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耿照练了邢大衍八式,打通了十二重夫,功力已平增数倍。桑青虹也未料到他成功如此之速,她本来计划在天亮之时,来打开地牢,与耿照一同私奔的,她预算耿照在天亮之时,方可大功告成,哪知耿照在五更时分,便已功行完满了。
这时正轮到那鹰鼻汉子刘彪看守,刘彪有意令他多吃苦头,巡视牢房之时,将他百般凌辱,耿照:一怒之下,便将刘彪击晕,顺手夺回了宝剑,逃出牢房。他本来不想多事,但听得这边厮杀,免不了看它一眼,却不料这一眼就看见了珊瑚。
耿照吃了一惊,再看一眼,这一眼又看见了孟钊和碧绡。耿照更是惊魂不定,连忙叫道:“孟大哥,你怎么不上去帮忙她?”话犹未了,只听得孟钊大吼一声,已是振臂向他扑来!孟钊昨日与他平打,吃了点亏,但这时有碧绢在旁,他已是有恃无恐。
耿照一个“游身滑步”,闪开了孟钊的一拳,恼道:“盂大哥,你这人怎的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分缓急轻重?玉姑娘一心前来会你,她遭受围攻,你却袖手旁观,置之下理,反而要来打我!
你即使对我有所误会,也该先止住你的同伴,让玉姑娘出来说话呀!“孟钊越打越凶,耿照大叫大嚷,他却是一拳重过一拳,哑声不响地接连打了一十三拳,耿照虽然没有给他打着,但由于不想还手,一味退让。他本是想冲过去援救珊瑚的,连让一十三拳,离开珊瑚更远了。
珊瑚大为着急,叫道:“耿大哥,你赶紧自己走吧,不必管我!”她不知耿照已练成了上乘内功,估量他勉强可以应付孟钊,但倘若碧绢出手,那么,他就一定逃跑不了。
碧绢发了一声冷笑,得意扬扬地笑道:“孟钊,你听见了吗?
你这位心上人,她的心可并不是向着你,而是向着这姓耿的小子!你放心打他吧,他跑不了!“她身形一晃,截住了耿照的后路,手中扣着暗器,只待孟钊一个不敌,她就要放暗器伤人。
珊瑚与那高矮二汉对敌,本来就己处在下凤,这时又在担心耿照的安危,一个疏神,那高个子的长鞭,已是乘虚而入,只听得“唰啦”呼响,长鞭刷过,把珊瑚的衣裳撕去了一幅,幸而她闪避得快,要不然这一鞭就是皮破肉绽之灾。
珊瑚着急,耿照更急,就在这时,孟钊大吼一声,又是一拳打到。耿照叫道:“好,你不救她,我去救她!你让不让开?”一掌平推,只听得“砰”的一声,孟钊跌了个四脚朝天!
耿照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他新练成上乘内功,自己也不知道气力有多大,想不到这轻轻一掌,竟把孟钊摔得个头破血流,不禁呆了。
耿照正想说几句道歉的言语,说时迟,那时快,碧绢把手一扬,五枚指环,已是连珠价的向耿照打到,这指环是她所练的独门晴器,专打人身大穴,耿照手忙脚乱,只避过了两枚指环,还有三枚都打在他的身上。碧绢恶狠狠地喝道:“躺下来吧!”
哪知耿照非但没有应声躺下,反而向前冲上了两步,原来他刚刚练成了上乘的内功,体内真气鼓荡,那三枚指环碰着他的身体,立刻给反弹回来,反弹回来的力道比碧绡发出去的力道更急,碧绡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跳过一边,只听得叮叮叮连珠密响,那三枚指环打中了一块太湖石,火星迸现,石屑纷飞。
那三枚指环打中耿照的穴道,但打来的劲道给他本身的真力全挡了回去,自是毫无伤损,个过等于给小孩子抓痒一般,只是略微感到一阵酸麻。他向前猛冲几步,气血运行加速,这酸麻之感也立时消失了。孟钊只道他要冲过来施展杀手,吓得连爬带滚,远远躲开。耿照根本就不是想对付孟钊,他双臂一振,脚步不停,就向那高个子扑去。高出云见他一个照面就摔倒孟钊,又震飞碧绡的暗器,也是不敢轻视,长鞭一抖,用了十成气力,反手一鞭“回风扫柳”,打到了耿照的面前。珊瑚吓得慌了,叠声叫道:“耿大哥,快走,快走!”拂尘一起,要抢上去缠高出云的长鞭,矮冬瓜林深渊早已滚到她的脚边,双笔平伸,点她腿弯的“鼠蹊穴”,珊瑚迫得将拂尘一拂,荡开他的双笔。
高出云的鞭法迅如闪电,一招“回风扫柳”,连环三鞭,一鞭狠过一鞭。耿照内功虽已练成,临敌的经验还很幼稚,招数也很平庸,而且他所会的只是剑法掌法,对这种精奇的鞭法却是见所未见,不知如何招架。他仗着家传的“蹑云步法”,闪开了两鞭,第三鞭却是再也闪避不开,只见那鞭梢抖动,恍如一条藤蛇,堪堪就要缠上他的颈项。这一鞭正是高出云得意的杀手鞭法,名为“锁喉咙”!
耿照心中一凛,倘若给他的长鞭缠上喉头,岂不是要立时气绝?百忙中无暇考虑,霍的一个“凤点头”,伸出手臂,硬抓长鞭。他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让对方的长鞭打断手臂,也绝不能让它缠着喉咙。
他这一来正巧应付对了,高出云鞭法精妙,当然不会给他抓着,长鞭见物即绕,倏地就缠上他的手臂,转了十几匝,将他的臂膊缠得结结实实。可是这一来耿照的内功立即有用武之地,高出云猛力一拉,耿照分毫未动,高出云却反而给他带动了几步。
高出云与林深渊本是一对配合得极好的老搭档,这时高出云的长鞭缠上了耿照,既不能将他拉倒,急切间又不能解开,只剩下林深渊一人对付珊瑚,却怎是珊瑚的对手?不过数招,珊瑚拂尘一展,尘尾散开,宛如千万根利针,将林深渊罩住,一齐刺下!
林深渊将身子缩成一团,使出“滚地堂”的功夫,活像一个皮球,刹那间就滚出数丈开外。可是他没有高出云的长鞭呼应,珊瑚可以毫无顾忌地放胆追他。林深渊的滚转虽然迅速,怎也快不过珊瑚的轻功,珊瑚身形一掠,尘尾如影随形,轻轻一拂,已拂中了他尾龙骨的“尾闾穴”。林深渊登时变作了一滩烂泥似的,再也不能动弹了。
珊瑚转过身来,正要相助耿照。只见耿照与高出云业已分开,高出云身似陀螺疾转,在地上直打圈圈,越转越快,忽地“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原来高出云拉不倒耿照,反而给耿照的内力牵动。他是个武学行家,情知不妙,急忙松手,可是身上所受的那股力道,急切之间却是不能化解,由于运动中“惯性”的作用,身子兀是转个不休,终于支持不住。
珊瑚又惊又喜,急忙走上前去,替耿照解开缠在臂上的长鞭,问道:“耿大哥,你受了伤没有?”耿照道:“没有。”珊瑚吁了口气,说道:“好,那么咱们走吧!”
耿照道:“瑚妹,你怎么走?”珊瑚道:“我为何不能走?”耿照道:“孟大哥在这儿呢,要走你也该和孟大哥一同走。孟大哥,我刚才摔了你一跤,并不是有意的,望你不要见怪。”碧绡正扶着孟钊,远远地躲在一边,孟钊见耿照向他走来,又气又怒又是惊慌,“哼”了一声,退后几步,却不敢骂。
珊瑚心中酸楚,又说了一声:“耿大哥,咱们走吧!”眼光从孟钊身上移开,从此再也不瞧他一眼。耿照惊疑不定,问道:“瑚妹,他、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孟大哥吗?”珊瑚摇了摇头,说道:“不错,他的名字叫做孟钊,但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孟钊了。”话声低沉,无限凄凉。
耿照莫名其妙,一片茫然。珊瑚又道:“耿大哥,咱们走吧!”这是她第三次催促了,耿照茫然地只好跟着她走;刚走得几步,忽听得有个冷峭的声音说道:“耿照,你好呀!就想走了吗?”只见花丛中走出一个白衣女子,正是那公孙奇的小姨桑青虹!
桑青虹在他们的前头一站,冷冷说道,“耿照,你昨晚说过什么话来?你说和这位玉姑娘不过是兄妹之谊,哼,哼,好一个兄妹之谊!你要带她到哪里去?”珊瑚道:“你胡说什么,我们是兄妹也好,不是兄妹也好,你管不着!”
桑青虹面似寒霜,冷笑说道:“我管不着你却管得着耿照,耿照,你学了我的武功,是用来和孟钊抢女人的吗?”耿照又羞又气,说道:“又不是我要学你的武功,是你迫我学的。”桑青虹冷笑道:“真是笑话,手脚长在你的身上,你不练那大衍八式,我怎能强迫你练?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珊瑚柳眉微蹩,问道:“照哥,你当真跟他练了什么功夫?”心想:“照哥真糊涂,岂不知学了别派的功大,即算未曾正式拜师,也得算是那一派的记名弟了,从此就要受那一派长辈管束的了?”
耿照急得大叫道:“不是的,她是用诡计骗我上当的。”当时桑青虹是用“封穴逆息”的邪派手法,令得耿照真气逆行,浑身发热,神智迷糊,不知不觉之间,自自然然地就要练那大衍八式以求自解。但仓促之间,耿照却哪能说得明白?
珊瑚一时间也想不通何以用“诡计”可以使一个人练别派的武功,但她相信驮照,耿照说是“诡计”,那就定是诡计无疑。
当下说道:“你向这位姑娘发个毒誓,以后绝不使用从她这儿学来的武功。”珊瑚只道这“大衍八式”乃是武术的招式,故此按照武林规矩,叫耿照发一毒誓,永不再用,那也就等于宣告与那一派脱离关系,可以不再受她管束的了。
她哪知道“大衍八式”不是武术的招式,而是邪派的内功中“导气归元”的八个日式,内功练成之后,举手投足,便会自然而然地运用出来,要制止也制止不了的。
耿照又是羞惭,又是气急,讷讷说道:“这个,这个……”桑青虹笑道:“这个毒誓你是发不出来的。”耿照愤然说道:“好,你把我的功夫收回去吧!”桑青虹笑道:“除非我把你杀了。否则焉能只收回你一部份的功夫,再不然,另外就只有一个法子——”耿照忙道:“什么法子?”桑青虹道:“你留下来,从此永远不能离开我。在我管束之下,你就不能擅用本派武功