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一直没脱衣服,慌忙跟上去,又不敢离他太近,保持着距离。他一直低着头走,即便到了江边,也根本不往两旁看。就不紧不慢的走在江边的石滩上。一直走了很远的距离,直到一个民用小码头前面才停下。
我借着月光,远远的望去,只见他蹲下身去,双手将一堆鹅卵石挖开个坑,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个东西埋进去,又将石块合拢堆好。然后站起来,伫立了大约两分钟,转身,回走。
我在地上趴着,不让他看见我。等他错过我有了一大段距离,我急忙跑过去,扒开石堆,看见里面原来是一张纸条。拿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天看见的三子留下的字条。
我将纸条放回去,恢复原样,又急急忙忙去追小辉。一直到家中,他并不理会床上已经没了我,只是两脚一蹬,甩开皮鞋,又脱掉衣服,钻进被窝。一会就发出鼾声。
再一天,同样的过程,同样的重复发生。不同的是,他把纸条挖出来,放回兜里,又转身回家睡觉。
第三天还是这样,我已经不再躲藏,只是默默的跟着他。因为我已经明白,他这是在梦游,就是跟我照了面,都不会觉察我的存在。
第四天一早,我趁小辉还在熟睡。跑出去给海洋打电话,让他赶紧赶回来一趟,海洋说今天省委领导来江北检查工作,还要开会,估计晚上陪领导吃饭酒宴,才能回赶。
我也只好继续硬撑,我连续三天基本没怎么睡觉,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有些不清醒,咳嗽出来的血越来越多。
海洋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二点了,小辉正在熟睡,我也在打着眼皮子夹昏昏着。海洋一进来就对我惊叫:“云海,你头发”
我侧身朝衣镜中看去,看见自己头发的白色已经蔓延过大半了,这几天自己心力交瘁,还真是没有注意到。我苦笑:“没事,反正早晚要白。”
海洋不再说什么,搂过我,一起坐下来。他用右手摸摸我的腰,又往上摸摸的我肩膀。还是忍不住说:“云海,你,你瘦了很多啊。”
我不予置否,望着海洋眼中的血丝,不由得心疼的说:“海洋,我知道你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官员,可是也不要太拼命了,注意身体啊。”
海洋呵呵一笑,把我的手发在他的胸脯上,说:“没事,你看,我还结实着呢!”然后拧拧眉头,又说,“其实工作上辛苦点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人际上太复杂了,头疼。”
“不过,云海。告诉你个消息,干爹马上要把我调入省委秘书处了,在那里好好干最多一年,就能担任副秘书长一职,前任得了癌症已经要不行了。”
“真的?省委副秘书长可是副厅级别呢!”
“我到不在乎级别,不过是在乎官位高了,自己能够更自由的报效国家,服务人民!”海洋笑着说,岁月的流逝带走了他的青春,却留下了成熟的魅力。
我也笑了,我是真的开心的笑。虽然海洋有些陌生,我还是依然为他骄傲。这才是真正的赵海洋,刚毅、果敢、成熟、全面;而不是那个狗剩,只是活在孤独,只是活在思念一个人的梦想之中的狗剩。他是属于大家的,而不是属于我云海的。我只是个狭义自己小感情的不正常男人,我从来没有积极向上的勇气和为国为民的责任感。我,不配一个人霸占他的内心,他的世界。
海洋的手摸到我的头顶,还是忍不住说道:“虽说人早晚要老,可是云海你的头发白的也太快了,你还是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呢。”
我还是微笑着,不去说话。心理面却是无比苦涩。海洋,你才发现我头发白的快啊!这段时间我早白了,只是你忙于工作,没有时间仔细观察我罢了。你变了,虽然我很高兴你的变化,但是你的确是变了。我早已不是你专注的全部,只是你自己还没发觉而已。为什么要勾引三子,就是因为我早已明白你的为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是一匹狂野的头狼,广阔无垠的大草原才是你的领地。我却不是一匹母狼,因为我也是公的。你的前途光明,你的级别会越来越高。我继续跟你保持所谓不正常的关系,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就会把你吞嗤。
海洋你爱我,如兄如父如友;我云海也爱你,我把你当做爱人,我比你爱的更深!
所以,我不能毁了你;所以,我要把你忘记!
我已经跟三子上了床,发生了关系。我不再属于你,也不值得属于你!
所以,海洋,你也要学会把我忘记!
67、卷四 07 血染拈花指
依旧是深夜一点钟,小辉从卧室走出来,从海洋和我的身边经过,两眼木然,视而不见,自顾开门出去。
海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我心中却是一阵极度无力的感觉。就像即将濒死的人,抓着那根唯一的稻草。海洋刚想追出去,我无力的抓住他的手,说:“算了,海洋。不用追了,他一会自己就回来了。没事的,你坐下吧。”
海洋重新坐下来,我坐到对面看着他的脸。
海洋本来黝黑的肤色,现在因为不如以前运动多,脸庞反而颜色浅了一些,只不过多了一丝红润。也难为他了,作为市委一员,成天除了工作就是酒宴,这段时间他的酒量一定会大涨吧。以前这张脸,满是刚强坚毅,现在更多的是一种平静柔和。大浪淘沙,总能带走一些棱角的沙砾。
他仰靠在春秋椅上,眯着眼养神。曾经的健壮青年,现在也步入三十而立的中年。肚子已经微微发福圆起,那个曾经为了我拼命吃饭增肥的人儿,尚能饭否?
屋顶的白炽灯光,照射下来,刺得我的眼睛有点痛,我赶忙举手擦了擦。
如我所料,小辉一如既往的回来,直接走进卧室。我对海洋说:“海洋,今晚你别走了,跟小辉睡一床。”
海洋看着我,脸上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点点头,走进卧室。
我没动,还在另外一张春秋椅子上坐着,一会听见里面传来海洋的鼾声。我走进去,打开床头灯。海洋脱了上衣只穿着白色跨栏背心,裤子和鞋子却没有脱,也没找被子盖,就直接斜着躺在小辉的身边。看来,市委的工作让他累坏了。我过去,先脱下他的鞋子,又轻轻的解开他的皮带,褪下他的西裤。
海洋穿了一条纯白三角内裤,黑色的毛发从底边钻出来探着头梢,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软软的,可是整个内裤的形状还是被撑得圆圆一大包。我俯下身,把脸凑过去,将双唇停留在上面,鼻腔里是一股浓烈的体味。我的嘴唇和鼻尖就这么压着不动,我感受着贴面的柔软,体会着生命的旺盛。我的心中没有任何情欲,我只是渴望着传来的温暖,我就像那卖火柴的小女孩,期盼着这股火热与光明,能够给自己那渐渐熄灭的体温带来火种。
窗外的夜空无边的黯淡,一颗微弱的流星,如有若无的滑落,坠入无边的黑暗。
五分钟过后,我抬起头,探身伸手拉过小辉身上的被子一角,盖到海洋的身上。沉睡的小辉嘟囔了一句话,睡梦中一翻身,胳膊搂住海洋的脖颈。
今晚,小辉一定会做个安稳的美梦吧。我倒着身子退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我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怎么睡觉了,无边的疲惫却让我第四次无法入睡。我就一直坐在那张春秋椅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看不见自己的双眼,但是我知道,我那双曾经黑白分明,灿烂星辰的眼神,正在渐渐暗淡。
我终于睡着了,死人一般的睡。
白天,我让海洋走了。临走,我告诉他尽快将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最好能够请段小长假,因为,现在的小辉正处于抑郁症的前兆,需要你过来帮忙。
小辉今天的脸色比以前正常,无论如何,我知道,海洋是他曾经的爱慕,现在也是他胜过血缘的兄长。昨夜的拥抱,让他安神了许多。我清楚自己的情况,我已完全无力再对他施用催眠之术,所以,今天,我必须要对他下一副猛药。不然,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我和小辉漫步在江边,我走在里边,离水边很近。秋天的江水荡漾涌来,是不是扑过我的脚面。一向畏寒的我,居然感觉不到冷意。我心底叹了口气,我的脚。。。。。。.
我脑子里思索着今天要跟小辉谈话的内容,他已经徘徊在抑郁症的边缘,我必须要尽快的将他拯救出来。只是,心如死灰的我,还能做得到吗?我慢慢的张口,斟酌着话语,吐出以毒攻毒的“猛药”。
“杜晓辉,你的三哥已经死了!”
小辉愕然,满脸惊异的看着我。
我不管不顾,继续话题:“当时我在水里把他脱出水面的时候,其实他的头部撞击到车框上,已经昏迷了,流了很多血。所以,他不可能有生存的机会!你以后晚上不要去把三哥的字条埋来埋去,挖来挖去了,三哥已经葬身水底。你死了你那心思吧,那只是一种幻想!三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小辉一屁股跌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大声的哭泣。声音就像一匹绝望的独狼,在雪地里在临死前向天空仰头嚎叫。彻亮的哭声一直飘远,引得附近的小船上的渔民都纷纷张望。小辉不管不顾,哭的全身抽搐,几乎无法喘气。八十天的幻想,八十天的祈盼,八十天的美梦。就这样被我一句话击得粉碎。
我冷冷的看着他,心中死一般的寂静。我还能想起,三子后背那个跟海洋差不多的树形纹身,对不起小辉,你的三哥,也是我的三哥,你爱他,其实我也很喜欢他。此刻,在你的脑海,也在晃动着这张纹身吧?
小辉哭的双眼渐渐迷离,瞳孔微微收紧又微微扩散。我心中暗叹,我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我还得最后一次致命的杀手锏来解决这情况。
我吞下最后一小把儿曼陀罗花粉,伸手拼命将小辉拽起身来,把自己的右手伸到他的双眼视线中心位置。凝神闭气,集中所有心智。张开五指,缓慢收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