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一会,几个坏小子居然眼圈都开始发红了。那少年抑扬顿挫的声调,貌似毫无生气,却又一个字一个字如飞刀一般划进每个人的心里。
“今天就讲到这里。”那少年偷偷一笑,脸颊微微起来浅浅酒窝。谁都没有发现,却被狗剩敏锐的落在眼里。少年似乎有所察觉,目光扫向狗剩,诧异地发现只有狗剩毫未动情。这个胆怯的高个,竟然不再害羞紧盯着自己,自己一向宁静的心情竟然有了一丝波澜。少年定了定神。“放心吧,有的是机会,我今天刚搬家到野鸡坨住,后天也去你们学校上学。我叫云海,以后可以来找我给你们继续讲。”
“哦,好,太好了!”还是小辉脑子快,“那,这些套子到底是什么吗?”
少年脸上微微一红,瞟了狗剩一眼似乎想了想,有点诡异的答道:“避孕套,吹着玩的。”
几个坏小子恍然大悟,每人急忙捡起一枚避孕套,吹得鼓鼓的,把口子又打成结。欢天喜地回家了。
小辉一向做老大的,所以避孕套抢来的最多,用那盒子装着。手里晃着吹好的俩“气球”,蹦跳着跑进家中的院子里。正撞在从茅房中大便出来的小辉他爹。他爹还真是见多识广,居然明白这玩意是干嘛用的。赶紧把盒子抢过来,扇了小辉一巴掌:“你这SB小子,这是给女人使的,当气球吹想丢死老子的脸啊?”
晚上上了坑,神神秘秘地拿给老婆看。
“啥玩意?”
“这叫避孕套,高级货。俺听城里人说过,是套在下面办事儿用的。”
“你下面还是我下面啊?不对啊,我下面没地儿套啊!”
“可以套在你上面啊,一边套一个。”小辉爹哈哈大笑打趣。“当然是套在俺下面呗。”
“好好的套个套干啥,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一样吗?”
“老娘们知道个P”小辉爹很鄙视地朝老婆翻白眼。“你那里那么松,套上这玩意不是可以紧一紧嘛。”
这么说了两句,小辉爹下面竟然来了劲,直挺挺朝天。干脆直接往上套。不想一着急劲儿使大了,前面竟然给捅破了。
“操,啥J8质量”气得小辉爹干脆抓来三个套子,一层层全套了上去。“俺看它还破不破!”
老婆有点心疼。“你轻点,一共就这么几个,省着点。”
一夜折腾,别有风情。两人都觉得很爽。老婆把头靠在小辉爹的胸膛上,柔情似水地告诉自己的男人:
“回头俺把避孕套洗洗,以后咱俩接着用。”
12、第十二章 云海四茫茫(卷一终)
一个月之后,狗剩进了联合中心小学一年级。当日,狗剩从早到晚所说的话比他七年里说的话还要多,尽管只有同样的四个字:我要上学!
他知道自己会如愿以偿。七年他砍了无数的柴,七年他坐了无数的饭,七年他把弟弟妹妹带大,七年他留了无数滴汗和血,最重要的七年他从未提过任何要求。
喝醉酒的某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大飞在澡堂子单间摸错了对象,迷糊中把赵大虎给X了;暴跳如雷的赵大虎将大飞海扁一顿,为了不吃亏,又反过来X了大飞。
鼻青脸肿之后的大飞日后反而私下里对赵大虎低眉顺眼,虎哥虎哥的叫着,烦的赵大虎腻歪不堪。时间长了,好像也习惯了。偶尔XX大飞肥硕的屁股,感觉还真别有味道。只是从不肯让大飞再X自己。
云海比狗剩小三岁,却是直接上着四年级。上课从来不听讲,只是速度飞快的看着很多连老师都看不懂的繁体书。好在每次考试都没有悬念的第一名,所以谁都由着他。
狗剩学习刻苦得令人发指,上了半年就要求跳级,结果老师拿来二年级试卷考得一塌糊涂。鼓起勇气找云海请教,一向高傲的云海认出狗爬的狗剩便启发给他一些方法。终于期末考试之时直接跳到三年级。
那段时间是狗剩这辈子觉得最快乐的日子。每天找云海一起上学下学。云海身体不好,雪天狗剩就背着他;云海有些洁癖,下完雨云海依然固执的去背云海。云海跟谁都很少说话,也从来未曾感谢过狗剩,只是偶尔朝狗剩笑一笑。每次一笑,狗剩就觉得手足无措。
狗剩就去过云海家一次就没敢再去。云海只有一个爷爷,长衫鹤发,道骨仙风的背影。一转身却是烧焦了的半张脸,眼神异常冷冽,实在吓人。令自己印象深刻的是,云海家的家具不多却都是古香古色从未见过。最多的就是书基本上都十分破旧,偏房摆了一堆自己不知名的乐器,中间有个大家伙据说叫钢琴。
那天云海用毛笔写了一张单子,说是能去掉自己脸上黑云的药方。上面还画了一些药物的图案,让自己日后去山上找。
已经渐渐开朗起来的狗剩,第一次懂得了希望和欢乐,不再沉默不语,学会了主动和搭讪,尽管其他同学还是不愿看见自己脸上的黑云。
这样的日子只是持续了短短半年。其中考试过后,狗剩再次跳级成功。忍着碰到云海爷爷恐怖的形象,兴冲冲去找云海告诉他这个消息。不料人去房空。若非满地狼藉,还有自己胸口紧贴着的那张药方,真是恍然一梦般。
狗剩疯了一般跑回学校打听,却被老师反问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怎么不知道?
当晚,狗剩看见了花花。
花花,你跑哪去了?我都找你好几年了。
花花却不回答,只是冷冷看着自己,两只鬼火般的眼睛一绿一绿的闪。
花花,你。。。。。。。还好吗?
花花突然扑了过来,朝自己的脸大口咬过来。两只眼珠全被咬掉了,却依然能看见鲜血哗哗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狗剩醒来,泪流满面,心中死了一般。
云海啊,你知道吗?你给别人讲《苦儿流浪记》,别人都哭,我却不哭。那是因为我觉得苦儿跟我比,并不苦!
几千年前,河湾上的智叟讥笑北山上的愚公;却被愚公反过来讥笑: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智珠在握的愚公不理世事,一代又一代的挖山;太平洋板块隆起之下,山脉更加雄伟。
哑口无言的智叟四处奔波,一代又一代的研究。终有一日,智叟的后人7seven携着挖掘机傲然而至,用雷管炸药的轰鸣告诉长眠山脚的愚公本人那不肯散去魂魄:你的执著和你的人一样,都是多余!
死了都多余,那么,活着更是多余!
魂魄啊,散开把。
有时候,天长地久的爱情只是一种幻想。
有时候,千般苦楚的等待只是一种无边。
面对困难,勇气也许只是白痴的宣言;放弃也并不一定等于失去!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傻了吧唧的名言,自以为是徘徊在牛A和牛C之间的人,其实只是个SA和SC之间的人。
真正的勇士,有着凤凰涅槃的智慧与方式!
13、第一章 不死鸟
金光闪耀的凤凰,在大火中挣扎。左翅下垂,右翅却已傲然展开。落笔画眸,手却一颤,颈下多出水彩两点。
背后,一声叹息。
赵海洋却不回头,提笔再点,抹上颜色。点点鲜红飘成一行。画中凤凰,立刻似泣血重生,欲展翅高飞。
妙!孙艳芳教授拍掌称赞。
赵海洋回头微微一笑,又转头手不停歇,题上画名:不死鸟!
背后,一片寂静。半晌几下鼻音抽搐。
赵海洋暗自狂笑。知道我在你必经的路上等了多久了吗?知道我练熟了这幅画却故意出错那两点水彩吗?知道整个计划我想了一个多月才出来吗?
你当然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你年轻的唯一的儿子死于车祸,知道你儿子是学美术的,还知道他很喜欢凤凰。但是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我的系主任,而你老公是省委领导!
为何叫它不死鸟?孙教授问道。
因为你儿子有幅得奖的作品就叫不死鸟!赵海洋心想着,却抬起头。夏日的夕阳,依旧耀眼。远方有几对情侣,相偎笑着,被阳光笼罩在光圈中。一样的时光,一样的光晕,那个白衣如雪的少年回首微微笑着。梦里却变成一片飞雪,自己努力抓在手心,却转眼成水。低叹一声,赵海洋轻轻念道:
万里峰峦归路迷;未判容彩借山鸡。 新春定有将雏乐;阿阁华池两处栖。
光有印象和好感如何能够?要的是感情,而感情是接触出来的。
孙教授的高等数学课堂上,赵海洋时而目光茫然,时而向同桌窃窃私语。课间休息之时,面对走来询问的孙教授,异常面红耳赤,孙老师,我偏科,数学听不懂。
憋住眼中两点晶莹的孙老师,却不歧视。抬起手摸摸这个青年乌黑的短发,小声说,礼拜日来我家给你补补。不要不好意思,我儿子数学也很差。
很想流泪却不是感动。望着孙教师离去的背影,赵海洋赶紧揉揉已经被自己掐了半天,发紫的大腿根。半晌,才觉得脸上的血液才开始不再聚集。
窗外的夏日,路上热浪的氤氲。行人与路,到底哪个在摇晃?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高等数学。哎,无数次的数着砍掉的树枝,无数次的计算那人离去的日子,数学,自小早已成了自己的天生敏感。
下午天气依旧晴朗,那必然是赵海洋打篮球的时间。借来兄弟杜晓辉的干净的运动鞋,随手把自己脏鞋放在他的宿舍。等到晚上,他自然会刷好送回。
干净的男人永远会比邋遢的男人更受欢迎。所以干爽而健壮的自己,赵海洋知道,篮球场外围那些假装读书的女生,偷窥的视线一定大部分冲着自己而来。不需要投篮有多准,流畅的运球和华丽的上篮才是更重要的。果然有按捺不住的尖叫传来。偶尔赵海洋故意把目光顺着声音射去,看见对面的女孩在注视中满面通红。只有这个时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