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莫冬阳赶紧安抚杜仲,“可不能这样!这戏还有最后几场了就拍完了,我受的伤看起来重,其实休息一下就好了,一点事情都没有!再说了,还不是有你吗?你可是大国手的亲传弟子,我这点伤,你给调些中药敷一敷就好了。”
杜仲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他什么。不让莫冬阳拍戏的话,他也只是吓吓他而已。
“医生给你开的药别吃了,今天起你的伤我接手了。”杜仲把散在他桌子上的一大堆西药都收了起来,“你老板说了,放你一个月的假修养,等伤好了再去拍戏。”
老板?!莫冬阳才想起这里是他的家,杜仲在这里,那方淮舟呢?!杜仲见到他了?!
“淮——咳咳咳!那个,你看到方总了?”莫冬阳差点咬到舌头,话到嘴边赶紧转了个弯。
“嗯,这粥是他给你熬的。我来了他就走了。”杜仲表情平平,端起放在旁边的粥,一边喂给莫冬阳一边说:“他昨晚照顾了你一夜,我已经给他道过谢了,你就不用再跟他说了。这个月我会好好照顾你,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月?!那淮舟住哪里?!莫冬阳脸色有些僵,喝了口粥,才说:“哥,嫂子刚生,还在坐月子,你这个做丈夫的不在身边陪着不好吧?我这是小伤,让正政和小媛时不时过来照顾一下就好了。”
“你的经纪人和助理?”杜仲听莫冬阳讲过他们,“他们靠谱吗?”
“当然靠谱了!”莫冬阳一看有戏,赶紧说:“你把中药抓好,我让正政和小媛去拿,让他们给我熬药。等我要换药了,你再过来给我换。这样的话你也可以陪着嫂子和孩子,又不用担心我。”
杜仲不出声,像是在考虑着。最终,还是同意了莫冬阳的意见。他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有了一个完整的家,需要顾虑的多了,自然就会对莫冬阳的关注少一点。想到这里,杜仲对莫冬阳的愧疚又深了。
“阳阳,我。。。。。。”杜仲内疚的看着莫冬阳,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莫冬阳就笑嘻嘻地把话题转开。
“哥,我饿死了!再给我盛碗粥,方总手艺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要吃点?”
杜仲默默叹了口气,起身去盛粥了。
莫冬阳松了口气,他都忘了杜仲也有自己家的钥匙。自从杜仲挂牌开了间中医诊所,又和杜梦玲结了婚之后,就没怎么来过他家了。就算要来,也被他推阻过去,或者等方淮舟出差不在家的时候才让他来。这么躲着藏着,两个人这三年里从来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让方淮舟知道杜仲是他哥哥倒没什么,要是被杜仲知道方淮舟是他什么人,毒杀这种事情杜仲分分钟做的出来!
想着想着,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莫冬阳看了一眼,是方淮舟发过来的短信。
“你哥还在吗?如果不方便,这几天我可以回自己家。”
莫冬阳想了想,回了方淮舟,刚放下手机,杜仲就端着粥进来了。莫冬阳赶紧对他笑了笑,笑的杜仲一脸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 把已经打出来的章节看了一遍,有好多错别字和错处,过两天会做个全面的修改。
PS:明天高中同学会,碧水停更一天,后天两更。
☆、第十五章
方淮舟看了眼信息,屏幕显示着“回来吧”三个字。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放下手机,无奈看着“身体抱恙”的爷爷,继续接受他的思想教育。
方战方老爷子在战场上叱咤了一辈子,生了四个儿子。一个死在了抗美援朝的战场上,一个进了特种部队在参加一场缉毒任务中死在了中缅边境。两个大的也没有结婚,更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四个儿子就死剩两个,老三和老四。老三是方淮舟的父亲方国礼,他没有像两个哥哥一样从军,而是从了政,而且官越做越大。
老四方国栋就是方淮舟口中的“小叔叔”,他和方国礼差了近十岁,是方老爷子的老来子,出生没两个月已经五十高龄的方老太太因为产后不调撒手人寰了。方国礼打小没了妈,所以从小就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生怕他受了一丁点儿的委屈。
这就养成了方国栋小时候顽劣不堪的性子,老爷子又不忍心狠下来教导,眼看着他就要走入歧途。然而方国栋却在他十八岁那年忽然来了个六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瞒着家里人参了军,还走了他二哥的老路进了特种部队。老爷子以为他是想学好了,谁知道两年后他带来了个男人回家,家里人才知道他参军是为了什么!
老爷子差点打断了他的腿,方国礼也成天到晚的给他灌输正确的人生道路思想,希望他能“步入正轨”。把人硬是在家里关了三个月,方国栋却趁着看守的人不防又溜回部队去了。
老爷子没法了,总不能跟部队说自己儿子性向跟大部分人不同所以要把人抓回家里去教好了再放出来吧?只好任由他去了。直到十年前,他终于定下心来,身边不再是一个又一个人的换,老爷子才终于放下了心。也不在乎自己老儿子的性向了,只要他能定下来,不乱搞染上些不该染的病,他就是喜欢一头母猪也没关系!
可惜,儿子终于懂事了,最疼爱的孙子却出事了!还染上了跟他叔叔一样的毛病!可要是方淮舟能跟方国栋一样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是个死心眼的情种!情人飞机失事,他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一样,不再爱笑,不再爱闹。当年一个才十八岁的少年,完全没有了青少年该有的活力和热情。虽然这些年来他能力出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可在老爷子看来,方淮舟就像是个只会工作赚钱的机器,没有感情,跟冰冷的活死人无异。
“你要是能跟你四叔一样,哪怕是个找个戏子,我也能放心了!可是你看看你!”老爷子中气十足,拄着拐杖不停的戳地板,“这十年来,过得比和尚还要清心寡欲!要你喜欢女人我是不强求了,你四叔我和你爸掰了那么多年也没掰过来,也没指望能改变你!要你找个男人也这么难吗?中国男女比例都107比100了!男人满大街都是,随随便便拉一个都是!”
方淮舟听着老爷子彪悍的言论,额角抽了抽,沉声道:“都看不上,不喜欢。”
老爷子气得直瞪眼,恨不得把拐杖直接杵到方淮舟脑袋上:“看不上?!多处处不就看的上了吗?多了解了解不就喜欢了吗?这都十年了!你还放不下!”
“爷爷!”方淮舟眼神霎时变得凌厉,他再怎么尊敬方战,触到季斐然这条底线,他还是无法忍耐。
方战讪讪,终究还是没再说季斐然,而是换了一种语气,带着老年人的沧桑:“爷爷不是要逼你啊!爷爷这辈子生了四个儿子,两个为国捐躯,没留下半个种。你叔叔这样,这辈子怕也是要绝后了。咱们方家这一脉,就剩你爸爸才留了两个后。你弟弟我不担心,才刚上大学就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了,将来一定会有个完整的家庭。可是你呢?你真的要孤家寡人过一辈子么?爷爷老了,也没几年了,没看到你有着落,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啊!”
方淮舟看着已经八十六岁的方战,心中一酸,垂下头不敢再看他那双苍老的眼,低声道:“是孙子不肖,让爷爷担心。”
“唉!”方老爷子知道自己孙子的脾性,这些话即使听进去了也还是我行我素,便摆摆手,也不再看方淮舟,说:“你去吧。”
方淮舟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对方战歉意的一鞠躬,走了。
等方淮舟走了,方国礼才从楼上走下,坐在方战身边,拍了拍他苍老的手背:“爸。”
“都听见了?”方战闭着眼睛道。
“是,淮舟他的脾性,最像您。他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方国礼无奈叹息,他的长子比任何人都优秀,只是这性格,注定会伤害很多人,也伤害他自己。
“我知道老四他给了淮舟一份资料,这次就放手让他自己去找吧。”方战睁开眼睛,一双厉眼竟有些哀伤,“这次要是再找不到,他就是不死心,我也得让他死心。”
“是,儿子明白了。”方国栋轻声应道,面容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仲还是放心不下莫冬阳,照顾了他一天,直到莫冬阳把杜梦玲和孩子搬出来才忧心忡忡的离开。
这次他离开,没有遇上方淮舟。
方淮舟从自己家里出来,开着车在城里漫无目的兜了一圈,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莫冬阳的住处。无论他再怎么否认,自己心底还是担心莫冬阳的。
又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方淮舟才上了楼。
杜仲走前给莫冬阳熬了中药,又给他做了温补的药膳,不大的公寓洋溢着浓重的中药味。方淮舟回到家,被这味道冲的皱了皱眉。
“斐然?”方淮舟进了客厅,没找到人。
“在!”莫冬阳从卧室出来,抱歉的看着方淮舟,“这味道不好闻吧?我哥给我熬了中药,中、晚饭又是药膳,味道有点大,要不你还是回自己家住吧。”
“我走了谁来照顾你?”方淮舟一边把西装脱掉一边理所当然的说,拉开了领带后上前先看了看莫冬阳的脑袋,又看了看他手臂,莫名的火起又上来了:“谁让你把绷带拆掉的?感染了怎么办?这些黑乎乎的又是什么?”
莫冬阳右臂的烧伤本就恐怖,敷了那一大片黑乎乎的药膏后更吓人。
莫冬阳听到他前一句话心里一喜,又被下一句话吓了一跳。
“这个?”莫冬阳赶紧解释,“这个是烧伤药膏,是中药。我哥是中医,大国手的亲传弟子呢!比那西医好多了,他说了烧伤不能包扎,用了这个药膏不但能好得快,将来也不会留疤。”说着又很可惜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要不是上臂被划伤缝了针,也能用这个药膏了。唉,也只能等拆线再说了。”
方淮舟被莫冬阳一脸的遗憾气的脑仁发疼,又顾忌着他受了伤不能凶他,便忍着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