欠我五块钱,还有你臭南瓜,我们比赛喝酒还没分出胜负来,我们今天再比一次,我们先在就比,你们快出来啊……出来啊……”
当他的话语渐渐停止时,他的声音又变成了哭腔,他趴在墓碑上痛哭流涕。我终于压抑不住,用力地抱住了他,他额头出了好多的血,猩红的血液沾在了崭新的墓碑上,触目惊心,静静的夜空仿佛也哭泣了般,下起了细细的小雨……
他梦呓一般唤着他们的名字,仿佛那两个已经沉眠地下的两个人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无赖的对着我们笑:走,我们去喝酒!
走,我们去喝酒……
一起去喝酒……
在寂静的雨丝中,他们的话像丝一样缠绕在我们身边,时光重叠,我仿佛也见到了这样一个场景,在亮亮的阳光下,有三个少年,毫不顾及的开怀大笑着,仿佛那就是永远……
我仰头迎着淅沥的雨水,任雨水打湿我的脸庞,分不清哪个是水哪个是泪——
“萧然,你还有我啊……”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身体,哑着嗓音叫着。
“果子……”他沙哑的嗓音传来,我愣愣地看向他,只见他安静的闭着眼睛,柔和的容颜像是还沉浸在一个美梦中,他嘴角有着满足的笑,“我又见到他们了……”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