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客厅只剩下查尔斯和丹尼尔两人面对面,互相地怒视,互相地僵持。
最后,是查尔斯愤然地一脚踢翻了杰西卡刚才坐的椅子,夺门而出,一句话也不留。
像是刚经历完一场毁天灭地的战争一般,硝烟弥漫的味道仍旧残留在这间客厅里。
房内,隐隐约约传來杰西卡的低声啜泣,哀怨凄惨。
房外,机器继续不绝于耳地发出“嗡嗡”的声音,平时听起來聒噪刺耳,此刻,这无数道嘈杂的声音,却如同从地狱里挣扎着爬出來的无数亡魂幽咽嘶鸣的哭声。
丹尼尔心神俱裂般瘫软坐在了地上,低低地喘息伴随着胸口的起伏渐变渐弱。
他望着木色的地板,脑袋中空空一片,宛若一个浩瀚无际的黑洞,将他所有的理智和思绪全部抽干殆尽,只留一片残忍的漆黑。
……
…………
街上人声熙攘,拥挤如潮。
一个个陌生的过客从查尔斯的身边擦肩而过,他形同行尸走肉一般任人不断地碰撞,他也不觉有半点痛意。
再怎么痛,都抵不过心里的痛。
肖恩死了,这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事实。虽然他在和丹尼尔争吵着极力想要将责任从自己身上推卸掉,可是,当他冷静下來,他才发现刚才的他到底有多幼稚。
肖恩的死,该负责任的不就是他自己吗?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丹尼尔,他又什么资格为自己辩解。
人都死了,辩解有什么用?说到底,终究还是查尔斯害了肖恩,也伤害了杰西卡。
漫无目的地走得越远,他便越觉得压在他肩头上的压力和愧疚便越大。
如果当初他不单独委任肖恩去中国找封正天和唐育辰的话,他就不用死,封正天和唐育辰或许会平平安安地主动來找他们。
可是现在什么都洠Я耍暮没锇橐矝'了……
这一个从天而降的噩耗,仿佛将查尔斯从天堂打下了地狱,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走着走着,他忽然撞到一个流浪的老者,他浑然未觉,却被那个流浪老者紧紧地抓住了手臂。
“嘿!年轻人!”那个老者叫住了他,硬是将他扳过身來。
查尔斯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拉拉扯扯,目光却空洞茫然,像是被人抽干了魂魄,吸干了血液一样颓靡狼狈。
“年轻人,真巧啊,又在这里遇见你了!”老者笑嘻嘻地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
查尔斯吃力地回过神來,望了一眼,才无力道:“是你啊……”
看得出查尔斯心神俱疲的精神状态,老者却不慌不忙地笑呵呵地问了一句:“摔惨了?”
“什么?”
老者依旧谈笑风生般优哉游哉地重述了他的问睿槐椋骸拔沂俏誓悖尤松尼鄯逅は聛恚遣皇且晃匏辛耍克げ伊耍俊
查尔斯洠那楹退模惴吃甑鼗涌死险叩氖郑1沟溃骸澳阋胰诉豚揪腿ヌ烨诺紫拢覜'力气应酬你。”
说罢,他胡乱地挥了挥手,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老者哈哈大笑的声音缓缓荡漾开來,而后又语重心长地冲着查尔斯远去的背影哑声喊道:“放心吧!我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不至于会混到我这个地步,还洠に溃鸵榔饋恚险嫦胂氲降资悄睦锍隽舜怼7⑾至颂俾徒糇ニ程倜吓郎先ィ慊故悄芑氐侥愕尼鄯澹經'有。。?”
老者的声音终究被掩埋在人烟繁华的街头中。
查尔斯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他说完的最后一句话,转身回头时,那名老者已经拖着他的破烂布袋,步履蹒跚地晃晃悠悠与他背道而驰了。
停下脚步,查尔斯却入神地琢磨起老者一番无厘头的话來。
认真想想……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整条街道的霓虹灯的光芒灿若星河,斑斓缤纷。
耳边,嘈杂的世界不因他的悲怆而停止了喧哗。
在纷纷扰扰,与自己匆匆而过的人群中,查尔斯像机器人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越久,他的眸光便越黯淡深邃。
忽然间,他仿佛恍然大悟般猛然一颤。
迈开步伐,他开始往回家的路快步奔跑而去……
……
…………
“砰”的一声打开了家门,查尔斯马不停蹄地冲入了卧室。
丹尼尔仍旧衣衫整齐,半卧在床上,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见查尔斯气势汹汹地闯进來,他反射性地马上翻身而起,神色警惕地问:“你干什么?!”
查尔斯表情冷酷,眉宇间凝聚的凶意毕露无疑。
他冲到丹尼尔面前,不由分说便开始疯狂地撕扯丹尼尔的衣服,将他的外套脱下,转眼又想脱掉他的衬衫。
丹尼尔措手不及,只能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腕恼声低吼:“你疯了吗?!”
查尔斯却一声不吭,咬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丹尼尔死死地压在床上,然后快速地将丹尼尔的衬衫撕开扯下,接着又死命地开始解开丹尼尔的腰带。
被查尔斯突如其來的疯狂吓到了,丹尼尔尽全力地反抗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我洠那楹湍阕瞿切┦拢。
☆、第一百二十八章:痛不欲生
查尔斯却继续像着魔一样停不了手,丹尼尔惊惶得不知所措,奋力地抓住已经被脱到膝盖处的裤子,用力地蹬着腿试图将查尔斯踹开。
但查尔斯不依不饶地被他踢开又扑上來,简直就像一头已经失去了血性的猛兽,眼底的疯狂恐怖得好似要将丹尼尔吞噬得一干二净。
丹尼尔顾不得会打伤查尔斯,拳脚相加,洠氲揭蝗鸥詹凉槎沟牧臣眨惚徊槎估卫蔚匚兆×耸滞螅氖值箍墼谕飞希筇槎挂簧装阏鸲嘏穑骸案依鲜档悖
身体猛然惊颤,丹尼尔停了下來,琥珀色的眸中带着惊栗生怯的波澜紧紧地盯着查尔斯。
眼前的少年,尽管依旧年轻俊朗,但脸上那腾腾的杀气和暴戾却让丹尼尔望而生畏。这一刻,查尔斯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得连丹尼尔都不认识了……
趁着丹尼尔被他震慑住的一瞬,查尔斯马上将他脱得一丝不挂,继而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攥进了洗手间。
“查尔斯!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
丹尼尔赤果着身子,像只饱受惊吓的小白兔一样奋不顾身地想要挣扎逃走,又被查尔斯拉进了洗手间。
“给老子进來!”暴跳如雷的怒吼声又一次从查尔斯的嘴里冲口而出。
查尔斯的目光如刀般一刀刀狠狠地剜在了丹尼尔的心上,丹尼尔再怎么卯足全力抵抗,终究却怕伤了查尔斯而被逼着连拖带扯地拉进了洗手间。
“砰!!!”的一声不留余力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门内,骤然响起了丹尼尔撕心裂肺痛叫声:“啊!!!!!”
……
…………
第二天,闹钟正好在8点整的时候响了起來。
一只纤细的手忽的从被窝里探出來,迅雷不及掩耳地“啪”的一声将闹钟关掉。
查尔斯疲惫地睁开双眼,习惯性地往他身侧一望。
一个男人赤身裸 体的背对着他躺在他的身边,白色的单薄的被单下,他的双肩不安地瑟瑟发抖,似是陷入一个让人痛苦不堪的梦魇中一般。
看着他肩膀上,裸露出來的手腕上淤痕累累,湛蓝的眸中便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心疼。
尽量轻手轻脚地起身,赤果果的身体刚落到地面上,就看见一地的狼藉。
被撕烂的衬衫,甩在角落里的西裤,还有滑落了一半在地上的床单。
看着床上依旧沉睡仿佛再也不愿醒來的人,白皙的肤色如雪一般惨白惨白,查尔斯便难受地捏了捏眉心,随后转身进入洗手间洗漱换衣,动作轻缓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回到9008公寓时,公寓里除了机器运作的声音之外,就只余一边惨淡的死寂。
杰西卡洠в幸蝗缤5淖诘缒悦媲肮ぷ鳎私淠潜叩姆棵呕故欠此诺模磥碛Ω没箾'起床。
生怕杰西卡昨夜受刺激太大,意志消沉,所以查尔斯第一时间來到杰西卡的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低唤:“杰西卡……”
隔了一会,房中并洠в写珌硎裁炊病
查尔斯又耐着性子再次敲了几下门,叫唤了几声,可是杰西卡依旧毫无反应。
直觉觉得房中一定有什么不妥,查尔斯无法再继续等下去,于是便莽撞地一脚踢开了门。
“哐当”一声,被踹开的门带着一阵凛冽的风呼啸着冲入了房中。
窗帘肆意地猎猎扬起。
满室的明亮夺目。
却空无一人……
查尔斯惊觉不妙,他立马跑到杰西卡的衣柜前,霍地打开了衣柜的门,顿时发现,衣柜里的衣服已经全部不见了。
风声簌簌地从窗外涌进。
窗口下的书桌上,一张用花瓶压着的纸张被风吹得页脚掀动,发出微响。
查尔斯狐疑地走过去,从花瓶底下抽出那张纸,这才发现,这是杰西卡留下的。
纸上,留下了已干的斑驳的泪渍。
寥寥几句话,每个字的比划模糊扭曲,仿佛是在多么悲伤欲绝的情况下才落的笔,就连握笔的指尖都在竭力颤抖。
信中,杰西卡只说了自己要去中国找肖恩,希望查尔斯和丹尼尔能尽快和好如初,等她回來……
只有这么两句。
查尔斯无力地将纸放回原处,怅然地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小侄女,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痛失爱人,肖恩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昨晚好不容易平复的愧疚重新冒上了心头,扼住了他的呼吸。
他难受得掩嘴低咳,胸腔里传來的嘶鸣声歇斯底里。
查尔斯弯下腰,越咳越难受,尽管他尽力地想把仿佛肺部快要被撕裂的痛楚压制下去,但却反而弄巧成拙,过度的压制令他的身体承受超出了负荷。
猛地一声撕心裂肺地咳嗽。
一道血气向决堤的洪水般一口喷了出來,连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