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帮忙她呢。“
话犹未了,只听得太乙一声厉叫,原来他见柳元甲已经败走,心里一慌,他本来就打不过他的妻子,心里一着慌就更加抵挡不住,给老婆婆在他背脊上重重打了一拐。
老婆婆喝道:“这次我饶你性命,你给我滚开,以后可别让我见着!”原来她这一拐虽然打得很重,却也颇有分寸,只是令他受伤,并未将他的背梁打断。
太乙如奉纶音,忙不迭地飞跑。蓬莱魔女与笑傲乾坤因为是老婆婆有言在先,放太乙逃跑的,当然也就不便去追击了。
老婆婆见他们二人走来,不觉有点尴尬,当下淡淡说道:“你们救了我的女儿,我以后会报答你们。你们还来缠我做什么?”
蓬莱魔女道:“聂老前辈,你打了神驼太乙一拐,已经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刚才我们未得你的允许,擅自闯入贵府,还望老前辈恕过。”者婆婆听她叫出了自己的姓氏,虽然知道蓬莱魔女是柳元宗女儿,也不禁吃了一惊,说道:“哦,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正是:旧梦尘封休再启,此心如水只东流。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 末路穷途求故友 勾心斗角杀连襟
蓬莱魔女躬身答道:“我来此之前,曾到光明寺见过明明大师。明明人师曾说及聂老前辈。”
那老婆婆呆了一呆,枯皱的眼角忽地有了晶莹的泪珠。刚才她与太乙生了那么大的气,无限伤心,却始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如今听得蓬莱魔女提起了她的旧日情侣,却是禁不住眼泪盈眶了。
老婆婆呆了一呆之后,喃喃说道:“明朋大师?哦,他还记得我?他还希望知道我的消息?你是受他之托。来此打探我的下落么?”这老婆婆重温旧梦,一往情深,错将蓬莱魔女认作是明明大师派来探访她的人。蓬莱魔女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可是这老婆婆并不等待蓬莱魔女的回答,忽地又十分激动地叫了起来:“不,不!我不要见他,也不要见你!凡是认识他的人我都不要见。你们给我走,走!”
蓬莱魔女这才明白,为什么上次她爹爹来时,这老婆婆也是避而不见的原因了。她是不愿意再看见旧日相识之人,以免触及心头的隐痛。
蓬莱魔女正自不知如何是好,那中年妇人走了出来,说道:“妈,你怎么又发起脾气来了?柳姑娘可并不是他们一路人,她和咱们可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呢!妈!天快亮了,孩子也就要醒了。你别吵吵嚷嚷的让他听见。”
那老婆婆道:“瑛儿,我知道。唉,今晚我几乎保护不了你们母子,我很惭愧。柳姑娘,你们今晚帮了我的大忙,我要再次向你表示感谢。请原谅我是老糊涂了。”她伤心稍过,神智清醒过来,人也比较正常了。
石瑛说道,“妈,我有点害怕,怕他们还会再来。你却还要赶柳姑娘走。”
蓬莱魔女道:“二婶,我正是要来和你商量这件事情。我爹爹现在光明寺,还有我的师父公孙隐也在光明寺和他们同住。有他们三位老人家坐镇光明寺,任何坏人都决不敢到光明寺骚扰的了。我爹爹的意思,想你们搬到光明寺去与他同住。他也好尽一点做大伯的职责,把侄儿教养成人。”
石瑛把眼望着母亲,说道:“妈,咱们这儿是不能再住的了。我也想孩子有个安身之处,妈,你的意思——”
老婆婆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光明寺我是不能去的。你们母子去吧,我,我护送你们上山,我就了却心事了。”
石瑛懂得母亲的心情,心中极是难过,说道:“妈,这些事咱们慢慢商量,那么,咱们趁早动身了。咦,孩子已经醒了。”
屋子里隐隐传来孩子呼唤“妈妈”的声音。
蓬莱魔女心事已了,想道:“这孩子年纪还小,她母亲是隐瞒着他的身世的。我若是以堂姐身份见他,可不方便说话。”于是说道:“那么,我们也告辞了。”
蓬菜魔女与那老婆婆分手之后,心中甚为感慨,说道:“这儿的事情了结,咱们该到登州寻找珊瑚妹子了。嗯,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为什么许多才貌双全的女子总是遭到不幸?像这位聂老婆婆母女竟然都是同一命运,用‘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一句话也还不足以形容她们的遇人不淑呢!还有我那珊瑚妹子……”
笑傲乾坤打断她的话笑道:“珊瑚的情形和聂氏母女可不一样,耿照是本来有了意中人的,可不能责他对珊瑚薄情。”
蓬莱魔女道:“话虽如此,但珊蝴要爱的人爱不着,她不想爱的人却偏来纠缠她。这也不是殊堪浩叹么?嗯。难道当真是红颜多薄命?”
笑傲乾坤笑道:“这么说来,你该是很幸运的了?当今之世,你是才貌双全,你可没有薄命呀!”
蓬莱魔女“啐”了一口道:“你是夸赞我呢还是夸赞你自己?好不识羞,我遇上了你就是我的幸运了么?”
笑傲乾坤道:“好,那么是我的幸运好不好?”蓬莱魔女杏脸飞红,佯嗔诈怒,说道:“你再说不正经的话儿,我不理你了!”
笑傲乾坤道:“我夸赞你,这是最最正经的话儿。”蓬莱魔女道:“我不喜欢听。”笑傲乾坤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听的,”蓬莱魔女顿足道:“你再说,我可当真不理你了!”
笑傲乾坤一笑改转话题,说道:“你说的那个珊瑚不想爱的人是孟钊吧?听说孟钊已经骗得公孙奇的小姨嫁了他,想来他不会再纠缠珊瑚的了。”
蓬莱魔女叹口气道:“这结果更坏,我的师嫂临终之时,是曾托我照料她的妹子的,我却不能阻住青虹这头婚事,真是愧对我这死去的师嫂了。你可知道孟钊是公孙奇的心腹下人,我怀疑公孙奇之所以能练成那两大毒功,就是靠了孟钊去骗取桑家的内功心法的。”
笑傲乾坤道:“天下不平之事极多,咱们也只有尽力之所及替天行道罢了。话说回来,公孙奇比柳元甲比太乙都还要阴险。
他那两大毒功若是练到足够火候,咱们要想除他,恐怕还不大容易呢。“
蓬莱魔女明白笑傲乾坤的心意,他是怕她念在恩师的情份,不忍与自己合力除掉公孙奇。笑傲乾坤是希望最好能够在公孙奇的毒功还未练到登峰造极之前,趁早将他除掉的。
蓬莱魔女给他触动又一桩心事,不觉神色黯然,再也提不起兴致与笑傲乾坤说笑了。
笑傲乾坤道:“好,咱们不要再谈公孙奇了。待到当真碰上他时再说吧。咱们说些高兴的话儿。”几经哄骗,才使得蓬莱魔女化悲为喜。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终于到了登州,这时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清明时节了。
蓬莱魔女知道珊瑚的老家是在蓬莱乡下,黄昏时分,进了那条村子,在村口遇见一个放牛回来的牧童,蓬莱魔女使向他打听。
那牧童道:“哦,原来你问的是玉家姑姑,我知道她。她回来已有一个多月了。你从这里向南走,走不多远,在山边有一座房子,围墙有火烧过的痕迹的,那就是她的住家了。”蓬莱魔女道:“不知她可在家?”牧童道:“她回来之后,几乎是成天躲在屋子里很少出门的。今天我没有碰见过她,想必是会在家中的吧。”
蓬莱魔女谢过了那个牧童,便与笑傲乾坤按照牧童的指点走去,果然找到了那座房屋。蓬莱魔女笑道:“这回可要比找我那二婶顺利多了。”
不料在敲门之后,却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回答。蓬莱魔女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叫道:“珊瑚妹子,是我来啦!”估量珊瑚即使是住在深院内宅,也该听得见了。但等了一会,里面依然是毫无声息。
蓬莱魔女道:“奇怪,珊瑚是决不会躲避我的。难道当真有这么巧,我们一来,她又走了?咱们进去看看。”
两人越墙而入,只见屋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却杳无人影。其中有间房子房门虚掩,从窗口看进去,见有罗帐低垂,看这布置应是珊瑚的卧房。
蓬莱魔女推门进去,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只见这间房子纤尘不染,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是有人住的。
蓬莱魔女道:“看来珊瑚是还未离家,可能刚好是出门于去了。她回来已有一个多月,心情也该好了一些,出去走动走动了。好,咱们就在这里等她回来,让她惊喜一番。”
紫檀桌上有个笔架压着一纸诗笺,墨渍犹新,蓬莱魔女拿起一看,写的却是五代词人冯延己的一首诗。词道:“几日行云何处去?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百草干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燎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处。”词中表达的是一片无可奈何的寂寞情怀,这当然是珊瑚借古人的这一首词来排遣自己胸中的愁绪了。
笑傲乾坤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这侍女却原来也是文武双全的才女呢。只是她尘根未断,却怎能做一世尼姑?”
蓬莱魔女道:“我这珊瑚妹了本是一个退隐的老镖头的女儿,她爹爹在她小时候曾请过一个老夫子教她诗书的。她读的书可能比我还多呢。我一直不赞成她削发为尼,这次我一定要劝她还俗。”
两人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天包已晚,一弯眉月也已照上纱窗了,但珊瑚还未回来。蓬莱魔女正自心焦,笑傲乾坤忽道:“你听,她回来了。咦,她怎么不走正门呢?”
蓬莱魔女凝神一听,果然听得有夜行人越墙而入的声息。蓬莱魔女悄声说道:“来的不是珊瑚。珊瑚的轻功已得了我的六七分本领,要比这人高明得多。”笑傲乾坤是个大行家,说道:“不错。此人轻功杂而不纯,大约是个邪派中的二三流人物。咱们且别声张,看他来意如何?”当下一口气吹熄桌上的油灯,便与蓬莱魔女靠近窗边,窥伺那人行动。
油灯刚刚吹灭,那人的脚步声己走上厅堂,天上有一弯眉月,月照空庭,厅堂上虽不至于黑漆一团,但也相当幽暗。不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